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午后
微微蹲下身。
然后———
青年脚下的大地开始皲裂。
“准备！”
黑发褐瞳的青年站在黑石地板上，张开双臂，身后多个暗红色“晶体”闪烁着辉光，拼合成“羽翼”。
“放！”
时间与此刻放缓，视线所及的一切，色彩被剥离，只剩下黑白，直到右拳划入粘稠的空气。
时间又开始加速。
他的拳面上渐渐环绕起一圈白雾。
“滋！！———”
风在哀号。
刹那间如千万只鸟鸣，可怖的力量跨过了某一界限，又完全收束为一点。
“彭！——”
整个房间震颤了下。
阿尔伯特击穿了音障，击中靶标。
几秒后，靶标上方闪烁出一道立体的光影：赫然是绿色的圆形光团，它是一台魔法版拳力测量机。
“功能正常。”
操纵员从仪器上下来，笑着递给他几张百元钞：
“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谢谢。”
他道过谢，拿着钞票数完，确认无误后放入随身空间，从胸前口袋里取出平光眼镜，顺手擦一擦，戴上，转头走后门离开这个仓库。
这是条，学校建成时保留下来的公用“暗道”，通往图书馆，也离他的目的地更近。
修行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
从来不是。
躯体运动的筋骨和肌肉束，强悍静动态视觉和周身几米内无死角的感知，呼吸间气流的流转....还有胸膛中的搏动，组成了对自身几乎无微不至的超感知，还有掌控力。
他的力量达到了以吨记，控制力精确到了常态毫秒。
还有更深层次的，思维。
迟钝与迷糊都已经是很遥远的东西，几乎任何时候，他都是清醒的。
“咔啦。”
阿尔伯特一边走一边收拾着东西，清理随身空间里的垃圾，大抵都是些杂乱的稿纸，大部分只是无用的计算过程。
他在为明年考符文四级备考。
而今年的符文考试，则不参加。
他整理好了有用的部分放入随身空间，拿起废纸，它们在他手中迅速灰白化，在瞬时的高温中化作灰烬，又被压缩成指甲盖大小的石球，准备到了操场扔掉。
然后，如岩浆流淌般暗红色地丝线从他背后延展出来，机械臂一般灵活地从他的随身空间中抓取笔记本，在他身侧，跟随着思绪进行记录。
【洪流】真正成为了“多出来的手”，还比手灵活方便得多。
刹那间的灵感，思绪碰撞间的电火花。
都得以更加完整的保存。
“阿尔伯特。”
“塞拉。”
他向图书管理员出示学生证，走出图书馆，拿出水果边走边啃起来，心里算计着今天的午饭，赶着早点干完活拿钱，忙活到现在他还没解决肚子问题，而在吃饭之前，还有事情要等一等。
时间正是十二寻二刻。
午后时分。
他在一条走廊的尽头，靠在护栏上等待着。
“阿尔——”
并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女孩的声音。
“莉娅。”
“哼嗯哼～”
狸花猫毛色猫耳猫尾的猫娘跑过来，是塞西莉娅，她撞进他的怀抱，哼着歌，抱得很紧，轻轻拂动着大尾巴，她的尾巴随着岁数增长变得很蓬松，看上去大了许多，当然触感还是顺滑和温暖，而且仍是空心的，一只手还是能攥住，不过他没尝试过：
第一学年时发生的意外，对他来说还像是昨天一样。
教训极其深刻。
他的记性总是特别好。
此外前年的时候她就不仅仅满足于跟在他旁边看着了，开始上手抱他，那时候他力气还小些，无法挣脱，也没有挣扎。
现在他能完全在力量上压制她了，还是没有挣扎。
“别闹。”
他躲开了拂过脖颈的尾巴，伸手挠动她的耳朵。
“呼噜噜.....”
塞西莉娅眯起眼睛，拱着他的手。
现在已经不止是她奇怪了，他发现自己也很奇怪，而且她不止是有点奇怪——他还隐约感觉到了危险，不过他没当回事。
至于自己，他渐渐发现了，和这只猫娘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心情格外的平静...这么说或许不太合适，也可能，可以称之为【安心】.....这在他的记忆中似乎原本也是非常遥远的东西了。
女孩抱着他的胳膊，两人迈着一样的步伐走着。
他停了一下。
“阿尔？”
“走那边。”
阿尔伯特总觉得哪里不对。
于是带着她拐了个弯，到一个清净无人的拐角，在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明快起来的眼神注视下———抱住她，抱得很紧，下巴顶着女孩的头顶，感觉到猫耳的温度，塞西莉娅在怀抱中一下子瘫软下来，靠在他身上。
这下对了。
........
空气瞬间降温。
他周身方圆十几米内，水汽结冰，围绕着他旋转起来，凝结成一个迷你的“冰风暴”，仿若转瞬间回到冰河世界，两秒钟内，空气变得极度干燥，冰晶云间闪烁着电火花，躁动的电子积蓄力量，终于在第四秒——空气被电子击穿，咆哮的闪电风暴冲向金属靶标。
他点头，活动手腕，走近它，在正对着自己的直径一米厚达半米的圆形胶装靶标前站好。
阿尔伯特向前迈开一步。
刚刚被抽走的热能被迅速返还，他周身的一切回归正常。
阿瓦兰迦四二四年3月15日，阿尔伯特在库房协助技术人员修东西赚外快，还有几年，他的精神力将要抵达一环巫师的极限临界点。
“轰隆！！———”
充当了大型魔能器械的充电宝。
最终仅作为器械快速充能手段被改进流传下来。
“充能完毕。”
这台占地二十平米的大型器械的操纵员将充能用的圆形金属靶标推进器械内部，向青年举手表示没有问题：
“开始功能测试。”
在古代巫师的魔法体系当中算是低环位巫师的保命技术。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施法手段越加灵活多变，破解它的手段也更加多样化，加之它的“强大”建立在不加任何约束的破坏性基础上，极易被敌方引导利用。
细密的裂纹从脚掌处向四周延伸，小腿肌肉蠕动着将力量传导至膝盖，而后膝盖转动，将力量传导至大腿，又伴随着腰部转动与筋骨舒展......
他握紧了右拳。
“停。”
风暴平息。
这是【闪电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