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

墨柒又恩了一声。

虞堂桓扎好针，扭头看向她：“为什么跳楼？”

墨柒眨眼笑，嗓子发哑：“失足。”

因为有人跳楼了。

从二楼窗户直接跳到了楼下的游泳池。

游泳池水深，溅起的水花泼洒到周围的花桩上，场面乱成一团。

她笑：“很巧，下面刚好是游泳池。”

虞堂桓收回眼，起身给她的水调速：“有事你可以找我，不找我报警也可以，没必要……”

“报警？”墨柒呵呵两声没说话。

虞堂桓低头给她捏了捏被角：“好好休息吧。”

说完转身走了。

墨柒扭头看窗外，黑漆漆的，但都比不过虞郎白的瞳孔颜色黑。

那不是人该有的颜色，是畜生。

她缩了缩，默默的蜷成一团。

隔天墨柒出院，手机被泡水不能用了，先买了个新手机，接着便打车去了虞郎白的别墅。

开门的时候虞郎白在。

衣冠楚楚的在自己下棋。

墨柒赤脚走过去，默默的低头看棋盘。

虞郎白没说话，手里捏着一颗棋子面不改色的着子，手指曲起的弧度优雅到极致。

像是熏了上好的檀香，只是看着，便能嗅出里面优雅的味。

墨柒转身接杯水，从上面开始倒，将他的棋盘浇成浅水洼，棋盘乱了，虞郎白扬手将杯子打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为什么？”墨柒抹掉眼泪，指控：“为什么糟践我！我不是已经很听话了吗？”

虞郎白一言不发。

墨柒开始闹：“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被下药了，你为什么让他们踹门进来糟践我！”

虞郎白始终不说话。

墨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是不是因为给我下药的是你前妻？”

墨柒哇哇的哭的惨烈：“你怎么能这样啊！我喜欢你啊，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下巴被捏住，虞郎白盯着她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墨柒哭的打了个嗝：“说什么？”

虞郎白唇角抿成直线：“喜欢。”

墨柒往日里这种话张嘴就来，这会看着他的眼睛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她扑到他怀里闭着眼哭的肝肠寸断：“虞郎白，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还骂我，你是不是人！”

墨柒还穿着昨日的衣服，但黑色的短裤在门口脱掉了，她往他怀里挤，哽哽咽咽哭的可怜：“郎白哥哥，你别这么对我，我害怕。”

虞郎白始终在看着她，眼底黝黑一片。

墨柒抖了抖，声音变小：“郎白哥哥，你向我道歉好不好，只要你道歉，我就原谅你。”

长久得不到虞郎白的回应，墨柒心中一沉，伸手圈着他的脖子索吻，没有回应，生硬的牙冠甚至是阖上的。

墨柒垂头，声音很小：“不要你道歉了，不要你道歉了，郎白哥哥，你别赶我走。”

说完抓起他的手按着自己，而后跪在地上，颤巍巍的凑近。

墨柒这一年来被调教的无疑很好，不管是哪里，从里面到外面，从开始到现在，像是为虞郎白而生。

不止是虞郎白手指点点便能让她绵，墨柒偶尔也是如此。

被按到在茶几上的时候，她只是弱弱的挣扎下，就温顺下来。

只是在最后，默默的将舌尖咬烂，指甲死死的掐着掌心，掐出一道血痕。

墨柒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找出手机等消息，没等来。

犹豫片刻，给顾向远打电话，直接了当：“我要钱。”

顾向远顿了顿：“多少。”

墨柒报出八位数。

顾向远：“你疯了吧。”

墨柒寸步不让：“狗还管主人的事？”

对面将电话挂了。

顾向远一边开车一边打量后座面无表情的虞郎白。

“给吗？”

虞郎白眉心皱起，接着松开：“恩。”

顾向远给财务打电话，挂了后又看了眼虞郎白：“心情不好？”

虞郎白没说话，按开车窗，点了根烟抽。

片刻后开口：“查查严家丫头身边的那个人。”

“女的？”

虞郎白嗤笑一声，眼底暗云闪过：“男的。”

墨柒看到短信到账，爬起来将痕迹收拾干净，尤其是几个垃圾桶里的，随后扭头回了墨家。

到家的时候墨桢正在楼下和墨献言说话。

墨柒在她面前站定，沉默了三秒钟，扬起巴掌打了过去。

巴掌很重，墨桢脸立刻就红了，她扭回头看墨柒：“跳楼跳成傻子了不成？”

墨柒冷笑：“不好意思，没傻，还能被你再下一次药。”

说着朝前迈了一步，直接站在她面前，手指竖起，点着她的胸膛：“有本事去和虞郎白说啊，说你为什么挨了我一个巴掌，因为你对自己的妹妹下药，而后把我卖给了好几个男的，你也不要求多，只求其中有一个愿意买了我就行。”

说完，她咧嘴冷笑：“你敢说吗？”

墨桢面色铁青：“你胡说什么！有证据吗？”

墨柒朝后退了一步，摊手耸肩：“没证据，又如何？”她说的洒脱，说完呵呵笑出声：“就算没证据，你也不敢说，因为你心里有鬼。”

有人跳水救人。

一个是虞家的长孙，虞堂桓。

墨柒恩了一声。

虞堂桓将她手捞起来，拴上皮筋，拍了拍她青白的手面给她扎针，一边扎一边说话：“后背是着力点，小片软组织挫伤，明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后背像针扎一样刺刺的疼，她皱眉睁眼，环视了眼四周，在医院。

刘老五的订婚宴被搅黄了。

一个是不认识的男的。

虞堂桓将人抱起来放在地面，按压着她的胸口做人工呼吸。

江寻红了眼眶：“不认识！”

接着默默的收回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上空。

夜晚时病房门被推开。

虞堂桓穿着白大褂走进来：“好点了吗？”

江寻手掌横握成拳，接着松开：“不认识。”

严钰儿挑眉，冷冰冰的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虞堂桓：“若下面不是游泳池呢？”

墨柒想了想，还是会跳，死了干净。

……

墨柒醒来时第一感觉是疼。

严钰儿扯住从水里出来的湿淋淋的江寻，眼底一片寒冰：“你认识墨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