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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廖化传

第七章

“哦,现在西边羌狗子又来惹事,圣上命我家主整顿军马,这不,抓来这厮派去凉州…”樊稠漫不经心的说。

蔡邕看向廖化,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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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疲惫交加的廖淳靠在一棵大树睡着了,午夜时分幽寂的山谷里,树枝被阴冷的山风吹得飒飒作响,山林中不知名的鸟类发出渗人的呜咽,像极了孤魂野鬼的呻吟。精山西南面的宛城此时早已兵戈止息,尚未逃出宛城的黄巾士兵全部难逃一劫,黄巾军最后一座壁垒终于土崩瓦解。晚风吹起,悬挂在城楼之上的南阳黄巾军四位渠帅的首级随风摆动,城楼下的沟壑之中阵亡的黄巾军士兵尸体堆积如山,侥幸幸存下来的官军和荆州兵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得来不易的胜利,秦颉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某个白面地方将领一直斜眼瞪着秦颉,正是因为秦颉的冒失使得随他而来的更多乡勇死于非命,朱儁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打着圆场,“不管怎么说,攻下宛城都是列位的功劳,本官回到京师定上奏天子,论功行赏,天佑我大汉!”说罢举起手中的陶碗,那名白面将领仍面有愠色,但碍于情面还是举起了手中的酒,秦颉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而不远处,几名身着红衣的武将眺望远方,那位被称为“文台”的将领若有所思,而与此同时在不远处,那名白面将领暗中观察着这位气度不凡的男子,虽然此人现在仅仅是一名佐军司马,但他隐约感觉到他日此人定能在这昏沉的乱世中搏取一席之地。“孟德,你愣着作甚,快快饮酒。”朱儁催促着白面将领,打断了他的思索,“哦…好。”“孟德”转过头去看着秦颉的一脸愧色,他的气也消了大半。

清晨,太阳升起,廖淳嚼着从山中采集到的不知名的野果茫然的看着远处的荒山。一个时辰前,他再次返回林中,亲手埋葬了昨天黄昏被杀害的黄巾士兵的遗骸,将自己已经被树枝荆棘刺破的衣衫换下,从一名死尸身上剥下一件还算完整的衣服,甚至还意外的发现了二十几几枚五铢钱。

蔡邕迟疑片刻对樊稠说,“邕昔日得罪同僚,流放五原,随从家仆早已遣散,今皇恩浩荡,大赦天下,得以重返京师,邕无意再登庙堂,只求闭门著书,了此残生。然邕已年迈,独缺刻简小厮,您看…”

樊稠眼珠转了转,“先生之意想带走这厮?”廖淳闻听也是心中为之一振,迫切的看向二人。

“哈哈哈,蔡先生,你看这厮呆头呆脑,土里土气,哪里像识文断字的模样。再者先生您誉满天下,多少达官显贵,皇亲贵胄子弟都想投身先生门下,依某家看您还是另择高徒,凉州战事刻不容缓,这厮还是让某家带去前线。”樊稠一介武夫,打心眼里便瞧不起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儒生。

蔡邕转身从马车上拿出一袋铜钱,“樊将军,邕知道前线战事吃紧,这些钱权当将军招募士兵之用,望将军…”

樊稠接过口袋,用手掂了掂,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廖淳此时因为多日来颠沛流离,早已面黑干瘦,即便是当作普通的奴隶,这袋铜钱绝对绰绰有余。但他转瞬还是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罢罢罢,就依先生了。”说着示意士兵给廖淳松绑,廖淳晃了晃酸痛的肩头,对蔡邕满是感激。樊稠等人扬长而去,蔡邕盯着廖淳看了一阵,又从身上随身拿出一袋铜钱,“小兄弟,这点心意不成敬意,你赶快回家去吧。”

廖淳突然感觉浑身一股暖意,顿时鼻子发酸,他没有接过铜钱,立刻下跪“先生大恩大德,我廖淳没齿难忘,我来世就是变牛做马也要报答先生的大恩大德。只是…在下早已无家可归,还望先生收留!”廖淳所言不假,此时雒阳距离襄阳中卢有近千里之遥,廖淳即便不被官府征了兵去,这败军流寇也不会让他平安返乡。

