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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向踏足神之旅

2·2十肃穆⑤

入侵奥塔兰的军队,没有军衔级别之分,唯有一位领头人,面色晦暗、憔悴无神。他身着全身的皮甲,胯下有一匹几乎要腐烂掉的灰色战马,左手摇着残破的塞恩斯齿轮旗帜,右手却变异成血色,长着数只布满血丝的眼。

他叫安哥拉,生前是塞恩斯的将军,死后也是,只不过效忠的对象稍有区别。他所带领的军队,原本装备着最好的火铳,有着最坚硬的盔甲,但都已经损坏。

他如今的主,保留了他的部分神智,使之为其所用——仅限于战术规划上的神智,让这支不死的军队能够继续壮大。

八月五日,晚七点,奥塔兰东—塞恩斯西边境。

奥塔兰的边防并非密不透风,边境线上的道路立着双方的哨站,士兵居住在内,每日轮班巡境。

按理来说,除了特别苦,这不算是件苦差事——边界线毕竟是岩石遍布的坚硬地形,百里所见寸草不生。唯一有绿植的地方,是两国来往的商道。

“十万人……还不够啊,远远不够。我需要的位格,需要几百万呢?”黑发瘦削的阿比盖尔坐在王座上,眼睛仍旧时不时抽动,嘴角依旧是那副可怕的笑。

她癫狂的模样没有一点好转。

“我得吃掉更多,更多的人。如果能吃掉整个奥塔兰,是不是就够了呢?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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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塔兰皇都,高塔之顶。

坦塔罗斯望向东方,默然不语。

二皇子里在他身后,神色凝重。

二人之间已经沉默了很久,但似乎都没有做好展开对话的准备。最终,还是二皇子先开口问了:

“所以……你都料到了?”

“不能算料到的,我只是看到了、知道了,并为此做出对策。已有的神明即将复苏,新兴的神明渴望位格,他们终会交汇于此地,而我只需要在时间上稍作把控,就可以让祂们两败俱伤。”

“按照这个架势……”二皇子看了看阴沉的天,感受周遭相当之低的气温,说:“那个神快要复苏了吧?塞恩斯那个新神也应该出兵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何况「天树」和贤者之石,是那位新神的克星。”

“那,也就是说,把密利炼制成身躯的事情,算是告吹了?”

坦塔罗斯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人的笑容,但二皇子并未看见:

“大概是吧。神明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算计的,一步有不慎,满盘皆输。”

空中血月高悬,把两人的脸照得毫无生气。二皇子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呼……大哥知道这事儿么?还是说,你只告诉了我?”

“他自己探索的事情,远比我告诉你的多,我也不知道他探索到了什么地步。不过,他一个人,无法扭转局势。”

二皇子皱眉,似乎不太乐意听到这样的话,但这确实是事实——兄长的能力,在各个方面都强上不少。只不过他躲在北方自己的治理区里十多年,让人以为他已经无心争夺王位。

现在,两场能够威胁奥塔兰国运的灾祸降临,他将会再次展现他的才智……想到这,他捏紧了拳头,心中感到万分的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唉……坦塔罗斯,那个新神,现在如何了?可会威胁到我奥塔兰?”

“现在,整个塞恩斯都是她的傀儡之国。其境内,恐怕没有一个活人——她吞噬了他们的生命与位格。她的身躯、力量,都已经接近真正的自然神,唯独缺乏「现世之花」的认可。她打算用更暴力的方法,也就是吞噬大量的生命与位格,强行突破「现世之花」的桎梏。”

“也就是说,她和真正的神明想去并不远……是吗?”

“甚至比某些神明要强。不过,现在想这些是没用的。你不会直面这个神,自然会有人去解决她。就像自然会有人解决梅林。我们,只需要坐在高塔之上,静静等待这场肃穆的戏剧落幕。”

实际上,想要穿过荒山跨越国界线基本不可能,故而两国都只在绿意盎然的商道附近建立哨站,重点监视、排查任何通过的队伍。

当初簇儒府过境也走的是这条路,然后就遇到了那场爆炸。

亦不会有人知晓,塞恩斯入侵的真正意图。

更不会有人能够了解,整个塞恩斯已经是亡者的国度。它的境内,大地上是一片赤红,凡有人之地,便会有不尽的尸体。

当晚,十万人的乌托成为一座死城,镇守乌托的军队覆灭。而塞恩斯的军队扩充到了十二万之数。而这一次,没有信使传达乌托军队全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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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安静祥和,明月高悬,鲜红可见。

血月凄美,映在守边人的眼里,是一副不可多得的景色。

随后,尸体站了起来,加入了这支可怕的队伍。

这支军队,不烧、不抢,只杀。

他们夺取任何肉眼可见的生命,将自己的血液注入尸体中,而后将其纳入为一员。他们不知疲倦,永远前进,同时还能拆分力量,分为数支去屠杀周边的村庄。

在他们攻入下一座城邦之前,没有人知道为何他们能毫无减员地屠杀整个乌托。

哨塔在燃烧,长矛刺穿法师的身体,火铳的光亮一次又一次闪烁夜空。无首的尸体在燃烧,无首的士兵在前进。

千百位无首的士兵,在绯红的月光下,迈开坚硬的步伐开启了战争的序幕。他们空洞的脖颈中,血液如同蠕虫一般滴落,蠕动到了倒下的奥塔兰士兵身边,从他们的口鼻、创伤中进入他们的身体。

而他的主,正透过他手臂上的眼,观看着这精彩的一切。

她立于荒芜中的王座上——这原本是菲泽克的皇城,本应有一座巨大的城堡。但现在这里只剩废墟,和废墟上的王座。

唯一存活下来的信使,用尽了力气,从边哨站狂奔至最近的城邦——乌托,报告了塞恩斯举兵入侵之事。然而边境伯爵并未严肃看待此事,而是派出了他门下给养的、最得意的术法格斗团前去剿灭敌军。

他以为,区区千人部队,在术法的力量前,不过一个小时即可全歼。

如果没有一支怪物般的军队跨过边境线,没有这样一场屠杀般的进军,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和谐——不,当鲜血洒满大地,绯红月光的照耀,反倒更加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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