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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妖之三界风暴

第八百八十章 门当户对的爱情?

三座坟堆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注视着远处繁华城池内的城主府,不知坟内所躺着的人,又是作何想法。

听说数日后,那冀州城的孙姓城主携酒而来,上香时,见到原本长满枯草的坟堆上已经干干净净,周围也都没有了杂草丛生。

孙城主看着那中间的一处新坟,立了一块儿有字碑,还在那坟前陪留了三日。

换了一身白衣的帝晨儿坐在那两坟的中间,曲着左腿,左手搭其上,右手里捧握着一小坛酒。

老叫花子就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身上虽换了新衣,但依旧是破破烂烂。

不是帝晨儿没有给他买来什么像模像样的新衣,只是觉得老叫花子就该这种穿搭。

腊月初八

妖王山妖界。

经过那天剑山一战,帝晨儿已经休养生息数日。

原本今日的帝晨儿亦是懒洋洋的,只是一大早便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浓浓甜香味儿,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这才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上了一次早朝。

自从妖界规划之后,这还是帝晨儿首次上早朝。

此时,他正坐在属于他妖王的宝座之上,精神奕奕的俯视着群臣百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帝晨儿真的很想让舅舅白染也看一看现如今的自己。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待到红老和令善祥这两位大柱国分别阐述完眼下的一些现状,以及百官提供解决方案,等等一系列的正事。

到了最后解决完全部的事情,帝晨儿笑问道:“今早本王被这空气里弥漫的香甜气息所吸引,诸位,你们谁能告诉本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百官微微皱起眉头,相互对视,但久久都未曾给予答案。

红乾躬身拱手道:“回禀妖王,今日腊月初八,乃是腊八节,妖族子民今日亦有传统,腌制腊八蒜,熬煮腊八粥,有大米、小米、玉米、薏米、红枣、莲子、花生、桂圆和各种豆类,故此这空气中便弥漫起这股香甜气味。”

“腊八粥?这可真是件美事。”帝晨儿笑逐颜开,“红老,您可有熬煮这腊八粥?不知本王可否去您府上同您共食啊?”

“这……”红乾捋了把白须,惭愧着摇了摇头,“妖王,老臣并不曾熬煮,但老臣知晓一家定然有熬煮多人量的腊八粥,偌大妖界,唯独属那一家所熬煮的腊八粥最为香甜,妖王不妨去那处。”

话语间,红老多有给帝晨儿示意眼色,瞟向青丘狐族的天穹右护法墨天恒。

帝晨儿心领神会,爽朗大笑后,宣布了退朝。

朝罢,百官纷纷退去,帝晨儿留下了红老红乾。

数日不见,红老愈发显得苍老了许多,他的身子骨和脸色皆明显大不如从前,这一点让帝晨儿有些为其担心。

“红老,您身上的担子很重,您又一直殚精竭虑,我很清楚您的现状,只是您这身子……”帝晨儿犹豫了片刻,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敢嫌弃您哈,我只是有些担心您。”

红老欣然一笑,点点头,“放心吧,老朽还累不垮,妖王不必为老朽担心。”

帝晨儿恩了一声,“红老,您也别总是被政事缠身,有合适的人选就给他们去做,这样您身上的担子也会轻些,多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

红乾何尝不知这道理,只是身边并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他也总是为这件事而忧心忡忡。

他就站在那个位置上,想的长远自是他自己所想的事情。

有时他甚至还在想,若是有一日他红乾死了,那这偌大的妖界,诸多繁杂的事情,又该留给谁,去为这位少年狐帝分忧?

红乾叹了口气,“妖王,不是老朽自夸什么,这现如今的妖界确实人才虽多,可相才,却凤毛麟角啊。老朽寻找至今,可能也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了,暂时还没发现这种妖民。”

这种事自然不是红乾自夸自己,帝晨儿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帝晨儿思忖片刻,问道:“红老认为雪慕容如何?他饱读文峰天下内的古籍,对政事又上心,如果多加培养的话,日后让他替红老您分忧,这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慕容那孩子确实不错,可他并不适合这个位置。”红老微皱起了眉头,解释道:“那孩子的脾气,一毛不拔,即使坐上了这个位置,也做不长久,亦会让其得罪很多人,这会得不偿失,会害了那孩子。现如今的妖界并非青丘狐族,要管的事情多,要管理的族人杂,需要的不能是铁公鸡。”

话罢,红老又唉声叹气起来,为此事发愁。

片刻后,没有想到什么其他人选的帝晨儿索性就摆摆手不想了。

他轻拍红乾的肩膀,“红老,别总什么事都您亲力亲为,放开些,哪怕出了什么乱子,现如今的咱们也不怕乱,我更不敢责怪于您,无论再怎么说,您也是我爷爷不是吗?”

