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

她摸着肚子，觉得很可怕。

只要是生为虞郎白的孩子，似乎就永远摆脱不掉沈雪。

这段畸形的感情，太他妈让人窒息了，哪怕自己自诩是个局外人，也窒息的全身都发麻。

沈雪侧头看墨柒。

墨柒和她对视，无声的在说，开口留我，开口留我。

沈雪别过脑袋，声音很低，死气沉沉：“让墨柒住下吧，我在家里看着她，保她平平安安的等着外头太平。”

沈雪哭了一上午，饭都没吃，脸颊微微泛着水肿，衬的眼皮的肿更加可怖。

墨柒一字一句的说：“我们谈谈。”

沈雪轻飘飘的将手臂抽回来，神色淡定：“不用了，不管是你跟着郎白去国外也好，还是给他生孩子也好，我都会对你好，因为郎白是愿意的，这样，他才不会怪我。”

说完扭头就走了。

墨柒怔在原地，说真心话，想骂人，带着祖宗十八辈像泼妇骂街一样的骂人。

晚上墨柒自己吃的饭。

虞郎白天色黑透的时候来的。

进房间便从地上捡了被墨柒懒的捡起来的验孕棒丢过来：“去试。”

墨柒觉得他是个煞笔，明明已经说了，最快也要七天。

虞郎白顶着她的眼睛冷冰冰的：“怀不上就去试管。”

墨柒：“……”

她抿唇叹了口气：“郎白哥哥，试管要结婚证的。”

“别人用，你不用。”

墨柒沉默，拎起验孕棒进了厕所。

出来后将一道杠贴着他的眼球晃：“瞧见了吗？一道杠。”

虞郎白将验孕棒丢开，沉默半响：“墨柒，你求我让你给我生孩子，是……”

墨柒面不改色，到嘴的真心的，愿意，很想很想，通通没说出来，因为虞郎白没问了。

错身搂着她接吻，很凶。

墨柒挣扎：“沈雪……沈雪一天都没吃饭了，你不去看看？”

虞郎白顿了几秒，接着吻她：“她明天会吃。”

墨柒觉得虞郎白疯了。

尤其是天色将明，昏昏沉沉的时候，虞郎白在她耳边吐话，声音很轻：“你不是说七天吗？爷给你七天，怀不上，我就带你去做试管。”

墨柒心如死灰，看着虞郎白起身出去都没什么情绪。

她翻找出手机。

银行卡的钱还没到账。

她宽慰自己，应该是……延迟了。

隔天她给小九打了个电话。

对面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十四现在的状况，很好，乖乖的，还和从前一样不怎么爱说话，只要说话，问的就是墨柒什么时候去看她，江寻哥哥什么时候去看她。

墨柒抿唇：“小九，我让你去医院退的钱取了吗？”

小九声音压低：“取了，好大一包的现金，还有，我找人问了，她们说京都的医院也很适合疗养。”

京都……

墨柒在嘴里抿抿这两个字，笑笑：“准备一下，七天后如果我没联系你，你就带着钱和江寻给你的那张卡和十四一起走，还有，每天早上九点在你小时候最想去的那地方下等我。”

小九愣了愣：“姐姐，出什么事了？”

墨柒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知道现在除了和虞郎白撕破脸没有别的办法。

但撕破脸也不能太难看。

激怒了那个疯子，她没有善终。

墨柒比谁都惜命，因为外头有人在等她，这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命。

小九声音哆嗦：“姐姐，我害怕。”

“别怕，将你小时候从你叔叔婶婶那逃跑的本事拿出来，什么事都不会有，还有，一定要悄悄的。”

墨柒嘱咐了很久，听见小九声音稳当点了，才彻底放了心。

沈雪和虞郎白说的一样，开始吃饭了。

却在沈父又来了一趟后，变的吃的很少很少。

墨柒瞧着，有时候只是吃个两三口，就病怏怏的不吃了。

除了虞郎白回家，她会笑眯眯的给他煲汤，和他说话，其余的时候，沉默，并且以肉眼可见的弧度在消瘦。

像是依附着人血生存的花骨朵。

人血乍一没了温度，在很快的凋零。

墨柒第五天早上没爬起来，腰都快断了，她颤巍巍的爬卫生间拿避孕药，腿脚没站稳，哐啷一声摔了下来。

下一秒，房间门被推开。

墨柒费劲的将跟着摔下来的避孕药往怀里藏，却赶不及沈雪的手脚快。

沈雪用力，将吃的快见底的避孕药从墨柒怀里抽出来，她看着上面的字，怔了怔，侧脸看向墨柒，语气很轻：“你在吃避孕药。”

墨柒瞳孔紧缩，抿唇，声音带着被没日没夜糟践的嘶哑：“虞郎白说了，我怀不上就要带我去做试管，沈雪，你真的想让我生下虞郎白的孩子吗？”

虞郎白将烟在掌心捏碎，朝着墨柒伸手：“走。”

墨柒往后退了点。

墨柒顿了顿，转身回房。

坐在床边愣了一会后，起身去了洗手间，从上面扒拉出避孕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又吃了两个。

他疲倦的扒了扒头发：“没怪你，是我的错，是我在奢望你的世界除了我，能再多点别的东西。”

墨柒急出一脑门子的汗，拽了拽沈雪。

虞郎白不耐的啧了一声，很凶：“走！”

沈雪骤然爆发了，将墨柒推到身后，眼底全是泪花，“郎白，你过分了吧。”

虞郎白伸出的手横握成拳，接着收回来，冷笑一声：“这些都是你做的主，不管是墨柒的出现，还是抛下了你弟弟，全都是你做的主，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错身走了。

墨柒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接着皱了眉。

沈雪捂着脸泣不成声，绝望又悲戚的蹲下身，攥着自己的衣领哽咽：“他在怪我，他在怪我。”

沈雪尖叫了一声：“你说带她去国外，我应了，昨晚当着我爸的面，关于给墨柒买验孕棒的事，你一句解释都没有，我也没说什么，现在你就为了一个怀疑，丢下我弟弟一个人在医院，你太过分了吧！”

墨柒愣了愣。

傍晚的时候，沈雪找人来修墨柒的房门。

墨柒盘腿看着，等门修好后，拽住沈雪：“我们谈谈。”

沈雪像是被雷劈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在怪我？”

虞郎白快要窒息了。

虞郎白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