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离去
猫姑娘松口了，长而蓬松的猫尾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坏人。”
阿尔伯特的表情一下子丰富了很多，扭过头，正对上塞西莉娅蒙上一层水雾，眼眶微红的眼睛，看到了竖瞳中深深的幽怨——为什么你就是学不会爱惜自己呢？你明知道我担心难过，偏偏又不改.....这样想着，她抱住男巫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以致他感到呼吸不畅。
终归要离开。
阿尔伯特翻阅着不仅大而且厚得出奇的笔记本，纸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资料。
他走出屋子时带上了老前辈的经验和小女孩的祝福。
里面比先前少了本童话书。
那童话书在里面吃灰了好几年，他实在觉得没用，而且很合适，就送给了老前辈的孙女，那个叫狄琪尔的小姑娘，这本书是曾经的某位不知名学姐赠送，对方好像对长期出入图书馆的他感兴趣，聊过几次，就想在同学关系之外，更进一步。
然后他把人约出来吃了顿饭把话说清楚，就没有然后了。
当这类事情不涉及自身情感，他处理得就会极为高效。
另外，他觉得自己确实不适合看童话书。
上面讲述那么多王子和公主的故事，阿尔伯特对王子公主以及他们“幸福的生活”不感兴趣，对他们的“财宝”感兴趣，兴趣主要在于如何将这些拥有“堆成小山的财宝”的寄生虫清算，该公审公审，该毙掉毙掉，对罪行依法审判，非主要的相关者思想教育——他很早就不需要再了解这类“纯粹的美好”了。
“啪嗒。”
阿尔伯特合上了笔记，将它轻轻放入【随身空间】里的皮箱。
他被寄托的牵挂看来又多了。
“呼.”
塞西莉娅直接在后面按着他的肩膀上到背上，用腿夹住腰，他会意地搂住大腿稳住她的位置，向市中心的边缘走去，接着踩上外壁，很轻松的踩着岩壁垂直向上走去，通过施法违抗了重力。
这里的垂直墙壁似乎又成了平地，从两人的视角看，地下城市中央的柱状空间似乎成了一个非常非常大的隧道，水流和光芒从前方照射过来，照射在身后的昏暗幽寂中，好像前面是白昼。
身后是夜晚。
而他们要从温柔的“月色”中走入“骄阳”下。
陪伴他们的还有道路左右向“前”生长的稀疏树木、野草和四处蔓延的发光藤蔓和灯笼花。
以及一簇簇扎根于岩壁中的高纯度水晶，五颜六色，随处可见。
这是城市风貌的一部分。
所以即便人们会将水晶簇采走，也会每隔些时日就往里补充，它们被当作了“景观石”，虽无甚价值，但好看，也足矣。
“啪嗒啪嗒啪嗒————”
藏身树木中的蓝毛萤火鸟扑腾着飞起来躲避靠近的两人。
这种身材小巧，通体散发蓝色荧光，以蚊虫为主食的小鸟很喜欢中央空间岩壁半腰处的昏暗，它们把家安在树洞里，也会在墙上打洞，以此躲避掠食者。
“阿尔。”塞西莉娅又缩紧了缠绕住两人腰间的尾巴，“唔.”
“怎么了？”
“对自己好一些，好么？”
她很难受。
“.....好。”
“骗子，你犹豫了。”
他们经过了又一个岩壁上的窗口，加快脚步。
“算了。”她把脸埋下去，“反正我说不动你。”
但是，但是。
“你要做什么的话，必须带上我。”
“好。”
这次他没有犹豫。
————————
“诶诶，兄弟干嘛呢？”
“晚上上了课，记笔记。”
“玩儿的时间不打牌，写笔记？”看着二十出头的男人瞪大眼睛，“恁硬是怪得很。”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老兵：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哈。”
“我也是慢慢学的，政委的课不都在听么。”青年磨了磨碳棒尖，“怎么不记呢。”
“我个大老粗，一上课就犯困嘛。”男人尴尬地往后缩了缩，又问，“诶兄弟，等马上不打仗了，你去哪儿啊？”
“需要我去哪儿就去哪儿。”
青年想了想说：“他们说我很聪明，往后可能有任务给我。”
“那挺好嘛，比我强。”
“....嗯。”
青年继续在纸面上书写，写下政委授课时说的话：【无论再选多少次，我的决定都不会变更———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逼迫祂走向正确的道路。】
之后在城中游荡两日。
现在站在城市中央。
猫娘咬得更用力了。
“....老婆。”
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必要这么累.....塞西莉娅本想这么说，话到嘴边却讲不出来，她只能任由心中的刺痛感蔓延，从男巫背后紧紧地抱住他。
“哗啦———”
“阿尔，在想什么呢？”赛西莉娅靠在他背上，脚下踩着石头，下巴枕着他的肩膀，“看你不高兴的样子。”
“只是记一下资料，然后我在想，我在做什么，要做什么，目标在哪里。”男巫合上笔记，轻轻摩挲皮质的封皮，“....我不得不去想，有那么多人期待我去做点什么，总要担得住才行。”
出了事故，销毁也方便。
“莉雅？”
她用力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好啦，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啊，你看我什么时候觉得累过？”
只有沿海最黑的，专坑歪国人的店才会按【个】拆分出售这些魔法批量化、工业化生产的造物，平常是随处可见的，一些魔法铭文的实验常常需要用到它们。
因为它们完全透光，性质稳定，因而可以很好的测试一个或者多个符文组的运行效果。
“....对不起。”
他歪头靠着猫娘的小脑袋，手中继续翻阅着笔记本，顺便用精神力整理【随身空间】里的东西。
“这些事与我本没有太大关系。”
他翻到了笔记本上记录大公司诉讼案件的一页：“但我有了能力去做，就有关系了。”
他看了眼女孩手中抓住的东西，一柄灯光下折射净澈，通体是没有任何杂色杂质的淡蓝，直径将近20厘米，两头尖锐，长约小半米的菱形钻石柱，一柄超越地球上存在的任何明面上藏品，用阿尔伯特前世的眼光看分外离谱的东西，可能足以买下一个小岛，在这里路边魔能器械商店按斤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