“好,好好。”红乾欣然笑道,一连说出三声好来。

“您也没时间熬煮腊八粥,稍后我让人给您送去些,权当是我这个晚辈给您尽孝了。”

“妖王,这种话可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入耳中啊,届时恐多有弹劾。”

“我看谁敢弹劾!”帝晨儿冲着殿外喝了一声,“这妖王山是我的,整个妖界也是我的,任用谁人也都是我钦定的,他们再如何不满,那也只能是他们的事情,这里还轮不到他们管事。”

红乾赶忙抬手,滞停在帝晨儿的唇边,拧着眉头,摇了摇头,“妖王,这种话还是不要多讲的好,现如今不比从前,更不是一个青丘狐族,人一多,心就容易乱,不怕人说,就怕人传,到时候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稍有添油加醋,后果不堪设想。”

“红老,您怎么……”

“妖王,你所听到的、看到的,和老朽,或是其他人所听看到的可不同,这一点,勿要忘记。”

红乾肃然打断了他的话,凝重道:“现如今,无论是做任何事,皆需要谨记人心为首,唯有掌控人心,方可乱而不乱。

眼下妖王山正直初步阶段,诸多事情不可能直接露出水面,但必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暴露出来。”

说至此,红乾顿了顿,“现在的妖界还很难达成大一统的统一一心局面,这一定,需要的是时间。

而也是因为这一点,就必须为大一统做好充足的准备,人心所向的准备,这是一个过程,也是妖王所必须做到的一点。

其中利害,老朽认为,你应该也能分析出来,就不过分阐述了。”

帝晨儿思忖片刻,眼神逐渐的迷茫起来,但很快又被自己给主动的给抛掷云霄脑后。

“红老,往后的事情还会有很多,您告知的这一点我有些懂了,您放心便是。”帝晨儿笑了笑,看向红老的眼睛:

“今日既然是腊八节,是一节日,我多少有些不想被这种事叨扰,红老,您也休息休息,别太过劳累了才是。”

“老朽知道了。”红乾浅浅一笑。

稍后,帝晨儿陪着红老一同走出了妖王殿。

站在台阶上,看着朝气蓬勃的中州街道,帝晨儿欣慰感慨:“今日能有如此安居乐业的安定生活,红老您功不可没。”

“妖王说笑了,老朽可不敢居功。”红乾谦虚一笑,深嗅清新空气中的那股香甜,“这腊八粥的味道,还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是啊,垂涎三尺的说辞也不为过。”帝晨儿搀扶着红老走下台阶,在那不远处的闹市街头的十字路口分道扬镳。

红乾未曾走出几步,忽而驻足,转过身来做一稽首,“妖王,眼看就要过年了,老朽近几日不知怎的,有些格外思念小夕那妮子,还请妖王允许老朽上一趟狐后山。”

“好,稍后我去拜访您,咱们一同上一趟狐后山。”帝晨儿回答的不假思索,只是突然又顿了顿,“去狐后山,看一看小夕。”

“好,那老朽就在家恭候妖王光临了。”

“嗯。”

红乾稽首告退,帝晨儿一直目送着这位青丘狐族内最德高望重的长辈,妖王山上最殚精竭虑的相国,街道上……最佝偻的孤寡老人匆匆急步的远去。

他的脚步向来很急,急着回家处理等着他亲自去处理的大事小事。

大到妖界安生,小至鸡毛蒜皮。

红乾,这是一个最不会做相国,却又很会做相国的老者。

直到视野里不见了红老,帝晨儿抬起头,仰望不远处的那座狐后山。

自从两年前破镜而出,似乎已经许久许久都不曾见过小夕了……

因为自己的自私,红老这位曾经和孙女相依为命的爷爷,亦是如此,甚至要更久更久。

“小夕,我知道你自己一个人躺在那里很孤独,可……”

