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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过五十日过午

338、住院和旅行

周一一早,医院来电话了:“柳金生吗?你预定的血液科病房有了床位,不过是加床,就是在一个房间三个正常床位的基础上,再加一个床,没有壁柜……”“有卫生间吗?”我问。“有。”“那就行。”因为我要住一个晚上,准备24小时的尿液,没有厕所的确不是很方便,需要去走廊里的公共厕所。

“请您下午来医院做核酸,明天凭阴性检测报告办理住院。”

“好的,谢谢。”

说起核酸检测,最近各种不同的声音发出,甚至说什么帝都卫健委主任吃回扣而被抓,还有河北某市居民居家24天静态管理(以前叫封闭管理)做了二十多轮监测也没阳性仍不解封,一群市民群情激昂跟几个“大白”和警察理论,要求出去上班,挣钱,吃饭,还贷。而一个大腹便便领导模样的穿隔离服的“大白”很是同情却又无奈地告诉大家她的身份是街道主任,要跟上边汇报。而一个女性则有些迟疑甚至不肯定的语气说昨天的检测有一关异常,正在等结果,如果结果没问题,就解封。

更热闹的是上海。同学群里的上海同学成了主角,晾晒各种储备物资和自己的生活,转发各种自媒体的小视频,比如没烂掉的果蔬被扔进了垃圾堆,出院回不了家,一个八十多瘫痪老人被爱心借力抬下来做核酸,“大白”不远山高路险去一个小岛上给留守的九十多岁老人做核酸,个别人把捐赠物资倒卖发财,有的人哄抬物价被通报等等,大都很快被和谐掉了。至于为什么如此现代化的上海出现如此多的问题,很多人不理解,并且很气愤。但是有的人又故作深沉地说是一盘大棋,很熟悉的名字。

我的主治医生过来问询了我相关情况,记下我需要开的各种药名,就走了。然后护士陆续过来给我测血压,做心电图,大小便样本容器。医生告诉我,今晚你也可以回家,三个月做一次深入检查即可,包括二十四小时尿液也不用了。于是,我倒掉了尿液,冲刷干净,放入了塑料袋子里。脸盆啥的也提前放进了行李箱。

每个月一次的检查和住院治疗是必不可少的。按照预约,本来是周一住院,可是周日那边就没有来电话通知。打电话问询,那边根本就不接听你的电话,于是干脆等吧,反正早一天晚一天都无所谓了。

我的手机壳上贴满了每次核酸后阴性的小卡通圆形贴纸,小老虎(虎年嘛)张着嘴巴做核酸的样子很是可爱,如今也是十多张了,一张压一张,后悔没有仔细地保存积攒成套,或许多年后会有很高的收藏价值的。单位每周要求做一次,长长的队伍在大院里排着,很是壮观。进出大楼都要亮一下核酸贴,同时扫码显示通行绿码,前几天是出示绿色健康码。密密麻麻颜色基本差不多了的核酸贴,我想那天天在大门蘸着打盹的胖乎乎的保安是分辨不出来的。即便如此,有的社区或者村子的入口还有手持测温枪对进出车辆进行测温的,仔细观察,形式而已。

这次我是拉着拉杆箱来医院的,包括那个五公升的塑料桶也放在了里边。午饭早早吃过,驱车赶往医院,要赶在12点下班前办理入住,所以就有些紧张。这个点排队进医院的车队已经消失,很容易进去,却被保安指挥着在地面转了一大圈,竟然没有车位,于是暂停车子,打印了核酸报告,驱车进入地下车库,拉着行李箱乘坐电梯上了一楼,通行码、健康码,扶梯二楼,扶梯三楼,人声鼎沸,穿过长长的走廊,很有一种当年出差登机的感觉。疫情三年,我也三年没有去过外地了,包括清明节,也是因为老家疫情原因被禁止回去。

很多次琢磨手环上的数字:000195384:19,53,84,预示着什么呢?2019年我就有发病的不明显的迹象?53岁,也就是我入院治疗的虚岁?84呢?这是父亲仙逝的年龄,难不成我能够克服此病也能活到如此高寿吗?

护士过来抽血,七管。不久,出来报告,仍旧贫血,98指数,肌酐232,还好,不用自费的地舒单抗,而是医保内的保骨针。这样晚餐早餐都不必预定,很有一种提前出狱的囚犯的感觉。  19872/10786218

即便护士们都戴了口罩,我也大体都能认出张三李四来。毕竟自己在此治疗一周年了。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仅仅通过一扇窗户是看不到世界的全景的,戴了口罩的脸,显得人人都很漂亮帅气自信的感觉。所以,好多护士都仅仅记得那双眼睛,却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模样。病友也是如此。所以,也就懒得和同房间的病友及陪护聊天,尤其是我这样的短住者,打个招呼,挂完吊瓶就起身说声再见走人。

护士服务台的一百元押金也都免了,也就是说我没必要再要体温表和衣柜了。手上给你带上手环,你就可以“登机”了:到你预约的房间的床上躺着休息吧。

打开行李箱,把;洗刷用具放到卫生间,包括那个矿泉水桶,冲洗几次接了第一次尿液。然后换拖鞋,换病号服,去热水间打水,吃药。遇到那个熟悉的老乡,他的妻子是这里的老病号了,隔三差五就要来输血和血小板,这个病是没有可能转好的,包括很好的深度的缓解。血液病大都如此。移植仓的护士曾经安慰我说骨髓瘤起码还是有希望的,可以深度缓解的,即便不能治愈,却也有很多办法改善生活质量的,尤其是我这样的轻症。而据我所致,血液病最乐观的应该是淋巴瘤,目前是唯一一种可以完全缓解甚至治愈的血液病。即便《向死而生》的作者把淋巴瘤写的如此恐怖可怕,把自己与癌症斗争的事例都能以书的形式赚取银子。

大楼里有两个同龄同事,和我一年得了血液病,他们都是白血病,都是去的北京做的治疗和移植,据说带来很大的压力和经济负担,并且一年多了一直没有上班,而我只休息了四个月就基本算是上班了,我最不希望的是一拨拨的远近朋友亲戚和同事来家里看望我。

住院处人很少,办理入住手续比较顺利:把核酸报告从预约窗口递进去,说声自己要去的科室,立刻女护士就从一沓纸张里找到我的入住材料递给我,从抽号机拿到号码,很快就被叫到缴费窗口,递上预约资料和医保卡,手机微信交二千押金,拿了相关凭证,转身去不远处的窗口办理门禁刷脸手续,然后就可以乘电梯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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