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味修仙大传

小久儿缓过神来，揉揉眼睛说：“好。”

那天晚上，小久儿跟父亲聊了许多。

小久儿问父亲怎么知道的。老陈不回答，反而问他：“十八年，你折腾够了吧。”小久儿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有十八年了吗？”老陈拉长了声音说：“有了。”

那个噩梦许久没做过了。

噩梦里黑黝黝的一片，小久儿举着火把照不亮多远。他看到黑暗的矿洞里，一支矿工队伍正匆匆的撤离，狭窄的矿洞里，远处一群人与僵尸边打边撤，地上已经有了五六具残缺的尸体。

小久儿看到赵刚被两三个僵尸贴身围着，赵刚手中刀一斜，插进一个僵尸嘴里，一时拔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另外两个僵尸的嘴巴咬过来。

小久儿的头脑中回想起那段奇异的经历，却不知道该不该给自己老爹说。

陈前死后，重新投胎又回到自己家。这么巧合，巧合到难以置信。

可他在投胎前经历的事情更让他感到惊异：他在一个黑暗空间里遇到了轮回摆渡者。

那个黑暗空间里，自己没有身体，只有一团思想。他感到轮回摆渡者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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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这里是虚无空间。”

他问：“你是谁？”

那个声音回答：“度你轮回之人。”无比慈祥。

他又问：“轮回去那里？”

那个声音说：“投胎重新为人。不过每次轮回之前，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这次你想问什么呀？”

小久儿当时沉默了，从他的话里面听出了几个关键信息：第一：约定。第二：每次。也就是说，每次死后都会来这里，他都会在这里渡人转世，还可以回答自己一个问题？

“不是去天堂或者地狱么？”

“没有天堂和地狱，只有无尽的希望，一次一次的轮回。”那个声音慈祥的说。

然后小久以陈前弟弟的身份出生了。出生了的小久儿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还能记起之前的所有。惊愕之余，他更想知道这是为何。于是刚过几天还没有名字的他，跳下床找机会跳了井。

这是小久儿的第二世。

“为什么我会记得前一世的事情？”

“本来，我渡人轮回之前，会把把记忆和感受从意识上剥离，意识再次变成空白。只是对于你。这是我们俩的交换。这是你之前用你的记忆、感受和不灭之身和我换的。这世界上也只有你可以，再无第二人。”

这是小久儿的第三世，后来他就轻车熟路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换？”

“我不知道。”

“什么？...好吧。那我换个问题。”

“我已经回答完了。”

“不，你没回答啊。”小久儿讨价还价。

“不，‘我不知道’就是答案。”

这是第四世。

“我是自愿换的吗？”陈前问。

“是的。”

这是第五世。

“我之前叫什么名字？”

“额”那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之后继续说道：“名字很多，马震、任札、吕丘霍、汪霸、方霹、布石刃、万仞奇、桂珥资，付焱杰，啊......好多。”那声音停了停了，继续说道：“你不灭之身那一世叫陈白杨”

“汪霸、方霹、吕丘霍、桂珥资，付焱杰这些名字为什么这么奇怪？陈白杨这个名字又这么土气？”

“大概高手并不在意名字吧。”

这是第六世。

老陈的对一个又一个胎儿的态度，从第一个不多久就能下床的怪异，到后来恼恨的认为这些都是妖怪。再后来小久儿出生时，早早准备好了板砖。

“要不，哭两声？”小久儿出生时，跟自己商量。

“好吧。做个人吧。不然又被我爹当妖怪摔死了。”

小久儿这一世，终于稳下心，老陈也终于听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该有的正常哭声，而且那声音洪亮悠长。

其实，当时的小久儿望着父亲手里的板砖，确实哭的很伤心：“为什么迎接我崭新人生的，竟然是老爹亲自准备的板砖啊？”

等这哭声听得仔细了，听得真切了。老陈长出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板砖，虚弱的说了声：“哎~造孽啊。”

安安稳稳地过完了几个月，老陈眼巴巴希望这个儿子可以活的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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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给他取名为陈久儿。

此时小久儿面对花白头发的老陈问自己‘到底为啥折腾这么次？’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久儿只好问老爹：“你怎么确定这几个都是我的？”

“因为你每次都跟我说，‘爹，我还得死一次’。”

小久儿哈哈大笑：“爹，那是我给你的信号。幸亏你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早就跟我说过。所以我猜出来，陈前是你，后来几个怪胎，也是你。”

“我之前就给你说过？谁？陈白杨？”

“是。”

“陈白杨的记忆我没有了，那时候我还给你说什么了？”