帝晨儿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恰好我也有好多话想和你聊聊,稍后就去看你,别急,帝晨儿没有忘记你……”

狐后山上,云层之后,冰冷洞窟内,冰晶棺椁并不孤单。

它的身边站着一袭红衣,撑着一把艳红色的油纸伞。

红娘就在那里。

她一手撑伞,一手轻抚寒冷冰棺,注视着躺在冰内的红夕。

——

一家酒馆前,沙一梦正在挥动着扫帚清扫门前的落叶,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心情格外的好。

帝晨儿大老远就见到了她,加快脚步,打起招呼,“沙姨,你是不是没有煮腊八粥阿。”

“呦,我说这枝头的鸟怎么叫的这么欢呢,原来是稀客来了呀。”沙一梦停下扫帚,立在那里笑道。

“我不就是自回来后没有来见您么,沙姨,咱还不至于“稀客”称呼来调侃我吧”

“哈哈…这说的倒也没错,不过你小子可还真就猜错了。”沙一梦笑指酒馆里正在擦桌的女人,“我们家呀,可也做了腊八粥呢。”

“恩人!”那位被帝晨儿曾救下的玉石琵琶一族的女妖见到帝晨儿后匆匆来拜。

她刚想下跪谢恩,就被帝晨儿给阻止了。

“我可不习惯这种待遇。”帝晨儿笑着耸耸肩,“我沙姨也不会亏待你的,而且有你这种贤惠的女人帮着我家沙姨,也算是让我放心了。”

“晨儿,你几个意思?嫌弃我了呗?”沙一梦故作愤愤不悦。

帝晨儿哈哈笑道:“我可不敢这么说。”

那玉石琵琶一族的女妖看着他们两个如此“斗嘴”,不禁露出笑容。

“留下一块儿吃?”沙一梦问道。

“不了沙姨,我打算去匀儿那里。”

“也对,毕竟匀儿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沙一梦打趣一句,旋即想到什么,忽然一下子就不笑了:“晨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帝晨儿一愣,皱起眉头来,“沙姨你问就是了。”

“那好,你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匀儿是为何不见你?”沙一梦神情肃穆。

帝晨儿摇了摇头,“匀儿没说,所以……”

“所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昂……”帝晨儿错愕点点头,“沙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是知道些,但似乎匀儿不想让你知道。”沙一梦叹了口气,抬手轻拍他的肩膀,“晨儿,你可能深居宫殿内太久了些,事情也杂,但一些市井流言,该听还是得听。”

帝晨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沙姨,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有什么事的话,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咱们之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的隐晦。”

“但有些事,我作为一个外人,是没有办法告诉你的。”

“比如呢?”

“比如匀儿为什么不见你。”

话题又回归原点,说了这么一堆,到最后还是留在了这个问题上面。

但是无论帝晨儿怎么问,沙一梦却总是拐弯抹角的说话。

就像是,她也很想将事情的原因告诉帝晨儿,但又不能直接告诉他,生怕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一般。

“晨儿,凡事发生皆有原因,别怪沙姨没有提醒你,你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问清楚的好。”

“好。”帝晨儿重重点头。

沙一梦叹了口气,开始继续挥动起扫帚,像是呢喃细语,“匀儿是个不错的姑娘,识大体,顾大局,眼光长远,爱你最深……她才是青丘狐后唯一的不二人选阿。”

“沙姨,那我先过去了,回头再来您这酒馆坐坐。”

“快去吧。”

“好。”

见她故作无心话语,帝晨儿也就离开了。

这一路上,帝晨儿一直在揣摩沙姨所说的话,但是有关匀儿不见他的原因,他也就只能想到一点。

还是因为在桃柳秘境之时所发生的那些事,伤了匀儿的心。

“也许……真的是因为青青?”帝晨儿纳闷自语。

可以仔细想来,这也许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毕竟匀儿是一个顾全大局的女孩儿,会吃醋,但绝不会像江悔青那般耍脾气。

而且匀儿并非不理自己,只是不见……

想到这里,帝晨儿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难道匀儿的身体抱恙,害怕我知道后会让我担心分神?”

