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陈默居然会吹竹笛！
“老弟，我叫王富贵，你怎么称呼？”
“陈默。”
“哦，陈老弟，问你一下，除了今天的这批野菜，你以后还能弄到货不？”
老老实实的收菜不就结了，非要坑点钱！何必呢？
“不嫌贵了？”陈默玩味儿的抱着手臂问道。
“不嫌贵，不嫌贵，老弟你这儿的价格全市场最低，我哪能嫌贵啊！”王富贵谄媚的笑着递了一根烟过来。
野菜的这波风口，最赚钱的就是这两个星期了，两星期后，消息就会传播开来，卖野菜的就会烂大街了，价格自然会降下来。
再往后，资本不再炒作野菜，吃野菜的风潮也过了，野菜的价格就会一落千丈，沦为跟普通蔬菜一样的价格，家家户户都吃得起。
王富贵一听，顿时狂喜道:“陈老弟，要是你一天能给我整个几千斤的货，我价格可以给你比市场价略高一点。
你选我王富贵合作，绝对没错！”
“就这市场里，我说实力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咱们俩合作，那就是牛郎织女，金童玉女，天造地设，注定了的！”
“活该咱俩一起发大财！”
陈默摆摆手:“别瞎几把用成语哈！”
野菜这波风口时间短，能找到王富贵这样有渠道的人，也省的陈默天天自己跑客户了。
而因为上一世接触过王富贵，陈默知道，这小子虽然贪财，做生意却挺靠谱的，可以利用一下。
并且陈默也防着王富贵一手呢！
他没告诉王富贵，野菜的风口就两个星期。
如果在合作期间，王富贵一旦想耍什么幺蛾子，陈默不介意撺掇王富贵倾家荡产的去收野菜放冷库，让他亏的裤衩都没咯！
两人商定完了，确定了合作，陈默直接收摊。
接着，陈默去了附近比较上档次的一个商场给唐梦瑶买了一条200块的裙子，然后给陈晓晓买了她心心念念的走路能带响的鞋子，一条白雪公主裙以及一条花裙子，这才满意的坐公交车回了家。
等陈默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二月十五，天气渐暖，天上的月亮还是一道半弯。
不过跟20年后，四处兴建工厂的江北不同。
如今的江北，没有灰蒙蒙的雾霾。
仰望星空，漫天繁星，北斗七星，各种星座，偶尔划过的一道流星，肉眼可见。
人在寂静的晚上听着虫鸣，仰望这辽阔的星空，心里会感到格外的清明。
走到家门口。
忽的一阵清亮、悠长的竹笛声传来。
抬头望去，窗户上映出了一大一小，两道影子。
陈默不动声色，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开门进去。
就看到，在昏暗的灯光下，晓晓托着下巴，一脸崇拜的看着唐梦瑶。
而唐梦瑶则一头乌黑的秀发半遮半掩，坐在晓晓的身边，闭着眼睛，享受的吹着一只竹笛。
那只竹笛，已经十分老旧了，吹出来的声音，也有些走样。
但唐梦瑶依然吹的十分享受，晓晓也听的很入迷。
当唐梦瑶吹完，睁开眼看到陈默居然回家了。
唐梦瑶下意识的娇躯一颤，慌乱的把竹笛藏在了身后。
她有些害怕的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要吹的……”
陈默心中猛的一痛。
一阵记忆涌上心头。
其实陈默住的这四合院，跟帝都的那种四合院，根本不是一回事。
这就是一堆建筑物杂乱无序拼在一起的大杂院，并且距离郊区挺近的。
说这儿是农村，都不为过。
而唐梦瑶则是市里出身，骨子里带着点城里人的傲气。
所以在嫁给陈默后，唐梦瑶在努力适应四合院这种鱼龙混杂环境的同时，偶尔会怀念一下过去的生活。
在跟陈默结婚后，唐梦瑶最宝贝的就是这一把竹笛了。
她从初中就开始学竹笛，还拿过不少奖。
嫁给陈默之后，生活困顿郁闷的时候，她总是会拿出竹笛来吹一吹，派遣寂寞。
曲子，都是一些文艺范儿十足的名曲。
特别有文艺女青年的意思。
可是有一次，被陈默撞见后。
却被认为这是瞧不起他，故意显摆给他看，就是为了恶心膈应他！
“你是不是你是城里来的，还上过大专就了不起了？”
“吹这没用的东西给我听，是暗示老子没文化，不懂艺术，是个混子是吧？啊！！！”
那一次，怀胎十月的唐梦瑶狠狠的挨了陈默一巴掌。
竹笛也被陈默狠狠摔在了地上。
也是那一巴掌，彻底让她第一次陷入了抑郁症的情绪之中。
从那以后，唐梦瑶就把竹笛给封存了起来，再也没吹过。
今天，唐梦瑶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心血来潮，取出了竹笛吹了一会儿。
她想着，陈默应该是又出去鬼混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可谁成想！
就是这么一会儿，陈默居然瞧瞧的回家了！
而且看她的眼神，还十分的古怪！
那一瞬间，唐梦瑶全身都紧张了起来，恐惧瞬间翻涌。
“我……我这就放起来……你别生气哈！”
唐梦瑶说着，匆匆忙忙起身就要把竹笛放回床头柜里。
就在这时。
一只手，拦住了她。
“等等！”
是陈默的手。
那一瞬间，唐梦瑶的心都凉了。
“你过来。”陈默淡淡道。
“爸爸，你……你别打妈妈！是我让妈妈吹的！”
