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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aq

四 葛万福

“也是‘无主之地’写的吗?”

葛万福轻轻点了一下头。

“教主是否像传闻的那样神?”

照片上,一个戴口罩的年轻人紧紧搂着一个被催泪*弹击中,失去了意识的大学生,避免让他倒下。记者的镜头捕捉到大学生鲜血迸溅的一瞬间和年轻救助者悲痛的眼神。我注意到他俩都戴着同一款电子表,不知他们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还是仅仅为了看时间。

“他是谁?”我问道。

“他就是‘无主之地’,他书中所说都是真的。”

葛万福看着我,身子往后移了一下,一副遇见了怪物的反应。

“我们不叫联合政府,”他笑了,“异化人统一了蓝星上一百多个国家,现在实行的是联邦制,也就是说,蓝星统一五十年来天下太平。”

“这不挺好!”

“几十针庚毒疫苗打下去,能好吗?都没人味了。各种变异的病毒退缩、隐身于阴影深处。近几年,各种新的问题陆陆续续又出现了……”

“还会有什么问题?”

“环境污染、男女比例失调、失业率上升……但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大的问题是消灭了其他的独裁者,大统领最后也蜕变为新的独裁者。”

“这就有点尴尬了!那蓝星人当初为何接受了他的统治?”

“人人都有房住,有医疗保险,有养老保险;水电气免费,上学免费、打电话免费;各种福利,样样都实实在在,你说还有啥好抱怨的?”

“那你们为啥还要远征?”

“尊严,”他正色道,“就为了尊严。我们反对任何垄断,其中以蓝星教育的垄断最可怕,他们可以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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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法律、法规以及所有的社会资源、执法机构把教育神圣化,并以此搜罗生源,然后给他们冼脑。人们屈服于各种既成事实和习惯,总是觉得存在的一切都是合理的,这就叫时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识时务者为俊杰。蓝星人就是一群无头苍蝇,新一代一生下来就被灌输要无条件服从大统领,因为没有敌国,也就没有对比,也就不知道何为对,何为错,只相信眼前的现实,认为现实是天经地义的。在地球上,有的民族给女孩子裹小脚,之所以有这类文化存在,无非是别人家孩子这样,他家也要,若吃屎流行也不能少了他家这份,历代统治者就利用人性的弱点进行控制。就拿裹小脚为例,这事现在我们觉得完全是匪夷所思、违背常理,怎么还会有父母逼着亲闺女摧残肉体的?但那时的父母就会说,你看别人家的孩子裹得那叫一个小,大脚是嫁不了好人家的。他们都是发自内心认为这是正确的行为,或许他们心中偶尔会有一闪而过的善念,觉得这样做对女儿是不是太狠了点,但一想到不这么做所要承担的后果,比如女儿嫁不出去以及家人在社会上被人歧视,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让孩子有一个好的将来吗?便掐灭了内心的良知,继续加倍努力……”

看来,他受“无主之地”的影响蛮大的!我对这些在地球上似曾相识的说教没多大兴趣,便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换了个话题:“蓝星大统领到底长啥样?”

葛万福轻轻一笑,一转椅子,一伸手,从墙上扯下一张海报,滑动椅子,伸直胳膊递了过来。

“喏,就是这个。”

我接过海报一看,上面竟是一个肥胖的侏儒!便笑道:“我还以为他是一巨人。”

葛万福没搭腔,他在一张纸片上飞速地写着什么。

我心想:“这人绝非等闲之辈!”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您之前是从事哪方面工作的?”

他把笔往桌上一放,双手搁在桌上,十指交叉。

“他们都叫我‘教授’。”他抬起头盯着我,语速不紧不慢道:“你听说过意念手机和反重力飞船没?人类管前者叫心电感应或心灵感应,可以不用输入文字即可通过手机传输信息;我管后者叫ufo或飞碟,飞行器只需要很少的燃料即可实现无重力飞行。”

“这些东西是谁想出来的?”我觉得这也太有意思了。

“区区在下。”葛万福拱拱手道。

“您也是神啊!”我忍不住感叹道。

“我不是神,只不过我平时比较在意一些生活上的细节。”葛万福平静道,“有一次我发手机短信时,刚输入了信息,心里高度集中地默念着,还没按发送,对方就已经收到了,等我按了发送,对方手机竟然毫无反应,并没有重复一遍刚才的内容。反重力飞船的灵感则是来自于吸铁石的磁力,跟地球上一样,自古以来,磁力就是宇宙中最神秘的力量,指南针和发电机就是靠这个力量实现神迹的。”

我趁机恭维道:“您一定是一个超级富豪!”

葛万福并未接这个话题,而是神情严肃地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相信长生不老吗?”