这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匀儿就喜欢一个人扛着压力,不给别人制造麻烦。

“不行,这次一定要亲口问个清楚才行!”

帝晨儿下定了决心,提快了脚程。

——

“墨八,你说狐帝他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咱们匀儿?这都快回来好几十天了,他怎么一趟都没来?”墨七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有些搞不明白。

正为院子里挥刀的墨八随口一说,“指不定是将匀儿给忘了。”

“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的心说不定已经追着那个女人去白缘洞了呢。”墨七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

“谁说的,本王可从来没有忘记过匀儿,若是再胡说,小心本王掌嘴。”

就在墨七墨八为墨匀儿的情事所担心闲聊之际,帝晨儿已经走进了小院,半开玩笑的指责。

墨八猛的挥落强劲一刀,眸子斜撇身后的帝晨儿,轻哼一声,“这话说出来,似乎没人会信。”

“不,也许只有匀儿会信。”墨七翻了白眼,补充一句。

“那我也就知足了。”帝晨儿笑了笑,抚按下墨八抬起来的刀,迟疑片刻,轻声问道:

“墨八,匀儿为什么不见我?”

墨八愣了一下,推开他压刀的手,“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帝晨儿微皱起眉头,有些质疑。

“狐帝,你为什么不亲自问匀儿呢?”坐在台阶上的墨七站起身来,拍去屁股上的尘土,看向帝晨儿的眼睛,“之前我觉得,与其在这里问我们,还不如直接问匀儿呢。”

帝晨儿苦笑道:“可匀儿不说呀。”

“那我们也不知道呀。”墨七无奈摊摊手。

“……但我怀疑你们是不想告诉我。”帝晨儿翻了白眼,无奈又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俩人的嘴巴严,我也懒得再问你们了。”

墨七嘿嘿一笑。

墨八不再挥刀,取出一块白布开始擦拭烈刀阳炎的刀身,问道:“如果有一天,有人逼你选立狐后,或者是妖后,你会选谁?”

帝晨儿想了想,最后苦笑道:“我能说我没想过这件事么?”

“可以。”墨八淡然无波的擦拭刀身,“得空后,你可以认真想想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可一旦事到临头,你会被折磨的要死。”

“行……”

帝晨儿不知道墨八突然这是怎么了,至少在帝晨儿的印象中,他可从来还没有过问过这种事,更没有提及过这类‘政事’。

见到他也没有在多想说些什么之后,帝晨儿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香甜气息,感慨道:“整个妖界都弥漫着腊八粥的香气,唯独这里的香甜气息最浓,堪称之最,说说看,是你们谁亲自下的厨?”

“是我。”墨均嘿嘿傻笑着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咧着嘴,指着自己。

“我不信。”帝晨儿哈哈大笑几声。

“真的是我……”墨均有些委屈,搔头道:“匀儿说,说我劈的柴,所以才这么香甜的。”

“那可能还真是。”帝晨儿微微一笑,对着他们几个打了个招呼,随后便朝着匀儿的房间走去。

一如既往的,匀儿的房间紧闭着,帝晨儿走进客厅,在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间,他看着紧闭的闺房,心中突然动了心思。

他踮起脚尖,悄默默的走到墨匀儿的闺房前,手已经抚在了房门上,欲要破门而入,看一看屋内的匀儿到底是怎么了。

也许只有亲眼见到匀儿后,才能知道其中的真相。

“呕~”

就在他下定决心推门而入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内传来一阵轻呕,帝晨儿的眉头一皱,担心坏了。

破门而入。

“不许进来!”