“那时候你给我说的话，比起你投胎五六次都更加诡异。不过，现在说给你也没用。你要记住：好好感受这个世界。”

“嗯。好好感受这个世界。所以我这一辈子啊，就想陪着你和老娘。老娘已经不在了，就好好陪着你。”

“这就是你白天辞了霍师父的理由？”老陈摇摇头，显然小久儿没有理会到自己所说的‘好好感受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啊。我这五六次投胎，没少折腾你们。”

“你应该学武。不过不去朝廷官学也好，毕竟入了官学，多半身不由己。这一点你也很清楚。”

“为什么非要学武？”小久儿问。

“睡吧。”老陈吹灭了灯。

老陈睡着了，小久儿却睡不着。

自己活了多大了？小久儿在心里算计：陈前活到十九岁，自己又活到了六岁，加起来也得有二十五岁了。

陈前十九岁，练武练到了小乘境，小久儿从小就带了小乘境的功底，尽管这一世到现在从小没怎么继续修炼过，虽不能说铜皮铁骨，但自己稍稍用真气，身体就能坚硬如山石一样。

二十几岁的心理年龄，自然对小孩子的游戏不感兴趣。因此尽管吴绸闹的再凶，对小久儿来说，都像过家家似的玩闹不放在心上。

二十几岁的心理年龄，也自然让小久儿多了更多的伪装。

他之所以白天在霍承，一是不想让霍承看出自己的不正常。毕竟这个自己曾经的大师傅，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第二个原因，自然他不想再加入朝廷官学，去当一名军人。

当知道自己可以带着记忆投胎以后，小久儿惊喜的想：这不变相等于不死之身么，但后来他想到一件事：虽然自己可以，但身边的人仍旧会老去。比如他的母亲、比如赵嫣然、比如赵刚、比如桃花岛陈家村。

陈前十九年，加上来来回回投胎折腾十几年，再加上小久儿出生这六年，算下来三十多年的时光里，陈家村也多了许多新面孔，少了许多老面孔。那些曾经和自己一起调皮一起玩闹一起吃苦一起吹过牛的人，有的也早已不见了。有些话、有些事，只有他自己记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只会徒惹烦恼罢了。

世界总的来说还是公平的，时间算一个尺度，当你拥有了无限的寿命，日子无限拉长，生活也就少了平常人的乐趣，多了许多平常人不会有的愁。活着是为了什么的问题，从小久儿几岁时便开始去想了。虽然还没想到答案，不如慢慢想，反正自己有时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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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刚，快走。”小久儿看到陈前拿起火把砸向赵刚跟前的僵尸，一把把赵刚拽过来。

陈前和赵刚扭头刚走，噗嗤一声，一只僵尸坚硬的手臂，扎透了陈前的胸膛。

小久儿瞬间一惊，望着满头白发的父亲。油灯忽明忽暗，照的老陈半边脸也忽明忽暗，神秘莫测。

“别怕，都过去了。”老陈把儿子揽过来，抱在怀里，“今天我跟你睡吧。”

“爹。”小久儿轻声说。

夜里，小久儿翻来覆去睡不着。霍承的到来，让他想起来很多事情，陈前、赵刚、战卫堂、矿洞、僵尸还有噩梦。

小久儿和陈前如同镜子里外的镜像，胸前也透过一只血淋淋的僵尸手臂，疼，钻心的疼，僵尸那只手臂抽走的时候，他只觉得脑子一阵抽搐，镜子里的小久儿变成了陈前。

他猛推一把赵刚，把赵刚推出去老远，扭过头来，把手中长枪一横，使尽力气把跟前的几个僵尸推了好几步远。

小久儿猛然坐起来，满头大汗，又是这个该死的噩梦。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老陈望着小久儿，眼神里似乎有千言万语。

“噩梦而已，我不怕。”小久儿怕老爹担心。

“你就是你哥，你就是陈前。”

一闪一闪的火光里，小久儿看到后面的僵尸一个一个冲上来，和自己脸贴着脸，他感到脖子被咬，感到没了胳膊，感到没了腿，摔在地上，疼到已经麻木，仰头看向赵刚的方向：：“快！跑！”

赵刚被队友们拉着往后撤，嘴里喊着：“陈前！陈前！陈~~前！”

小久儿想了想可能有了吧。

老陈问：“到底为啥折腾这么多次？”

老陈坐在床前，已经掌了灯。

“又做噩梦了。”老陈说。

他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渺茫，不如为同伴们争取一点时间，然后凝聚全身真气，橫甩出一枪，“砰、砰、砰”，长枪撞到三个僵尸，小久儿的手中长枪被震嗡嗡响，三个僵尸也都断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