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证人

说着便打开了车门，小王小李也紧跟着上了车。经理凑上车窗，还想再说点什么，被毕警官伸手阻止，朝他笑道：“心意到了就行。”

经理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钻进了前面车的驾驶室，轻车熟路地挪开了。见毕警官的车子开走，急着开门下车，不忘朝着小王的车屁股弯了弯腰。

“这经理业务轻车熟路啊！”毕警官幽幽道。

他们刚想取车离开，就见一辆迈巴赫倒车要停进旁边的车位，司机是一位优雅的女士，但在倒车这件事上，却显得不是那么优雅。她一会儿伸出头朝后看看，一会儿又突然一个加速，一会儿一个急停，试了三四次，硬是没倒进来，把一旁的小王看得一脸冷汗，忍不住站到一侧开始指挥起来。

“倒……倒……往左打死，停！停停停！”

“啪啪啪……”一阵碎裂的声音传来，迈巴赫的屁股顶着了小王的车灯，硬生生把它给挤碎了。

“演得还挺像！用那么贵的车子做道具，碰一下就是好几万。他敢当着领导的面行贿，这胆子可真肥。你俩可要把身子立直了。”

小王开玩笑道：“才一万块钱，看不上！给我一百万，可能就收了。”

“没出息！”

小李：“这手段真是防不胜防啊！行贿都这么高级，小嘴说得合情合理，表面上也不违法。也不知道多少人中过招，难怪这儿生意红火。”

毕警官：“这只是小花招，比这高级的手段能让你惊掉下巴。他们有自己的法务部门，说好听点是智囊团，实际上就是一堆律师诉棍，成天想些什么歪点子！”

小李：“老大，你吃过亏？”

毕警官笑而不语，伸了个懒腰，想起了妻子下午打的那个电话。虽然他知道“监听者”对妻子应该没什么恶意，她只是一个高中语文老师，除了对学生严厉点，没做过什么不恰当的事。但“监听者”的做法却让人倒胃口，好歹也弄个专业点的，让班上学生监视什么老师！

毕警官回到家中后，韩老师赶紧拿出那台手机，翻开李婷和那人的聊天记录，递到丈夫面前。

李婷：“你为什么要让我帮你盯着韩老师的一举一动呢？”

狮子座的惆怅：“十年前你们学校有个高三学生坠楼了，他是韩老师的得意门生。当年涉事的所有人死的死疯的疯，我知道一些内幕，只不愿夕日恩师受到牵连。”

李婷：“能告诉我详细点吗？”

狮子座的惆怅：“这个世界太疯狂。有人锒铛入狱，有人精神失常，有人逍遥法外，有人命丧同窗，有人伪证吝财，有人为虎作伥，有人沉冤十年，有人笑看真相。要问个中缘由，不外钱色欲望。”

李婷：“好吧，这是指八个人吗？”

狮子座的惆怅：“是，我是笑看真相，我更笑有人想杀人灭口，自编闹剧，还嫁祸栽赃。”

李婷：“好吧，问了你也不会说，我也笑看真相吧！”

狮子座的惆怅：“我是鬼，是判官。”

李婷：“你们鬼界也用微信吗？有wifi吗？还是你们偷我们人类世界的wifi信号呢？是不是乔帮主在下面给你们造的苹果手机？”

狮子座的惆怅：“看来吓不着你，我是只羞射地匿鸟。”

……

毕警官看完聊天记录后，轻轻把手机放到一边，笑道：“瞧把你吓的！这有什么大不了嘛！”

韩老师：“他说的这八个人是谁呀？什么涉事的人死的死疯的疯，什么坐牢伪证的，我看得一脸懵啊。当年涉事的不就是梁栋和李大爷他们五个吗？”

“这个‘狮子座的惆怅’自称是你的学生，应该就是涛涛那一届的，你翻翻你的微信，看有没有这个人？”

韩老师立刻打开手机，点进到了2005届高三（2）的群，因为大家都用的是真实姓名，她不得不一个一个点开群里人的个人资料。

“找到了，是刘国胜！班长。”

毕警官看了一眼，拿着李婷的手机作对比，头像昵称都一样，但微信号却不一样，前者可以自行更改，后者却无法改变。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人是在在冒充刘国胜，便放下手机，锁屏，怕妻子发现端倪。

“这个刘国胜，现在干啥？”

“他呀，可有出息了！不是考上政法大学了嘛，现在是一个大律所的高级合伙人，涛涛说干一年能抵他干十年。”

“你看，这不是找着了嘛，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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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什么！”

韩老师疑惑地看了丈夫一眼：“你现在在查周向荣的案子？刘国胜知道内情？”

“哎呀，也不算是查啦，陈年旧案，有什么好查的，就是手里现在有个案子，和那个有点像，就翻出来看看。”

“你别在这敷衍，里面肯定有事，你不说，我问刘国胜去！”

毕警官急了：“你不要瞎掺和！这是在办案，和你无关。你别搅乱警方的步骤，你不明白我工作的性质啊？”

韩老师拉着椅子，在一旁坐了下来：“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你得让我心安，你把能告诉我的事告诉我，别让我提心吊胆的。”

