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原生

“这是最让人犹豫的部分了。”

当两个截然不同且技术水平差异巨大的文明相碰撞，询问先进的一方如何看待落后一方的文明以前，还需要问一问，先进方究竟有没有将落后方视作文明，这是讨论中最重要的基础。

恰如北美匪帮之于印第安，亦如联军之于带清。

“三十三层，楼层高度3.3米，109米，加上楼顶防护装置，和地下二十层，还有其他部分，总长两百米。”

须发灰白的中年人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边，他望着下方繁荣的街道，往来不绝的人流和车辆：

“很高了。”

“这会不.”

“呵....”

看似年轻的巴托卡站起来拿出一杯草莓汁和一杯棘刺果汁，走到伊森面前，把两杯混合，问：

“它还能算果汁么？”

“......算。”

“中央也是这么想的。”

在整个塞德拉斯星球上，都没有其他国家的房屋建筑能达到这个高度，而阿瓦兰迦人的工程能力极限还远不止如此，他们包围所有居住行政区沿海的海岸线防御大坝，每个大小城市经济圈的地下区，为工业城市铸造的天穹，暂时没有任何其他国家可以复刻。

“是的，很高了。”

———出自唐吉诃德“发明”跑团副本里的游戏术语，他认为用在这儿似乎很恰当。

中年人伊森打开了手边的书：

年轻人说：

伏尔伍德城，市中心大楼顶层。

在中年人身后的座椅上端坐的年轻人想了想，点头。

“可这些似乎都算不上什么。”

“我一直在看他们写的书，还有那些书中的构想，和他们创造的游戏，描述的未来世界，您知道未来学研讨组那边怎么说么？”中年人慢慢向他走近，“他们说，全都有可能，至多因为文化产生差异。”

“而且我们的家庭观非常相似。”

这点，从那个与兽人族女孩结婚的外星学者就能看出来。

“但我们不知道他们看待我们的方式，不能完全确定在他们眼里我们是无数个体还是【社会学+6】。”

“这些天以来我睡不着觉，我一直不习惯不睡觉。”他仰头。

“现在我习惯了。”

“老师。”伊森问，“您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一切服从命令即可，像我们平时那样。”他随意道，“目前来看，中央决定信任他们。”

“两个可能来自星际时代的人，一个与我们相差几个世代的普通人带来了机械动力技术变革，另一个外星学者在着手把我们世界的信息流通速度往上升几个量级，而且可能握着宇宙时代能源技术的钥匙，因为理念相近，愿意合作。”他走到桌边，坐下，正对着年轻人，拿起桌上的书，“在以往，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怪事。”

“至少现在我们还同路。”

在更高等级文明面前，这些似乎都是本就应该做到，不值得称道和赞叹的东西——年轻人的视角中，中年人回过头，凌厉的双眼中，倒映出幽蓝色辉光圆环，那圆环又很快散去，露出金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