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要先认清自己的身份
两人在外面谈话，睡在病床上的柳梁岩恰好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轮廓，拿出手机拉近悄悄拍了一张，虽然模糊，但足以看清她苏宛白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被她抓到了。柳梁岩心中得意，正要发给赫墨霆，想到他连日来的冷淡，又停住手。
思考片刻后，她选择打给他。
“苏医生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柳梁岩看到她身边多了一个面色不善的小跟班，嘲讽着。
“你好歹以前也是柳家的千金，说话也太没有水准了吧。”陆萌不像苏宛白爱好和平，当即反嘲回去。
柳梁岩吃瘪，脸色难看，苏宛白看着无奈摇头。
“阿墨。”柳梁岩满含惊喜地叫道。
外面谈话的苏宛白耳尖动了动，不经意地瞟了眼，神色暗淡下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毕竟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柳梁岩越说声音越小，相当诚恳，隐约有了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她说过太多次，赫墨霆面色麻木，直奔主题，“打电话有什么事？”
“我只是想道个歉，那天不该强行叫你来的。”柳梁岩认真反省自己的过错，声线颤抖着，“阿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赶我走。”
她哭得让人心疼，尤其隐忍的颤音越发勾出人的保护欲。
赫墨霆虽然残酷，但也是个男人，更何况柳梁岩的确算得上是他人生里一道明亮的光。
他的语气软下，“如果你不试图挑战宛白的地位，我也不会做到这么绝。”
一切都是因为苏宛白。
柳梁岩恨意中混着一丝迷茫，她明明比苏宛白更早出现在赫墨霆的生命里，为什么赫墨霆不选择她。
“是我误会了，我以为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我以为是白姐姐威胁你让你娶她。”看到转机，柳梁岩牢牢抓住，不管赫墨霆说什么，她都附和。
透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满满的诚意和隐约的惶恐不安。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男人低沉的嗓音才重新响起，“宛白说你可以留下，你就可以。”
将选择权交给苏宛白，是他对她的尊重。
柳梁岩呆了呆，让她征求苏宛白的意见？那结果不是已经注定。
“选择在你。”赫墨霆面上像是放她一马，实际还是一样无情，说完果断挂了电话，没有丝毫犹豫。
另一边，苏宛白心不在焉地和宁洛南聊了几句，软硬兼施下，宁洛南同意不再到医院来。
道别后苏宛白推门回到病房，看到柳梁岩一脸失落地坐在那儿，眼神空洞无神，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
“和墨霆聊过了？”对于柳梁岩联系赫墨霆这件事，苏宛白并不意外，因此她迅速收拾好情绪。
“嗯。”柳梁岩深深地看她一眼，压着嗓子开口，“我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指挥下生活，阿墨是我生命里的太阳。”
苏宛白静静地听着。
“可是中途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我失去了他。”柳梁岩看向窗外，没有聚焦，仿佛在回忆过往，“现在我连留在他身边都是奢望了。”
对于赫墨霆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苏宛白在安定之余也有诧异，毕竟柳梁岩算是他的白月光，前后不过半个月就处理得干干净净。
“墨霆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冷酷，你不踩线，他也不会过激。”苏宛白温声答着，核对她的药单，“你想留在墨霆身边，要先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是作为旧友？助理？还是所谓的妹妹？亦或是早就过期的未婚妻身份？”苏宛白语气温和，但说出的字却像一根根针，扎在柳梁岩心上。
扎破她的高傲和自负。
柳梁岩盯着打了石膏的腿发呆，良久才道，“我知道了。”
“祝你顺利。”苏宛白和她也没什么大仇，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她只是安安分分地待在赫墨霆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听出她话中的可能性，柳梁岩眼睛亮起，又被阴鹜掩盖住，既庆幸苏宛白大度，又憎恨她大度的底气来源于赫墨霆的支持。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阿墨从你住院后连一面都没来。”陆萌最看不惯这些小家子气的所谓千金，冷哼着嘲讽。
戳到痛处，柳梁岩眼眶泛红，咬着下唇，怨怼地瞪着苏宛白，“要不是你在阿墨耳边说我坏话，他怎么会都不来看我一眼。”
“我当然有正事。”这次宁洛南有备而来，挥了挥病历本，“我正儿八经挂号进来的。”
苏宛白无语，“萌萌工作很忙，你如果想让她对你有点好感，就该和她保持一些距离。”
“喂？”陆萌示意自己要接电话，边说话边走出去。
为了帮陆萌摆脱宁洛南的纠缠，苏宛白将陆萌再度以实习的名义带在身边，因此她替柳梁岩做检查时陆萌也跟在一旁。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苏宛白开始相信曾经的赫墨霆真的很喜欢柳梁岩，“我甚至还劝他来看你，毕竟你们也算是旧交。”
订婚的关系被她轻描淡写说成旧交，柳梁岩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扯掉输液管，一瘸一拐地下床，“我要换医院。”
在病房里，柳梁岩只有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份，不甘心地重新坐下。
苏宛白重新给柳梁岩打好点滴，余光瞥见病房外一抹人影，她眯起眼，后退一步往外看去，果不其然是宁洛南。
还真是锲而不舍。
“宁少爷，我说过没有正事别轻易来医院吧。”苏宛白走出去，半掩了门，将宁洛南抓个正着。
听到“留疤”，闹腾的柳梁岩停了一瞬，尴尬地靠在床沿边，进退两难。
“我要是你，现在会乖乖躺回去。”苏宛白弹了弹输液管，示意她伸手。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柳梁岩不禁丧气，记忆中赫墨霆对她明明是最温柔的。
正在她打算挂断的时候，对面接了起来。
苏宛白面色平静，重新给她扎针。
她越平静，柳梁岩就越抓心挠肺地恨。
“可以，不过我不确定其他的地方能不能满足你不留疤的需求。”苏宛白语气冷静，与小孩子气的柳梁岩相比，她实在成熟冷静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