“我以前不信,但经历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之后,我现在对这类问题也是将信将疑了,开始对所有的神话传说保持敬意。”

听我这么说,葛万福显得有些高兴:“事实上,我们宇宙是由无数重叠的时空组成的。时间无所谓前后,一切结局都是固定的,平行的,我们所有努力都朝着这个已知的结果前进,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宿命。所谓的长生不老就是你不断进入各个时空的自己,如果有一天你不能进入另外一个时空,就只能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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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空老去,直至你死亡,漆黑一片,同时无数个你在别的时空活得好好的,只是你们完全无法沟通。”

“看来真是可以长生不老啊!”我不由得感叹道。

“所谓的成仙,就是得道,这种保留残留记忆永生的方法就叫穿越。完全保留前世记忆是谁也做不到的,能保住十分之一的记忆已是神了。如果你掌握穿越之道还能拥有前世的部分记忆就相当于是永生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长生不老,这样的人即是神仙,但世上得道成仙之人少之又少,一世不过数仙人。”

我想起地球上的古代医学家葛洪也说过同样的话,便问:“地球上那个姓葛的仙人跟您有关系吗?”

“他啊!”葛万福好像恍然大悟一般,“他是我祖先,在我家族谱中有记载。但我对此深表怀疑,历代为了名利牵强附会的人和事太多,真相渺不可寻。”

我笑道:“我觉得你们俩长得有点像。”

“在古代,人们发现远古传说中的某个人还活着,但这人跟传说里的人物大相径庭。比如古人说彭祖活了八百岁,尽管无人证实,但也绝非空穴来风。”

无意间,我看到东墙上挂了一副水墨画,上面画的是墨色树丛中的一颗不知名的红果子,在画的左下角是一首用毛笔题写的古诗:

深树见一颗樱桃尚在

高桃留晚实,

寻得小庭南。

矮堕绿云髻,

欹危红玉簪。

惜堪充凤食,

痛已被莺含。

越鸟夸香荔,

齐名亦未甘。

单从诗名看,这首诗就像是现代人写的。

我心想:“诗人是有多孤独,竟想跟一颗樱桃谈恋爱!”

葛万福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诗人,他就像是我的一位朋友。”

我笑道:“看来这位诗人也是位穿越高手啊!”

“你总结得好!”葛万福轻轻鼓起掌来。

我突发奇想,问道:“穿越的代价是什么?”

“穿越虽好,但副作用不小,穿越者要冒的最大风险是,穿越成功后,前世的记忆被清零。”

“那不就跟死了一样?”

“要不怎么说这是穿越中最大的失败呢,这种记忆清零的永生是毫无意义的。在别人看来,你是重生,也就是说,从客观上来讲,你确实还活着,但对原来的你来说,跟死了完全没区别。”

“‘无主之地’是用什么方法穿越的?”

“据说他尝试过各种方法,有成功也有失败。他大器晚成,五十岁时才发现了自己的天赋。那年也是一个庚子年,整整一年的时间,他四处旅行,然后有天他突然发现一个现象,自己随意到过的每处地方,所遇到过的每个人和每件事,在以后的日子里都会发生与之相关的大事。那一年,全球发生了一场大瘟疫,他最终用倒推的办法找到了病毒的成因。世间的一切皆有有因果,世界都是有规律可循的,或者是某个数字,或者是某个场景,冥冥中皆有暗示,只要掌握了这个规律,你就能参透时间的秘密,就能预知过去、未来,在各个时空之间自由穿梭。”

“我看到‘无主之地’的书上说他活了三百年,这也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每次他穿越都能全身而退,有惊无险。”

“他运气可真够好的!”

“但运气再好也有耗尽的时候啊!”

“什么意思?他也会死吗?”

“有这可能。”

我突然想到一个终极问题:“您怕死吗?”

(本章完)

.

“中弹那个?”

“不,是那个救助者。”

“看来您对‘无主之地’研究得很细啊!”

“随便翻翻而已。我现在看这个。”葛万福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是《教主传》。

“神仙的仙?”我问道。

“这是一张改写历史的新闻照片。”葛万福指着书里的一张黑白照片对我说。

那人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面熟,但想不起为何人。

“你再看看这张。”葛万福从我手中抽走书,翻到书中的某页,然后把书递给了我。

“他就是‘无主之地’,他在书中所说的事,大部分都是真的。”

“对,”葛万福点了点头道,“他名字的意思就是逃脱的神仙。”

我寻思道:“怎么这两人长相不一样?”

“他在不同时期以不同面目示人。”葛万福仿佛听见了我的心声。

“这张照片记录的是地球上爆发的一场伟大巨变。你注意看他的眼睛,目光深邃,直勾勾地地盯着照相机镜头。”葛万福继续道,“那就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这人是谁?”

葛万福笑道:“不知道你所谓的‘神’指的是什么?教主告诉我现在即未来,这是我的信仰。”

我感觉我的时间记忆已经混乱了,便问道:“现在蓝星是不是由联合政府执政吗?”

“这张照片是真的吗?”我从没见过这张照片。

“应该是真的,”葛万福道,“‘无主之地’还在书中提到一个叫孙逸仙的人,他是这场变革的领袖。”

那页有一张黑白照片:一群身穿军大衣的战士,站成一排,他是现场唯一一个把连衣帽罩在自己的头上的人,而且只有他一人把军大衣穿得一丝苟,长裤的样式也跟别人不同。这个乱入的人就像是p上去的,他明显与其他战士显得格格不入,十分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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