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原生

“事物有起因，我认同，但世界有起因，我不认同。”他微微皱眉看着自己的牌组，“我找不到你的逻辑，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起因？”

阿尔伯特本轮可以拿三张，抽到倒吊人、恶魔、影子，他先前剩下5、3、7、7、城墙。

“移出所有数字卡。”男巫说，“攻。”

他们各自选出六张牌，又再拿三张，阿尔伯特翻开了自己的卡面：5、3、高塔、城墙、占卜女巫、小鬼、7、7、大剑。

“阿尔伯特。”

老神父翻开卡面：

“追溯源头是填补我们思想空缺的根源——一个有智慧的人总会思考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们不能蒙上眼睛，假装那空洞不存在。”

“防。”神父说，“出剑士、大剑.....就像你们搬出【宇宙大爆炸】理论，试图给世界的起因拿出一个解答一样。”

“出恶魔和城墙。”阿尔伯特看了看组合，“移出倒吊人与影子.....我认为，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我们的世界诞生于偶然和概率，我们已经得到了这一切，才能在这里进行讨论。”

“那么，什么是宇宙大爆炸的第一推动力？”

他追问。

“.....不知道。”

“现代魔法仍未对此给出解答。”

骰子又跳了下。

“呵呵呵——”老神父轻轻地，温和地笑了，“你看，这难道不矛盾么？”

男巫没牌了，奖励苦行者、高山、贤者、抽到6、眼睛符文、太阳符号，于是移出高山和贤者，拿到一张【智慧】-每轮可以多抽张卡，接着他放弃一回合，用太阳符号防住一张幽灵，两人渐渐进入正式的牌组对峙——这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黑发施法者抽到6、6、灾厄，他手里还有张6，因此将这四张牌全部弃置，换到一张【灾厄之兽】-持有即可每轮自动加10攻，紧随其后，又拿到火焰剑、审判、太阳符号，加上手上本来有的贤者，四张卡弃置，拿到【审判之理】-每轮加五防，幽灵类攻击无效，下一轮再抽到高山、眼睛符号，连【智慧牌】一起弃置，得到【真理之视】-每轮多抽两张卡。

【灾厄之兽】-【审判之理】-【真理之视】

超模卡组。

而神父手里的效果牌只有一张“独行长路”。

他输定了，但看起来却带着一丝丝的愉快和欣慰：“为什么质量越大引力越大，生命最初的物质那样复杂，又是怎么诞生的，你们给出的只是理论，你们既没能完成再现生命原生的奇迹，也没有真正见过我们这颗星球之外的景象，为何如此相信物质的，相信魔法，这难道不是在摩拜神？”

“摩拜一个名为【现代魔法】的神？”

“当然不是。”

阿尔伯特的神情也放松了少许：“这是你们的误解，一个真正的唯物主义者总是灵活的，我们相信质量越大引力越大是因为我们目前发现、研究到的事物皆如此，我们相信自己的生命起源理论也是因为这最【合理】，符合推导，如果我们发现不对，我们自己就会推翻它们，给出【更合理】。”

“我不能，也不愿意将思想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物上。”

很快地，神父手中的牌全部打空，双方也根据规则拿到了自己的“结果牌”。

“那要如何解释未知？”

“为什么要解释？”

黑发年轻人摇头道：“它就在那里，无需在意，等到我们研究到合适的高度，合适的领域，它所占据的领地就自然消减。”

“我们信唯物的，和你们信唯心的可不相同。”

“你们说神是一切的源头。”

“但于我们而言，广义魔法只是工具，探索、了解世界的工具，它仅仅是我们手足眼耳，就像你看到我，听到我一样。”

阿尔伯特亮出了手中的“结果牌”：

【铁心无畏】.【前进者】.【挚诚】。

“我不会信奉任何虚无缥缈的东西。”

“遗憾。”

神父微笑着闭上眼睛，亮出牌：

【和平主义】.【铸剑为犁】.【卫道者】

谈话结束。

阿尔伯特站起来，走出去，迎着开始灼热起来的阳光，走到街道上，他得到了自己想了解得东西：

——斯莫兰教廷，实质上是个非常现代化和发展、入世的宗教，它的内核是科学的，只是在最终极的，核心的“解”上安插了一个名为“神”的答案。

它与他前世接触到的所有宗教都有区别。

而神父这边，也缓缓站起来。

“主教.....”

有几名神职者从圣徽后的小门中走出。

“很坚定的思想。”老人摇头，“我看不到任何转化吸纳的可能性。”

“你相信世界上有神么？”

山、黑夜、森林、月亮、6、2、9、9、神偷。

他从规则书标明的类别里抽出四张卡——前面的出牌会影响这里的取牌，这本该由“主持人”进行，但这里实在没有别人——然后他自己再拿两张。

这时他剩下山、月亮、6、2、9、9，四张卡分别拿到小鬼、剑士、大剑、5，抽到4、幽灵。

老人思索了下，将黑夜、森林前移，使攻击无效，又移出“神偷”，它可以从阿尔伯特的牌组里拿两张卡：“我要高塔和占卜女巫，生效组合，弃置高塔和占卜女巫，多拿四张卡。”

一整摞的巫师牌被打乱顺序，然后一字码开，再依照背面标出的“类别”分开。

然后一枚骰子从牌桌上弹跳起来，落地时晃荡了几下，亮出最上面的数字——2。

“不，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他看了眼牌桌，“我相信那些物质的，现实的，逻辑的东西，我没有见识过所谓神，所以我不信。”

就像大多数冲国人拜神是为了交好运，性质和抽卡前洗脸驱逐非气一样。

神父的开局很顺。

“那要如何解释你面前的这个世界？”老人笑着说，“万物一切，都本身包含了其存在的缘由，当我们将目光投入到这些事物中，寻找它的起因，无限向上追溯。”

“则一定有包含一切的缘由，那也是我们这个世界通用的解。”

那他就会选择表面上意思一下，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信。

当然心里是另一回事。

数字卡可攻可防，但一轮只能指定一个功能。

“因为这可以给我们的思想一种力量，对抗这世界的混沌与未知。”

“我先攻。”

男巫将小鬼和大剑前移发动攻击——先攻者开局只能攻击。

在现代社会中并不缺乏这样的人——他们自己信奉教派，想来科学也是一样的，于是他们像攻击其他宗教一样攻击科学，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所谓的教派，他也见得多了，但是，真正有益的教派却少之又少，如果有一天，一个对他所在的群体有巨大益处而无任何害处的宗教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