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渡

周霆沉轻咳了一下，脸色有些红，“听江离他们讲的。”

“不过，她那天加班，可能不能过来接你。”

林欢诧异：“周末也要加班？”

林欢右眼皮跳了下，周霆沉发现她擅自外出和被绑架的事，不可能不质问王阿姨，现在却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让她心口越发摸不到底。

“别胡思乱想，”周霆沉低沉的嗓音带了丝磨砂的喑哑，修长的十指灵巧翻动，眨眼间就完美削掉了苹果皮，他把切成一块一块的苹果，插上竹签，递到林欢面前，“王阿姨有什么不好的，你告诉我就是。”

林欢越来越觉得周霆沉对她纵容了，或许不是对她纵容，而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

周霆沉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林欢才知道他这是在戏弄自己。

“好啊你，周霆沉，你是打算不要老婆孩子了是吧？”

林欢的腮帮子气得鼓成了面团，周霆沉看见了，不但不生气，反而满心的喜悦，心底痒痒的，很想上手揉一揉。

但“啪”的一声，林欢毫不客气拍开他的手，忍着气，“记得放石丽丽回来，我有重要的事告诉她。”

石丽丽人脉很广，比起她单枪匹马在黑暗里抓瞎，找她要更容易一些。

“什么，你要查周总？”

“你小点声。”

石丽丽大嗓门，如果不是提前让她把病房门关上，恐怕连值班室的护士都听见了。

林欢压低声音，皱眉，“不是查他，是查他和林茉的过往。”

“过往？这个我清楚啊，我和林茉从13岁起就是死对头，她有几任男朋友，我都能数的清清楚楚。”

“林茉没和周霆沉谈过，那他为什么护着她？”

石丽丽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帮子，“护谈不上，顶多是互惠互利吧。”

林欢不明白，“互惠互利？”

“只能说是风水轮流转，你现在看到周总满面风光，当年可不是如此，周霆仁在周家处处压他一头，听说那时候，周总身边还带了个小尾巴，一边要躲着周家的明枪暗箭，一边要保护好她。当时他没人脉，也没能力，听说就是林茉主动出手帮他的。”

“小尾巴？”

林欢可没在周霆沉嘴里听过这个女孩的只言片语，难道又是他在外面惹的桃花债？

石丽丽点头，“听说是周奶奶老家的姑娘，单纯无害，又长得清纯，当时周总宠人太过，周家长辈还差点找到人家家门。”

“周奶奶老家？”

“原址就在之前的西海度假村，不过现在开发成景区，周奶奶也回了周家，想找那小姑娘，难哦。”

石丽丽揶揄地睨了林欢两眼，拿手肘碰了碰她胳膊。

林欢笑得勉强，一颗心拧成了麻花，嫉妒有，心酸也有。

“谁问那小姑娘了？”

“哦，”石丽丽笑得意味深长，“我以为某人追根究底，是想知道周总的情史呢。”

以前从没问过她是否对王阿姨满意，现在却事无巨细，一切安排周到。

她愣神，没去接周霆沉手里的苹果，后者也不恼，压着嗓子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嗯？”

她仔细一想，确实石丽丽在公司有这个绰号，但周霆沉是星粲的老板，居然也私下传这些东西？

“没想到堂堂星粲总裁，居然有时间了解这些八卦？”

“苏茜？”

“没。”

林欢眨了眨眼，尽量忽视他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你说林茉没有害我，有证据吗？”

周霆沉漆黑的眸子更深，带了点微躁，“这件事我查的很清楚，你不需要置疑。”

没见过还是不想告诉她？林欢在心底冷笑。

“不是她，她早被你们逼走了，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周霆沉知道她提起苏茜还是一腔怨气，但没想到她对他这么敌视，他心口莫名梗了一下，“是那个多嘴王？”

多嘴王？

那次噩梦之后，林欢脑海里总在循环林茉将自己推下悬崖的一幕，记忆这么深刻，她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曾经经历过。

周霆沉漆黑的眸子起了漩涡，有一瞬间的颤抖，但很快又平息，只余波浪翻涌后的平静，“不认识，你们没见过。”

周霆沉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剥削资本家，非要榨尽员工的最后一丝力气？

“嗯，你哄哄我，说不定，她就能早点脱离苦海了。”

她点头，却听他问：“别想太多，三天后你出院，我来接你回去。”

“不用了，我约了闺蜜。”

“行，”林欢握住他的大掌，对准他黑曜石般情绪深沉的双眼，“那我问你，我在认识你之前，是不是就认识林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