门开一条小缝,帝晨儿就被墨匀儿的坚决声音给制止了。

“匀儿,你身体没什么事吧?”帝晨儿担心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晨儿,你答应过我的,暂时不能见我。”

“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帝晨儿看着那敞开的一条缝隙,犹豫起来,“匀儿,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是不是身子还有顽疾?你不想让我为你而担心?”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分心,而且……你好像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也还不知道……不知道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匀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帝晨儿关上了房门,坐回到了客厅里的太师椅上,“我要有什么心理准备?匀儿,你放心,无论是怎样的病情,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会想尽办法的去寻遍名医,至少……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你。”

房间内,墨匀儿将手中的痰盂轻柔的放置地面,躺卧在床,“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事,准确来说,我身体已无大恙,晨儿,你就别乱想了。”

说至此,她的那双美眸之中闪过一丝的忧郁,看着幔帐,“前些时日有人来找过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晨儿,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名正言顺,门当户对的爱情吗?”

光火花环状态下,那枚子弹已经至了梁爽面门前不过三四米远的距离。

但是这一刻,甘荣强大的威压致使他无法行动。

梁爽就像是一个活靶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子弹朝着自己射来。

他的眼睛逐渐睁得很大。

但也在下一刻,他突然低沉喝道:

“一星门战技,附灵!”

甘荣墨镜下的眼睛骤然瞪大,眸子里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被震惊到了。

在他的视线中,那个寸头男人的身上,蓝色星光被取而代之,青绿色的星光绽放闪烁。

另有一名弱不禁风的男人出现在那个男人的身前。

江不奇的眸子绽放着青绿色的光芒,周围三四米内的石头皆是在这一刻颤抖漂浮。

一瞬间,石头从四面八方而来,顷刻组成一处足有三四米厚的石头墙壁,阻断了甘荣的视线。

轰——

枪火声炸响,这些原本不可能有这种坚硬程度的石头墙,还是出现了一处螺旋大洞。

强大的推动力让石头墙后的三人皆是被震退了七八米远。

但侥幸的是,江不奇的面前,那枚子弹壳只是露出了半寸长,就差那么几毫米就能刺进他的额头。

“为什么你的战技不是风?”梁爽错愕问道。

“主人,我可从未说过我是风。”江不奇双眸里的星光消散,石头墙轰然倒塌。

就在梁爽为此而惊愕时,甘荣已经抬起了墨镜,眼睛更显错愕,“你有两名星佣,你是星主?”

“你觉得呢?”梁爽深吸口气,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弹自如了,重新抬剑指向怪将军甘荣,

“看来你是不打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交出陈双了,而且你们还想要了我的命,看来,我得认真起来才行。”

“这可真是个令人意外的收获,不过很可惜,就要被扼杀在襁褓之中了。不过我也很荣幸,能亲自做这行刑官。”

甘荣说话间,已经开始靠近梁爽,那股威压逐渐的逼近,逐渐的开始再度使得梁爽三人动弹不得。

“这不是威压,是领域战技!”

突然间,江不奇似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惊声开口。

砰——

一声枪响再度震颤寰宇,一枚子弹飞速而来。

尚且还能行动的佟翰金向前沉沉踏出半步,周身的星光开始汇聚成一柄大刀,

随着老头儿猛地纵劈剑指,星光大刀迅猛挥砍而下,将那枚子弹劈成均匀两半,在空中炸裂开来。

而大刀所落之处的地面,愣是被劈砍出一道长约四米,深度目不可测的刀痕。

梁爽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星力正在疯狂减少,本就稀薄的星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这种战斗方式。

“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

梁爽缓缓退后几步,光火花环开始燃烧,绽放出光热,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如果速度够快,力量够快的话,应该可以冲破那份领域威压。”

“确实可以一试,但首次冒险的话,还是由我来吧。”江不奇抬起右手,一股星力荡漾,一枚石子漂悬在其手掌之下。

下一瞬,石子如子弹一般激射而出,划过一道青绿色的流光。

肉眼可见,那流光越是靠近甘荣,其速度和力量就越是变得弱小,

但它足以飞至甘荣的面前,只是被其抽出一柄军用匕首,切成了两半。

“主人,你的构想是可以实现的。”江不奇横挪一步,为主人腾开空间,

“石子的速度接近普通子弹的速度,爆发力亦是如此。”

梁爽深吸口气,抬剑与肩平齐,双膝微屈,蓄势待发。

“我承认,你们发现了这一破绽,但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子弹的爆发一入领域根本伤及不了我,除非你能达到音速。”甘荣讥嘲一笑,

“但仅凭人类的爆发,哪怕有星佣赋予力量,也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到。

而且我有见到你方才斩杀那二十人的速度与爆发力,也就勉强是子弹的速度。

所以说,老子在这领域之中,可称无敌!”