毕警官无奈地看了一眼妻子，一想到她哪天真忍不住去跟学生们打听，也是瞒不住的，便握着她的手道：“我说了你可别难过，周向荣那件事涉及的四个孩子都出了事，梁栋被人陷害退了学，徐志强因为强奸被判了十年，郭怀良踢球打架进了医院，结果忽然暴毙，罗士杰前些时候出了车祸差点丢了小命，加上前几天你说李福来得了尿毒症，他们五个目击者全部出事了。”

韩老师吓得手一缩，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全部都是人害的！”

毕警官点点头：“你坐，别紧张，跟你又没有关系。”

韩老师轻轻坐了下来，惊魂未定地看着丈夫：“你查出什么线索没有？是不是周——向荣家里干的？”

“现在只有一点点的线索，这个案子很难查。是谁干的，在没有证据前不能乱下定论。不过啊，周向荣那孩子是枉死的，虽然不是罗士杰推下去的，也是被他骂得受不了跳下去。跳的时候罗士杰还抓住了他，但最后还是故意放了手，任他摔死了。”

“真的吗？”

见丈夫认真地点点头，韩老师一时难以接受，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道：“都怪我！”

毕警官抚摸着妻子的肩膀安慰道：“怎么又怪你了！”

“罗士杰我早就不想要他，天天惹事，天天骂，就是死性不改。我早就跟校长说让他转学，校长说他爸爸给学校捐了个篮球场，不能开，我要是跟校长多坚持一下……唉！”

“这不怪你，没事的。今天我就索性都跟你说了吧，免得哪天你知道了又受不了。李福来收了罗士杰20万的脏钱，给他做了伪证。要是哪天警方把他带走了，你也别惊诧。我昨天跟你们校长已经通过气了。”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这是伤天害理啊，要遭报应的呀！”

“这报应不是来了吗？”

韩老师想起丈夫曾让自己解释的那两句诗，恍然大悟：“你是说他把钱埋在学校的槐树下，你跟校长商量要挪树？难怪校长昨天晚上在学校群里通知了所有人！原来是你的主意。”

“你放心，不是我们所的人去办，协调了警力，跟你一点关系没有。”

“那梁栋呢？梁栋也收钱了吗？”

“梁栋倒是没收钱，这孩子当时心里想着要是供出来，罗士杰坐牢怕连累你，就隐忍了。”

“这孩子怎么能那么傻呢！他这是犯罪呀，能连累我什么呀？”

“市优秀老师呀！”

“周向荣那孩子出事了，哪还能评上，梁栋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呀！”

“你可别跟校长透露什么，他不知道我的目标是李福来，说不定当年隐瞒这事，他也有份呢。”

“你可别瞎猜，我什么都不会说，你放心。”

“也不要和刘国胜联系瞎问，我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已经违规了。你教你的书，当什么都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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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往左打，你怎么往右打？这下好了！”

“你是叫我方向盘往左还是车子往左啊？”

“是的，一年也遇不上两三回，我们还是能勉强承受的。”

毕警官道：“那行吧，修了多少钱，我拿发票给你，按实际金额赔付就行，你帮这位女士把车挪开吧。”

小王目瞪口呆，这破车子整个全新的办下来不过十万块钱，这大堂经理真是豪横，一开口就是一万。不过就是大灯外罩裂了点口子，换一下最多500块，却被这经理说出这一堆名堂来，硬生生给凑到了一万。

毕警官三人从“江峰渔火”出来时，才晚上八点多，正是上生意的时段，停车场里停满了各式豪车。要不是怕妻子等得太久，他还想再多泡一会儿。果然与家里的浴缸相比，这里简直就是配了五、六个管家保姆的私人恒温泳池。小吃瓜果饮料不断地被送进来，堆在桌子上一层又一层。

“方向盘往左，车子不就往左吗？”

“车子在倒车啊，朝后看它不就往右吗？”

“叫保险公司呗。”

毕警官冷眼看着一切，已经知道这经理打得什么算盘了，心中嗤笑一声，摆摆手道：“不用啦，我们自己修。难道你们车库里有擦碰，都是你们赔？”

经理谦卑点头笑道：“都是我们赔，来我们这消费的都是客，哪能让客人扫兴。”

小王道：“这是你店的规定吗？”

“你叫谁姐呢？谁是你姐？我有那么老吗？你眼睛瞎吗？”女子声音大了起来，推开车门，高高昂起了下巴。

小李忙过去打圆场，笑道：“这位美女，别生气，香车配美人，这车就应该自己开。你看，我们的车子停在这里也没动，这……这怎么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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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道：“来之前我就说了，他认识我们两个，那贼眉鼠眼的，一看见你就知道是我们领导。”

这时车库的保安已经叫了大堂经理下了电梯，来到几人身边后，见到现场状况，彬彬有礼地向众人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们管理不善，没有配备专业的引导员。给几位添麻烦了。”

经理在车边转了两圈后，淡定道：“不是什么大事，希望不要影响到各位的心情。这样，二位的车损皆由我们来赔付。这辆迈巴赫我们无法估价，只能去4s店定损。这位先生的车，大灯损毁，估计维修费用在2000，侧面和顶盖需要修复，前脸也需要更换，大概需要3000。还得麻烦您开去4s店修理，误工费我们赔偿5000，这个费用我们一次性付清，请问是否可以？如果觉得低了，我们可以再商量。”

小王抹了抹额头，捂住自己的眼睛。“我说姐啊，开这么好的车，雇个司机嘛！你这技术怎么拿驾照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