“哦,你叫廖淳…廖小兄弟快快请起,你我相见便是缘分,如不嫌弃,小兄弟可暂居寒舍,寒舍虽然简陋,但二餐一宿倒不是什么问题。”蔡邕倒很是爽快。

廖淳闻言眼眶一热,更咽到无法发声,昔日襄阳城内,廖淳仅仅因为无意阻挡达官显贵的仪仗便遭遇鞭笞。这也让廖淳打心底痛恨那些名门大族,正是如此廖淳才从南阳直奔京畿重地,却未料到替自己解围的正是与当时鞭打自己的膏粱子弟同姓的蔡邕。

“爹爹,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从另一辆马车内传来,廖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十岁的女童朝二人走来,那女童面如羊脂,眉如柳叶,鼻梁挺拔,薄薄的双唇,俨然一副美人坯子。

“昭姬,你怎么出来了?”蔡邕虽口中责备,但眼神中却尽是慈爱之情。

“爹爹这马车内太闷,若不是刚刚那粗卤的胡人在外聒噪,我早就想下来透透气了。”那女童一脸烂漫。

“嘘!”蔡邕见女童乱语,立刻令其噤声,然后警觉的环顾周围,见四周并无异样,这才长舒一口气。

那女童见父亲这般小心,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她立刻注意到廖淳,“你是谁?”女童问道。

“我…我叫廖淳,是先生的…”廖淳不知该作何回答,“昭姬,他是爹爹新收的学生,看样子他要比你年长一些,你要称其为兄长。”蔡邕一本正经的说道。

“噢,兄长在上,小妹昭姬见过兄长。”女童没有丝毫迟疑,恭恭敬敬的朝廖淳施了一礼,吓得廖淳不知所措,他没有料到这女童竟然如此懂得礼数。蔡邕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

“嗯,小兄弟,你随我上车,等到了寒舍,你我再秉烛夜谈。”蔡邕一把拉住廖淳的胳膊,二人携手登车,马车缓缓的驶入古城雒阳,颠沛流离数月的廖淳即将在此展开新的人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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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只离群的孤雁,不知自己将何去何从,经过一夜的狂奔反而使得廖淳此刻异常的清醒。黄巾军固然有许多过激偏颇之处,但若不是这不公的世道,这些平日安分守己的农民何故会铤而走险,走上这条不归之路?他回想起当日在襄阳城中,那个嚣张跋扈鞭打自己的华服公子,廖淳便恨得牙根发痒,令他无法容忍的是明明那些黄巾军士兵已经放弃抵抗屈膝投降,这些官军为何还要斩尽杀绝?虽然廖淳斗大的字不认得一筐,但“杀降不降”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想到这里廖淳胸中怒火万丈,心道“若是如此,我偏偏就要去那京城走一遭,看看那里的人到底与普通百姓有什么分别?”想到这里,廖淳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根据日头升起的方向判断,向北方走去。

一路上,廖淳都格外警觉,他扛着一根鸡蛋粗细木棒,权当防身之用。尽管路上廖淳又见到许多黄巾军的遗骸,但他却也不忍再翻动这些士兵身上的遗物,他走了十余天才从这茫茫的精山中走出,这些天来,他渴了便饮几口山涧清溪之水,饿了便上树摘些野果,树下拔几棵菌类充饥,深夜便寻一棵枝干粗大的树木,用藤条将自己绑在其上,方能安心入眠。走出精山之后,道路逐渐平坦,虽然依旧人烟稀少,但仍能寻见一些乡间野店,这对已经在山林之中过了十几天野人生活的廖淳来说,可谓久旱逢甘霖。廖淳掏出几枚铜钱交给店家,痛痛快快的饱餐了一顿,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是廖淳几个月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次日,廖淳从店家手里买来一件还算干净的衣服和一袋干粮,得知雒阳距离此处

樊稠咧嘴大笑“想不到自五原匆匆一别,今日你我又在这京城相见,哈哈哈…樊某真实三生有幸。”

