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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明战神朱祁镇

一百七十章 两边都卖

待马车进了宫,朱祁镇在暖阁简单用过饭后,便继续看起来了奏章。

金英如往常一般站在一旁候着。

“金英。”

朱祁镇被外面这番动静惊醒,招来金英一问,有些吃惊。

国舅?

钱家不是一向在外谨小慎微,不应该会做出这等事情啊。

金英一个激灵,赶忙答道。

“去查查那個周寿的底,对了,还有周家。”

朱祁镇云淡风轻说到。

“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去办。”

说罢之后,金英便匆匆退下。

朱祁镇继续看着奏章,时不时朱笔批上几句。

这一看,便是一个多个时辰过去了。

朱祁镇抬起有些发酸的脖子,看着那桌上还未看过的厚厚的一堆,暗暗叫苦,想着怎么还有这么多。

看着这每日简直要命的奏章,朱祁镇只觉得心力憔悴。

老祖宗还是厉害啊,也亏得太祖能做到天下无论大事小事,皆决于上。

这工作量,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他不知一次想着,要不要给内阁扩充一下权力,毕竟,每日这般的工作量,他怕自己……过劳死啊。

虽说内阁得了票拟权,但还是没能摆脱先前的拘束,与日后宰辅的地位还差的远呢。

比如在规制上,如今的内阁首辅还是由吏部左侍郎曹鼐担任,内阁的其他辅臣,也多事一些品极不高的翰林担着。

曹鼐这个吏部左侍郎也算是位高权重,但他的上面,光是品级比他高的还有都不止一只手

更别说,邝埜,王佐,金濂这一个个的……

朱祁镇想着是不是该加重一下内阁的权柄,但又怕这拿捏不好,反倒是内阁权重,制约了皇权。

毕竟,日后可还有杨廷和,张居正这样的人摆在后面。

罢了,罢了,朱祁镇喝了口茶,摇摇头,此事,还得考虑思量再三。

“金英还没回来吗?”

朱祁镇想着金英一去这么久,怎么还没个消息。

正说着呢,说曹操,曹操就到。

金英回来时拿着本小册子,这上面记载的都是近些日子周家的一举一动。

朱祁镇翻阅之后,没露出什么别样的表情,只是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让人去坤宁宫传话,说是母后多日不见深哥,怕是想深哥了,让皇后带着深哥去母后那,朕的话,等朕将这里的事情处置完了再去。”

“是”。

一旁伺候的小宦官快步下去传话。

“去礼部和兵部,将金濂和邝埜两位卿家传来。”

朱祁镇将册子放在一边,揉了揉眼角。

司礼监的人到户部传人的时候,金濂已然知道陛下传他为了什么。

等到了金水桥的时候,恰好遇见了从兵部过来的邝埜。

“邝公。”

“金公。”

二人见面寒暄几句,便一并朝着暖阁走去。

“看来陛下将你我传来,怕是要问与瓦剌,鞑靼和谈一事了,不知道此事礼部谈的如何了。”

邝埜边走边笑着说道。

金濂显得心情不错,“多亏了我大明占了一场大捷,实不相瞒啊邝公,礼部这,占据上风,这都多少年了,都没谈过这么舒服。”

“真的?老金,你好好说说,这舒服是这么个舒服法。”

邝埜一脸的惊奇。

“那是自然,老话说的好,战场上打不赢,再怎么谈都没用,自古以来,城下之盟能好到哪去?挟大胜之威又能差到什么地方?”

金濂笑眯眯说到:“这瓦剌,鞑靼现在是求着我们大明,他还敢像往年那般,动不动就甩脸子,掀桌子?

反了他了,要是太宗年间,要是敢说个不字,太宗第二天就敢待人把他给平了。

我给你说啊邝公,这瓦剌,鞑靼一开始还拿着捏着,结果呢?