“哪有一上来就施展全力的?”梁爽嘴角微扬,猛地沉声一喝。

骤然间,甘荣墨镜后的眼睛瞪大,只看到了一线火色,而也是在这种领域之内,依旧是看不见那突然迸射而来的魏半塘。

砰砰砰——

制高点处接连传来三声枪响,有着三枚子弹自远处飞来,穿进领域之中,有两枪是射向甘荣身前分别三步,六步的地方。

另有一枚子弹是射向其身后六步的地方!

光火一线,甘荣亦是没有时间惊讶,凭借着直觉迅速侧身躲避,火色自眼前穿刺而过。

一道森寒剑光割裂开他的军衣高领,在脖颈处留下一道极浅的血痕。

如果再稍微反应慢些,那现在的他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两枚子弹击在空无一物的地面,炸出两道深坑。

“啊!”

“主人!”

另外一枚子弹精准预判,击中梁爽持剑的右手手臂。

他惨叫一声,被自己本身所爆发出的速度和那子弹所带来的强大冲击,给斜震出去。

沉沉摔砸在二十米开外的那处爬满爬山虎的墙壁上。

轰——

墙壁轰然倒塌,掀起大范围的烟尘。

两名星佣在第一时间就朝着那处跑去,

与此同时,甘荣也正疾驰而去,三人对视一眼,皆是争分夺秒!

砰砰——

制高点处再度传来两声枪响,佟翰金肩头被子弹击中,震飞而出。

江不奇反应迅速,瞬间附灵,拼合而成石头墙挡在身后。

砰——

就在他挡下那第一枚子弹的时候,突然远处又传来枪响。

下一瞬,一枚子弹精准射进前一枚子弹所轰炸出的螺旋坑洞内,骤然穿破石墙,射中江不奇的后腰,

江不奇狼狈摔在地面,滚出去好远,地面上留下一滩血迹。

同时,他赶忙朝着主人的方向抬起手臂,青绿色的星光乍现。

那处轰然倒塌,将梁爽砸在其下的废墟处,

石头、砖块、树枝皆是闪烁起青绿色星芒,漂悬而起,拼合而成一个身高足有四米的石头人!

已经靠近那处的甘荣迅速急停,猛地一个后撤步,躲开了石头人强劲的一拳,地面龟裂。

后跳半空中的甘荣冷哼一声,手中有着红色星芒闪烁,握住一把重装性的狙击枪,枪口足有3厘米!

砰——

强大的后坐力致使甘荣被震退三米远,

而那枪口已经爆绽枪火,

一枚子弹迸射向缓缓站起身来的梁爽!

“一星门战技,尘屏!”

就在子弹即将击在梁爽眉心的一瞬间,周围的尘埃骤然凝聚,在其身前形成一道屏障。

子弹击中屏障,炸裂开来,将那屏障震出蛛网般的裂纹。

与此同时,梁颖脚踩一朵白云飘然飞至梁爽的身侧,同时天空上还悬浮着一位骑坐在扫把上,一身紫衣魔女打扮的成熟女性。

这是梁颖的星佣,大魔法师,琳!

“队长,你也太狼狈了些吧?”梁颖脚下的云朵消散,她落至地面,那双眼睛冷冷注视着不远处的甘荣,抬手指问道:

“就是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劫持了陈双那个废物?”

“应该是他,自称怪将军的甘荣。”梁爽捂着鲜血直流的右臂解释道。

甘荣纠正道:“不是自称,是你们统战局的人所称。”

“姑奶奶才不管你是那根葱!赶紧将陈双那废物交出来,否则姑奶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姑娘,我承认你很优秀,但区区三门,劝你莫要嚣张。”

“姑奶奶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话语间,梁颖的周身已经荡漾起了翠绿色的星光,脸色也阴沉起来,她咬牙切齿,怒道:

“姑奶奶给你十秒钟考虑时间,时间一到,你如果不交出来陈双,姑奶奶要了你的命!”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丫头!”