“樊将军高抬老朽了,老朽乃一不识时务的白身,樊将军谬赞了。樊将军您这是…”蔡邕看着樊稠身后被五花大绑的廖淳,面露一丝诧异之色。

廖淳一听,顿时仿佛全身坠入冰窖,自光武中兴汉室之后,这汉羌打了一百年的仗,凉州之地尸骨遍野,血流成河,边陲之地十室九空。而且廖淳听说随军出征塞外的百姓,去时十人,归来难有一二。廖淳此时充满了绝望,他不停的挣扎,而这些异族士兵哪里管这些,推搡着将廖淳向雒阳西北走去。廖淳嘴里被勒着麻绳,口不能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后悔为何赌气来雒阳,好不容易从南阳死里逃生,但很快就要埋骨塞外。

几十年后,当已经进入到人生暮年的他再度回忆起精山中的一夜时,已经白发苍髯的老将虽看似水波不兴的娓娓道来,但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一夜对于他来说实则刻骨铭心。那一夜的廖淳像一只惊弓之鸟,发疯似的在山林之间狂奔,此时的他早已分辨不得方向,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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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到三日的路程,便辞别店家,继续向雒阳走去…

廖淳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忍去看这些尸骨,只想加紧步伐进到雒阳城内,没想到刚走几步,便听得身后一个粗犷的喊声:“喂,你那腌臜的厮,给我站住!”廖淳立刻怒气上涌,这还未进得雒阳,怎就碰上这无理之人,他怒目回身。只见身后一个身如铁塔般的高大汉子向自己大步流星的走来,身后五六个士兵,那人长发及肩,面色红彤,一脸络腮长髯,瞪着一双牛眼,身着竹片与兽皮缝制而成的铠甲,不似中原人氏的穿着打扮,而身后的士兵也都是西域部族的打扮。

这时几辆马车向这面驶来,几人止住了脚步,待马车停住,那武将趾高气昂的向车夫走去。黄巾之乱伊始,由于朝廷军马战力捉襟见肘,故而地方豪强私募士兵以壮声势,这些不受礼教法度约束的私兵打着拱卫京师之名,拦路征丁或勒索钱财,更有强抢民女之事发生,京师百姓整日惶恐不安。

那车夫见对方来者不善,顿时变了脸色,这时马车内一人掀帘而出,廖淳看见是一个年约五十的文人模样,虽然一身布衣,但难掩儒雅之气。那武将先是一怔,竟然摆出一副笑容,“啊呀,原来是蔡邕先生…”

那个被称之为蔡邕的男人见到那名武将,缓缓的走下车,拱手言道“樊稠将军。”

“这城门之前怎凭空生出这‘山包’呢?”廖淳不禁有些纳闷,待走近观瞧,顿时汗毛倒竖,这哪里是什么‘山包’?分明是无数尸骨掺和着泥沙,夯实而成的巨大土堆,尽管已是入冬,但依旧有淡淡腐败之味四下溢散,廖淳再定睛观瞧,这些尸骨有的额头上还缠裹着如丝缕一样的黄色布条,这些都是黄巾军的尸骸!

皇甫嵩等人平定黄巾之乱,汉帝刘宏改元中平,将青州、豫州一带黄巾军士兵斩杀枭首,以首级和土夯实,筑于雒阳城之南,名为“京观”,以此震慑心怀谋逆的黎民百姓。

头紧锁,他转身对樊稠言道“蔡邕有一事相求,还望樊将军应允。”

樊稠一愣,连忙拱手“蔡先生折煞小可了,有事但说无妨。”

那人走到廖淳且近,廖淳立刻嗅到一股牛羊的膻味,那人上下打量着廖淳,然后突然大手一挥“带走!”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兵冲上前去,一把将廖淳双臂擒住,廖淳不觉心中一坠,莫非是捉捕黄巾军余众?但还是高声问道“我犯了何罪!为何捉我!”

那武将听闻“嘿嘿”一笑,“羌人西北造反,捉你去西边杀羌狗子,玩羌娘们,这可是你光宗耀祖的机会。”

又行了三日,雒阳城的城郭已经依稀可见,在群山怀抱之中的这座千年古城别有一番壮丽之色,“哼,这便是雒阳,和襄阳比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吧。”虽然廖淳嘴里满是不屑,但面对这天子之都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些敬畏。廖淳整了整衣襟,忐忑不安的向城门走去,当距离雒阳城南门不到二里之处,一座高大的“山包”矗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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