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一夜无眠
又坐了一阵,张啸天道了一声乏,于是武择曌便服侍丈夫洗漱更衣。
洗漱之后,张啸天和武择曌便也熄灯就寝了。
然而虽然躺在了床上,张啸天和武择曌却也都没有睡意——此刻这夫妻二人各有心事,却也都是在替对方考虑,然而他们的意见却又一时难以达成一致。
张啸天站起了身,一边走一边说道:“现在虽然形势严峻,但我不怎么担心国家安危,毕竟我国有八大侯,即便是我这西北天狼侯出了什么意外,但还有其他七大侯守卫国门,除此之外还有国都的天筑兵,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乱。”
但过了一会儿,张啸天便又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转身看着妻子武择曌,“但我现在反倒是担心你和无极!目前外有蛮狼族蠢蠢欲动,内有辅国公污蔑我谋反,当此内忧外患之际,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
而突然看到了张啸天,张无极当时也是一愣,他不知道父亲这么快又回到了家中。
虽然心中有些许疑问,但张无极也没敢贸然相问,而是给张啸天和武择曌先后请了安。
而看到张无极后,张啸天自然很是喜悦。然则仅仅是一会儿功夫,他心中便又泛起了些许担忧,心想他现在都很有些自身难保的意思,不知道张无极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忧虑,但张啸天却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来。
请过安后,张无极便站在一旁,看看父母是否有什么训示。
武择曌此刻似乎是有些话想对张无极说,但看到张啸天也在,又怕她的一些话张啸天不赞同,为了避免争吵,所以便也没有说。
看到武择曌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啸天便也明白了几分,于是他便起身去了书房,但临走的时候却让张无极一会儿也到书房去。
张无极俯身应允,然后继续端庄肃立在一旁。
而看到张啸天走出了卧房,武择曌便将张无极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
经过一夜反复的思考,武择曌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张啸天离开后,她反而又说不出来了。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那些话表面上是要对张无极讲,但实际上却是要对张啸天讲。
故而张啸天离开了,而此刻张无极虽然就坐在身旁,但武择曌却是一句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于是她便询问了一下张无极的饮食、睡眠这些生活琐碎之事,除此之外倒也没说什么其它的话。
张无极不知道她母亲的心思,所以听到武择曌的问话,便一一如实地答了。
又坐了一会儿,武择曌见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便让张无极去书房找张啸天。
武择曌其实也想跟着张无极去书房,但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去。
张啸天此刻正在书房看书,故而张无极到了书房之后,便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了书房门口。
而张啸天此刻看书正看得入迷,也没有发现张无极已经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入秋后早上比较冷,加之身体也一直比较瘦弱,站在书房门口的张无极,便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听到这声咳嗽之后,张啸天便抬头循声看去,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张无极来了,于是他便放下了书,并叫张无极到他身边来,“你几时来的?”
“孩儿刚刚到的。”张无极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又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怕父亲多想,所以便撒了个小小的谎。
“既然到了怎么也不说话,站在门口做什么?”张啸天似乎知道张无极是在撒谎,所以说话的口气便稍微有些严厉。
然而仅仅是片刻之后,张啸天便又明白,张无极一定是看到自己在看书,不敢轻易打扰,所以进了书房后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
想到这里,张啸天便也缓和了语气,“以后再来书房,不管我在做什么,你只管进来就好,不必再在门口等了。”
“孩儿知道了。”
张无极看了张啸天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说道:
“孩儿进来时看到您在看书,所以未敢轻易打扰。”
“嗯。”
看到张无极果然是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样,张啸天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到张啸天似乎要作出不好的预判,武择曌赶忙打断了对方的话,“即便是有什么难以预料的灾祸,我也不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那无极呢?”
武择曌见状,便也只好又坐了下来。
就这样,张啸天和武择曌两个人都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却也是相对无言。
武择曌一脸的坚决之色,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和张啸天荣辱一体、生死与共。
看到武择曌略微平复了一些,张啸天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些。
张啸天盯着武择曌,语气也颇有些严肃,“现在不是祈求灾祸不要到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要考虑的是,灾祸如果真的降临了,我们该如何面对!”
或许是张啸天有些发怒了,也或许是觉得张啸天说的话有道理,故而听了张啸天的话后,武择曌一时间便也沉默了起来,她努力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武择曌是老玄武侯武震国的女儿,也是现任玄武侯武择天的姐姐。张啸天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武择曌带着儿子张无极去回娘家居住。
看到武择曌这样,张啸天知道自己一时间也无法说服对方,或者根本就没可能说服,所以他便也不再说话。而为了不太过尴尬,他于是又端起茶杯来喝。
然而此刻杯里面的茶水已经喝完了,于是张啸天便又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张啸天的茶杯没水了,武择曌便想着再去沏一杯新茶。然而武择曌刚站起身来,张啸天便伸手拦住了对方。
张啸天捋了捋颏下胡须,看着武择曌继续说道:
“按我的主意,你不如先去玄武城住一段时间,把无极也带上。”
尽管都睡不着,但张啸天和武择曌却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二人才略略睡了一阵。
等天亮了之后,张啸天和武择曌便先后起了床,而他们刚刚梳洗打扮好,张无极就过来请安了。
张啸天心想,现在天狼城的形势极其复杂,或许只有这个方法可以让自己的妻儿躲过一劫。而至于他自己,却从没有想过要逃避,他誓死要与天狼城共存亡,也誓死要和万千天狼军将士共存亡。
然而这却只是张啸天的想法,实际上武择曌却并不同意。故而当张啸天说完之后,武择曌便也说话了,“要是情况持续恶化,可以先让极儿去玄武城,然而我是不会去的!”
“要是事态一直平稳,那便百般都好。但若是真的情况恶化,那就必须要早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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