晓晓拦在陈默面前，哀求道:“你要打，就打晓晓吧！”
陈默的心，疼的更厉害了。
他狠狠的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垃圾！
唐梦瑶安慰晓晓道:“晓晓乖啊，你去隔壁屋做作业，爸爸不会打妈妈的，放心，爸爸已经变好了。”
“我不去！”
“乖，去吧！”
把陈晓晓哄走后，唐梦瑶关上房门，深吸一口气，僵硬的扭头看向陈默，紧紧的攥着手心，小心翼翼道:
“我只求你一件事。”
“动静小点，别让晓晓听见。”
这一刻，陈默终于绷不住，彻底破防了。
他抓住唐梦瑶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老婆，对不起。”
唐梦瑶猛的一愣。
手赶忙缩了回去。
“你……你做什么？”
她声音颤抖的盯着陈默。
他……这是在跟自己道歉？
“老婆，以前的我，之所以那么对你，是因为我自卑，我觉得你太漂亮，学历又高，又会才艺，我配不上你，所以老想着把你训成跟我一样的垃圾。”
“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
“学历高，长得漂亮，又会吹，这是你的优点啊！我应该高兴才对！”
“想要配得上你，应该我去学习，去进步，而不是贬低你，让你退步。”
陈默极其认真的看着唐梦瑶道:“梦瑶，能再吹一次竹笛给我听吗？就吹那首，你最爱的《回到起点》。”
这一刻，唐梦瑶的眼泪，忽然抑制不住的潸然而下。
第一次。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了自己丈夫如此诚恳的道歉和如此真诚的反省。
这种被尊重的感觉……
真好！
唐梦瑶点点头，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拿出竹笛，似乎不敢相信的又看了陈默一眼:
“你……确定要听？”
陈默点头:“嗯。”
那是，自从唐梦瑶和陈晓晓病逝后，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循环往复的曲子。
唐梦瑶拿出竹笛，轻轻放在唇边。
一区古香古色的《回到起点》，伴着屋内昏暗的灯光，从她的唇齿间流动出来。
这一刻，陈默的神情有些恍惚，有些分不清这里是梦里，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的话，陈默情愿从此沉睡，永不复醒。
真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啊！
一曲《回到起点》吹完。
唐梦瑶有点儿不好意思道:“笛子有点儿坏了，吹跑调了。”
陈默这才缓过神来，狠狠的竖起大拇指道:“特别好听！”
紧接着，陈默又做出了一个让唐梦瑶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竟然拿起竹笛，放在了自己的嘴边！
“你……做什么啊？”
唐梦瑶有些脸红的问道。
竹笛上，还残余着她口齿间的芬芳。
这……
不就等于是间接接吻了吗？
从没谈过恋爱的唐梦瑶胡思乱想着。
下一刻……
一阵飘荡悠扬的竹笛声响了起来。
唐梦瑶一愣，紧接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陈默。
陈默……
居然会吹竹笛？！！
陈默点燃烟抽了一口，这才点点头:“行了，卖你了，称重给钱吧！”
“得令嘞！”
陈默:“……”
他是万万没想到，后世看起来挺沉稳庄重的蔬菜大王，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贫！
“那你开始还想坑我一笔？”陈默翻了个白眼。
陈默好笑的看着这个后世的蔬菜大王舔着脸赔笑的样子。
王富贵开始一样一样的称野菜。
每称一种野菜，就给陈默报一次价。
王富贵笑着把钱递给陈默。
王富贵义正言辞道:“这不是看你像个雏儿，想着让你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让你以后少走点弯路嘛！咱这也是为了年轻人好不是吗？”
“好么，感情要是我被你坑了，我还得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咯？”陈默无语道。
“谢就不必了，你王哥我就是这么一个热心肠滴人！实话也不怕告诉你，我胸前纹了一个纹身，图案正是一条红领巾！”王富贵道。
刨去成本，陈默净赚了有2000多块。
“老弟，钱点好了，这盒烟也送你抽了。”
陈默想了想点头道:“每天弄个几千斤应该没问题。”
只要消息粉笔，那些村民就不知道野菜的销路，陈默多跑几个村，每天弄个几千斤轻轻松松。
接了王富贵的烟，陈默看了一眼笑道:“哟，华子，讲究人啊！”
王富贵哈哈笑道:“做生意的哪能不讲究啊？”
最后600多斤野菜一共卖了2600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