礼部不吃这一套,晾他个两三日的功夫,先急得是他们。

这两三次下来,这帮鳖孙慌了,还不得老老实实坐着。

再说了,这条件都死陛下开的,又不是我礼部张的嘴,妥不妥的和礼部有个什么关系。”

这下子,邝埜也乐了,“是的是的,是这个道理。”

二人一到暖阁外便有人进去通报。

很快,有小黄门出来笑道:“两位老大人,陛下有请。”

二人进殿以后,行了礼,朱祁镇赐座上茶之后

才步入正题。

“金师傅,礼部和瓦剌,鞑靼的和谈,谈的如何了。”

金英起座欠身回答,给朱祁镇做起来汇报。

瓦剌和鞑靼,对赔偿金银还有归还人口一事倒是答应的痛快,没什么推三阻四,显得到有些诚意。

鞑靼那,关于脱脱不花承认大明宗主国,去帝号的事答应的也是利落,说是脱脱不花来的时候就答应了,以后自称鞑靼汗。

还有大明对漠南蒙古,河西之地的领土要求,鞑靼部都没有异议。

毕竟这些地盘要么在瓦剌人手里,要么已经被大明实际控制,都和鞑靼没什么太大关系。

所以啊,鞑靼答应别人的东西倒是答应的爽快,甚至暗中表明,若是瓦剌不肯归还河西之地,鞑靼愿替大明夺回这些地方。

瓦剌对漠南倒是没什么话说,毕竟这已经在大明手中了,瓦剌两三年的功夫也无力做些什么。

至于河西之地,两边谈了数次,瓦剌的态度,也是一次比一次软化。

金濂可以断言,瓦剌对河西之地虽是看重,但也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之所以咬住不放,不过是多加些条件罢了。

当然,谈判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在马匹的问题上,瓦剌,鞑靼罕见的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他们都清楚,若是明国借此训练出强大的骑军,对谁而言,都是灾难。

所以在进贡和买卖马匹上,瓦剌,鞑靼给出了数量与大明要求的,相差甚远。

瓦剌,鞑靼每年进贡五百匹,只有朱祁镇要求的六分之一。

至于种马,更是堪堪只有两百。

于是乎,这谈判也就不可避免的陷入了僵局之中。

这一点上,朱祁镇也早有预料,也想到了办法。

“金师傅,下次再谈的时候告诉他们,大明可以提供一批甲胄武器,至于提供给谁,是瓦剌还是鞑靼,这就得看他们的诚意了。”

甲胄,武器……

邝埜立马明白过来,也赶紧起身说到:“陛下,这万万不可啊,如此一来,无论是瓦剌还是鞑靼,谁得了这批甲胄武器,对我大明,百害而无一利。

臣知道陛下这是二桃杀三士的古法,但臣以为,陛下可换作盐铁茶叶,大抵的效果,差不了多少。”

大明的甲胄和武器,对于草原上的骨箭来说,简直就是鸟枪换炮都不止。

精铁这可不是一般的生铁能比的,盔甲和刀剑,多数是百淬成钢,和铁锅什么的,就是天壤之别啊。

可以想象,这些东西给了他们,无论是瓦剌还是鞑靼,他们会用来干嘛?

自然是杀人。

而且极有可能杀的就是大明的百姓。

朱祁镇摇摇头,突然问道:“郭敬这人,邝师傅还有印像吧。”

邝埜点点头。

有,当然是有,前大同监军,也是邝埜从土木堡逃回来之后办的第一个人。

“朕当初诛杀郭敬的一大原因就是因为他在边关大肆走私,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货物,这里面就有刀剑盔甲。”

朱祁镇之所以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当初查曹吉祥内库的时候,查出了一批武器的走向,就是流向了大同。

流向大同之后去了哪,这就不言而喻了。

“朕想问问邝师傅,难道这郭敬不知走私武器甲胄是万死之罪,一旦事发就是抄家灭族的祸事?”

郭敬不知?

他当然知道,他能做到大同监军的这个位置,他的水平,说实话,不比一地巡抚差多少。

朱祁镇等了片刻,悠悠说到:“为什么?说到底,还是财帛动人心,见钱红了眼。”

短短两句话,就点出了问题所在。

毕竟,当手中的权力可以带来巨大的收益时候,这意志力稍稍薄弱一些,就把持不住啊。

朱祁镇继续说到:“朕杀郭敬的时候,是杀了一只满脑肥肠的肥鸭子,这换上的,说句不好听的,是一群饿得嗷嗷待哺的瘦鸭子。

谁能保证,大同,宣府,陕西,甘肃,这沿边七八个重镇,不会再出一个郭敬?