甘荣冷哼一声,旋即便听到一声枪响,他的嘴角掀起一抹得意弧度。

可是那枚骤然迸射而出的子弹,竟然悬停在了梁颖的眼前,就那么安安静静的静止在了那里。

“看来是不需要十秒了。”梁颖深吸口气,右手手掌中出现一团翠绿色的星力旋涡,“队长,我请求将其击杀!”

梁爽看着此刻的梁颖,感受到了从其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硬的肃杀态度,一时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队长?”

“准!”

“那就再好不过了!”

梁颖冷哼一声,猛地跺脚,翠绿色的星光瞬间扩散开来,荡起一层层星力涟漪,

笼罩,甚至超越了这个村庄的范围。

“三星门战技,万灵领域!”一声低沉娇喝,梁颖的脚下突然有一棵嫩芽破土而出,转瞬即逝之间,已陡然生长出一棵晶莹剔透的参天大树,

有着翠绿色的星光如同夏夜的萤火虫一般,飘荡在空中各处,落在地面每一处。



帝晨儿饮过一口酒,又灌了老叫花子一口,眺望远处繁华城池,“老叫花子,初来时我怎就不曾回头这般张望过?此时一看,呵,你猜怎么着?这的景色,还真他娘的不错,恰好,便能看到那冀州城内的城主府啊。”

他笑了几声,“你这老叫花子总他娘的没心没肺的,今日我方才知晓,你他娘的竟是在骗老子。口口声声的说是了无牵挂,却他娘的在这里给我下了套,让我背着你上这山来,恰能看到那姓孙的后生。鸡贼呀,真他娘的鸡贼。”

“走了,可别想老子。”

静静站了些许,帝晨儿抬起右袖,抬至眼角,随后洒脱的朝着山下走去。

许久后,帝晨儿亲手持铁锹,在两坟之间立了一新坟,无碑,无文。

冀州城外,一处小山腰上,两堆坟包处。

话罢,帝晨儿又灌了老叫花子几口浊酒。

片刻后,他看向老叫花子身边摆放着的两柄残剑,叹了口气,“世人皆知你浪游散人齐邡铧,可老子却偏偏只知道你这吊儿郎当的老叫花子,所以说啊,你不配穿那新衣裳,不然你就只是齐邡铧,不再是我的老叫花子了。

我想好了,既然不走不闻不问,那它们就不是不闻不问,至于是什么?也许那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吧,至少我是这么想的,也恰有这么一个不错的人选。”

“老叫花子,你那牛不知道去了何处,我再也寻不到了,就没能让它陪着你,这件事也怨不得我,你可别埋怨我。”帝晨儿手持三炷香,香烟飘飞而去,“你这辈子自持酒量出众,只可惜没能带你去一趟妖界,品一口闻者醉,或是那留人酥,不过也无事,稍后我差人给你送来,你放心的喝,喝醉了就继续睡,没人会打搅你的清梦。

别问我为什么不来,你心中有数,怕掉水花啊。”

话语间,他已经转过身去,背对新坟,瞻望那天边的夕阳。

说到这里,他大饮一口浊酒,抬左手拭去嘴角酒渍,笑了笑,“不过呀,你说的也对,老子不适合不闻不问,就他娘的活该是一个操心,算计的累命。不过你到最后似是想通了,这两柄剑呐,就不重铸了,反正你老叫花子也他娘的没意见。

完剑叫做‘不闻不问’,你活了大半辈子的窝火,太他娘的窝囊了,所以这有缘人呐,可不能走你老叫花子的老路,得不走那不闻不问的窝囊路。

临走时,孙城主扶着墓碑,潸然落泪,“爷爷,想孙子了,就再托梦。”

——

“欸,你可别他娘的说我占你便宜啊!”帝晨儿握着酒坛的手,食指弹起,指着默不作声的老叫花子,“那有缘人是我的徒弟,人不错,有出息,将来必成大器,且有志向做什么妖侠,再适合不过了。”

话罢,帝晨儿久久没有再说话,小酌几口浊酒,之后掰开了老叫花子的手,将那酒坛塞握到了他的手里。

我也答应过你,替你给不闻不问找个有缘人,嘿,提起这事儿来,我还真有些气不过。这有缘人,老子怎么偏偏就做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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