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岁月

她四周找了个遍，仍不见娘和小惠的身影。

正当舒心胡思乱想之际，门口来了一个中年汉子，她无心理会。只见那中年汉子面露惊讶之色，说：“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又不认识你。”舒心不答应。

“正是，如假包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瞒你说，我们找的正是夫人。”

“此话又从何说起？你我素昧平生。”袁英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些亡命之徒竟然会这样说。

“连舒心小姐都认不出我，别人就更不用说了。”那中年汉子非常高兴，自己乔装得很成功。他脱下外衣，卸下脸上的妆容。

“你想干什么？”舒心大惊，后退一步说。

而当那汉子转身之际，舒心惊讶的跳了起来：“原来是姚大哥，刚才吓了我一跳。”

“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舒心那警惕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不解地问：“姚大哥怎么如此打扮，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就是连你也认不出来，我才能安全地来到这里。”姚遥为自己的乔装术洋洋自得。他环顾四周，不见老板娘，又问：“怎么不见你娘？”

“我今天一大早出去了，回来就没有看见我娘和小惠了，也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

“肯定去布行了。”

“去布行干什么？这么风风火火的。”

不知道舒心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姚遥用试探的口吻问：“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舒心摇了摇头说。

“布行出事了，你爹听说也自杀了。”

此言一出，犹如五雷轰顶。舒心脸色大变，惊问：“这是怎么回事？布行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出事呢？”

“刑拘队怀疑布行是北汉的间谍窝点，所以......”

还没有等姚遥把话说完，舒心便插话说：“姚大哥，你是我爹身边的伙计，他的事你最清楚。事到如今，你实话告诉我，布行是不是北汉的间谍窝点？刑拘队并不会空穴来风。”

姚遥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我爹真是北汉的间谍了？还有你和景山也是......”

“不瞒你说，我们都是。”

舒心听说，吓得瘫坐在地上。

“舒小姐！你没事吧！”姚遥关心地问。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可要喊人了。”舒心很伤心，想不到平素最关心自己的姚大哥，竟然和爹一样，都是敌国的间谍。他们都在骗自己，把自己当做是三岁小孩。可悲呀！

“我恨你们！恨你们。”

“舒小姐！你别怕。你说，我平时伤害过你吗？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除了你爹娘，平时我是最关心你的。”

“这一点没有错，可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姚遥苦笑了一声，说：“谁叫我是北汉人，各为其主，有错吗？”

“可我爹是大宋人，为什么和你们同穿一条裤子？肯定是你们把他拉下水的。你们可真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理你们了。”

“舒小姐！你可冤枉我们了。这么多年来，也许老板娘和你还蒙在鼓里。事已至此，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舒老板是生意人，走南闯北，早已被赵遂收卖了。在兴隆街开布行，是赵队长安排的。为了有个照应，赵队长派我和景山，来做他的伙计。”

“你们这么做，分明是置我们于死地。”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虽然有间谍的身份，但我们并没有伤害过大宋。舒小姐！老板娘此去兴隆街，肯定也是凶多吉少。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阻止她前往。”

“可是，我娘早上就走了，说不定早到了。”

姚遥想了想，说：“如果舒小姐还信得过我的话，你在家里呆着，哪也别去，我去打听一下。”

这时，余贵走了过来，冲着袁英行了个礼，说：“刚才多有得罪！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得自家人......”

“谁跟你是自家人！真是不知廉耻，可别乱认亲戚。”袁英哼的一声，似乎不领情，中途打断了他的话。

此时的舒心，肯定还在槐花村。姚遥想着心仪的女人，径直向槐花村进发。

舒心回到家里，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叫了几声娘，娘没有应答。她心里不免犯嘀咕了，娘和小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尽管袁英是个烈女子，面对几个彪形大汉，她别无选择，只有任由摆布了。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自己的人身是安全的。可是，此一去，自己真成了大宋的叛徒了。自己清白的一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顺望着眼前这位风韵犹存的袁英，说：“这么说，你便是舒典老板的家眷？”

“夫人别损人，”余贵苦笑的摇了摇头，接着说，“你听我慢慢说来，就知道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并不是什么劫匪，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其实，我们是赵遂手下的人，我们是受赵队长之令，前来接应夫人回晋阳的。”

袁英听说，冷笑一声，说：“我越听越糊涂了，什么赵遂，什么晋阳。小女子可是一个堂堂的大宋子民，我们去晋阳干什么？”

余贵看到袁英不言不语，说：“夫人！舒老板的事情败露了，他的家眷也脱不了干系。夫人如果冒昧前往布行，无异于自投罗网。我敢肯定，布行的周围，必定布下天罗地网。舒老板虽然死了，但他生前是有功于北汉的。为了夫人的安全，赵队长派我们几个潜入汴京，接应你们回晋阳。”

再说，姚遥得救后，一心想着舒心，日夜兼程，很快又回到了汴京。

尽管自己乔装打扮，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不敢直接前往布行。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布行周围肯定布下天罗地网，自己才没有那么傻，自投罗网，成了他们的阶下囚。

舒老板的家眷住在城郊的槐花村，姚遥是知道的。并且，自己也去过几次。除了自己和景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袁英心里一惊，心想，难道这是真的？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我还一直蒙在鼓里。照他这么说，舒老爷可是吃着大宋的饭，赚着大宋的钱，却在暗中帮北汉做事。怪不得，他的布行被抄了。

一时间，袁英的心里非常矛盾。想不到自己的老公把间谍身份隐瞒得那么深，也许，他有身不由己的苦衷。悲剧已经酿成，怪他还有用吗？只可惜，自己是大宋子民，老公却做了对不起大宋的事，这让我以后怎么在汴京立足？

那中年汉子低声说：“舒小姐！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舒心乜斜着眼睛望着他，摇了摇头。

“我不去！”袁英想都不想，一口回绝。

“要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今天可是容不得你任性。”余贵哼的一声，毫不客气地说。

“难道你不知你家老公是北汉的间谍吗？”王贵也来气了，忍不住把话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