朝廷每年给他们补的军备,只要上官稍稍改上一改,拿到草原上,就是一笔十倍百倍的利润,这搁谁谁能不心动?

先前烧埋银的事情都听说了?有人连抚恤士卒的死人钱都敢拿,难道这些他们就不敢动手吗?

朕可不见得,天高皇帝远,他们做了什么,朕又从哪知道。”

邝埜张张嘴,没能说出什么。

毕竟朱祁镇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

“好了,既然这样,朕索性就如邝师傅说的,二桃杀三士,再说了,朕不相信也先还是脱脱不花敢在这个时候和我大明为敌?

如今瓦剌衰弱,脱脱不花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瓦剌和鞑靼之间必有一战,这些东西,多半是用到这两人谁的身上。”

如此说来,这些武器,极有可能的用途,就是用作草原内战。

毕竟,明国只是外敌,占据不了草原,即便是朱祁镇将手伸到漠南,在双方眼里,只不过是大明为经营关外,多加一副屏障而已。

但对于瓦剌,鞑靼来说,对面,可真的是想将自己取而代之的。

金濂思考良久,问道:“陛下,若是,若是瓦剌,鞑靼都答应下来,这批……”

东西给谁,这是个问题。

朱祁镇嘿嘿一笑:“都答应下来的话,两边都卖不就是了。”此言一出,这两位老大人都是大吃一惊。

什么,什么叫两边都卖?

这自古以来,支持一方的见过,但还从没见过给两边是死敌的人给武器。

“先按朕说的去办,剩下的事,自然会有下面对办法。”

朱祁镇给两人吃了颗定心丸以后,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情,便让二人退下。

慈宁宫。

钱皇后与孙太后坐在椅上,逗弄着朱见深,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话。

“陛下驾到。”

外面传来声响,朱祁镇已然进了殿。

“儿臣见过母后。”

孙太后笑眯眯说到:“皇帝来了,快坐,快坐。”

朱祁镇坐下以后,便有人奉上香茗点心。

朱祁镇看着一旁傻乐的自家儿子,让人把他抱来。

“深哥,让父皇看看,好家伙,这是又重了不少,怪不得你母后看起来憔悴不少,这心思全都花在你身上了。”

朱祁镇将他提溜起来,居然感觉要几分力气。

可怜的朱见深似乎并不亲近自己老子,小腿在空中无助蹬着,居然开始嚎了起来:“母后……母……母后……”

“陛下”,钱皇后蹙眉,起身从朱祁镇手里将无助的太子爷解救下来,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着,一边带着点数落的意思开口:“哪有陛下这样抱孩子的,深哥是太子,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这般抱着,孩子能舒服了?”

就连一边的孙太后也搭腔数落起来,在孙子问题上,她和钱皇后这对婆媳可是一直都是统一战线。

数落半天,孙太后才问道:“皇帝今个冷不丁来慈宁宫,是有什么事情?”

朱祁镇点点头,说起来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再仔细想想,不对啊,钱家的几人,不是在当值,就是在讲武堂入学,不该出现在在这啊。

有人上前稍一打探,问清楚了对面人的来历。

金英离得稍近,听了个模模糊糊。

“国舅,国舅……”

马车避让一边,金英看着那群兴高采烈,大、大模洋洋的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或是朱祁镇这辆马车太不起眼,让人丝毫无法将其与住在皇城内的那位一国之君联系在一起。

金英小跑到车窗边,小声说到:“陛下,对面是贵妃娘娘的内弟周寿。”

朱祁镇一愣,周寿?

金英在一旁说道。

一回头,金英吓得差点把舌头给咬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刚刚掀下去的帘子又被陛下掀开。

朱祁镇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群人远去,嘴里好似在念叨着什么。

紧接着,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陛下,要不要老奴上前……”

朱祁镇头都未抬起,突然开口道。

“老奴在。”

“无需和他们纠缠,避开他们。”

朱祁镇放下帘子,里面冷冷传出声音。

是周家,不是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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