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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梦岁月

第5章事出有因

“你抬起头来,”县老爷终于发话了,“本县且问你,你俩夫妻除了生下这个傻子,没有生育过其他人吗?”

“有。”翁老妇肯定地说。

“他们人呢?难道他们也不管吗?”

几声轻脆而又急促的鼓声,打破了衙门的寂静。吃公饭的人都知道,今天又有人前来衙门伸冤,或者告状了。

衙役张三不敢怠慢,跑了上去。他委目一看,只见敲鼓的人是个脸庞清瘦,头发苍白又零乱的老太婆。凭他站堂多年的阅历,知道她是一个饱经苍桑,又历经苦难的老妇。不知是出于对她的怜悯,还是因为她是个老妇的缘故,张三并没有大呼小叫,而是一改先前傲慢而又不耐烦的口吻,低声问道:“老人家!您击鼓干啥?难道有什么冤情?”

“不!我是来投案自首的。”老妇理了理零乱的头发,眼眶里噙着泪水,毫无表情地说。

翁老妇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自从被我们送走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虽然送人了,可我这个做娘的,也无时不在牵挂着他。”

“这就是伟大的母爱。”不知何人说了一句。

“过了两年,我发现自己又怀孕了。我俩公婆欢天喜地,说什么也要把他拉扯大。可是,生下孩子后,我们发现不对劲。急忙问了郎中,他说孩子得的是‘唐氏综合症’,生活无法自理,终身要有人陪护,否则......我们一听,犹如五雷轰顶,手足无措。我大哭一场,怨叹自己命苦。

可是,即使哭干了泪水,生活还得继续。我们只能面对现实,便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抚养成人。尽管他是个废人,但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会狠心抛弃他。直到老头子走了,我才意识到,假如哪一天我也走了,这个傻儿子怎么办?我想了几天几夜,最终决定毒死他,让他先我而去。人是我亲手毒死的,我的良心受到了遣责。所以,才决定上衙门投案自首。”

县老爷静静地听着,脸色非常平和,似乎还有一种怜悯之心。说:“你杀了人,也是无奈之举,应该区别于其他杀人犯。你能投案自首,说明你并没有置国法于不顾。回去吧!好好把他安葬。他解脱了,你的心也无牵无挂了。”

翁秀真被无罪释放。她回到家中,抱着傻儿子的尸体,又是一场大哭。

此时,恰好有一个高僧路过这里。他不是别人,就是少林寺的悟觉大师。他看一位老妇抱着一具尸体在嚎啕大哭,其声撕心裂肺,甚是凄惨。旁边围满了村民,都在窃窃私语,七口八舌在议论着什么。他也停下步来,想看个究竟。

从村民的议论中,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这位老妇甚是可怜,虽然亲手毒死自己的傻儿子,但也是事出无奈,让人同情。于是,他决定免费为死人超度,让他来世投胎,找个好人家。

“阿弥陀佛!”

听到这四个字,老妇才抬起头来,看是个和尚,但是,眼睛呆板,毫无表情。这也许是伤心过度的缘故吧。

悟觉要求免费为他超度,老妇知道这位和尚出于好心,也就同意了。

之后,叫来了几个邻居,把他葬在老头子的坟边,让老头子陪伴着他。

翁秀真成了孤寡老人,生活是邻居接济。

“投案自首!”张三一听蒙圈了,心想,看她手无缚鸡之力,难道七老八十的人了,还杀人不成?

“官爷!我杀人了,我要自首。”

翁秀真老人的讲述,公堂上所有的人无不动容。知县老爷更是矛盾重重,不知如何断案。翁老妇亲手毒死儿子,是名副其实的杀人犯,罪在不赦。但是,此案又有它的特殊性。翁老妇杀人,也是无奈之举,似乎情有可谅。

知县老爷听完翁秀真的陈述,沉吟半晌。而翁老妇低着头,像是等待他的最后审判。

那老妇滔滔不绝地说起事情的缘由:

“咚,咚...咚!”

果不其然,还真杀人了。张三带着疑惑和好奇,说:“既然如此,到公堂上说清楚,相信县老爷会给您秉公审断的。”

衙役带着老妇出现在公堂之上。

“我杀人了,要投案自首。”

罪妇姓翁,贱名秀真,本县上枋村人。老伴姓王,名叫九州,前两年因病撒手人寰,留下罪妇和一个傻子相依为命。这个傻子,一生出来就得了一种怪病,不但呆傻,连生活也都无法自理。有村民出于好心,建议我们把他扔到山中,让虎狼饱食一顿算了。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既然和我们出世,我们怎忍心拋下他不管?就这样,我俩公婆侍候了他将近四十年。我们无怨无悔,任劳任怨,只有认命。心中的苦衷,向谁诉说?

自从老伴走了之后,罪妇不得不考虑一个现实的问题。自己也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假如哪一天我也走了,这个傻子怎么办?肯定也是饿死。趁着现在老娘还活着,倒不如让他走在我的前面,早点解脱,老娘也可以死得无牵无挂。可是,想总归是想,怎忍心下得了这个手。俗语说,虎毒还不食子哩!何况是人。罪妇矛盾了好几天,也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衡量再三,便狠下心来,毒死了他。他死后,罪妇良心发现,大哭一场。

老爷!罪妇杀了人,是个杀人犯。今日,罪妇前来投案自首,望老爷判罪妇之罪!

老妇双膝跪在地上,一副戴罪的模样,老泪纵横。从她苍白而又憔悴的脸上,县老爷已经知道堂下这个老妇定有冤情。

县老爷收起吓人的威严,用疑惑和平和的口吻问:“堂下老妇,你为何击鼓?是不是有何冤情?”

勾起伤心事,翁老妇不禁泪流满面,哭着说:“罪妇命苦。说到生儿育女,我也生过三胎。老大叫王超群,才抚养一年多,被人偷偷抱走了。我俩公婆找了好几年,真如大海捞针,至今没有找到。也不知是死是活。两年后,我又生下第二胎,也是儿子,起名叫超英。新生命的诞生,给了我们生活的希望。本是死气沉沉的家庭,开始有了欢声和笑语。可是,我们家一贫如洗,过着有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怕孩子跟着我们会饿死,最后决定狠心送人。这户人家在北汉是大户,姓慕容。叫什么名字,我却给忘了。自从被别人抱养,我家老头子去过一趟,我却不知东南西北。”

“难道他没有来认亲吗?”县老爷好奇地问。

“杀人?”县老爷确实一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怎么会跟杀人犯扯在一起?且慢!听听她的说法,也许另有隐情。

“此话从何说起?”

老妇的出现,上至高坐公堂的县老爷,下至站立两边的皂隶,无不投以疑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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