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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拉罕的火焰

24 红鼻子和白胡子

安德烈被伊莎贝拉吓了一跳,他十分滑稽地惊呼一声,然后站起来:“哦,伊莎贝拉小姐,你怎么在这?你在这多久了?”

瓦尔特给了安德烈一个眼色,让他坐下来。然后,他自己站起身,用父亲的威严面对伊莎贝拉。

“这件事已经决定了,你赶紧回到你的卧室去,不要在这撒泼!”

他的目光时不时就朝门口瞥一眼,但很快就又转回到奥德里奇的那幅画像上。安德烈试图伪装自己一直在欣赏这副作品的样子。

终于,他听到了脚步声。瓦尔特出现在候客室的门口。

“欢迎您,安德烈·霍尔伯爵。”瓦尔特顶着他的红鼻子板着脸说道。

“你休想……”她说道:“休想让我成为你野心的棋子!父亲,我知道你的秘密,如果您执意要让我和一个不爱的人度过余生,那我现在就向安德烈,向司法大臣揭露卡文迪许家族肮脏的罪行!我知道,父亲,这个房间里隐藏着一个足以让您身败名裂的秘密!我本来恐惧提起这件事,本来想让它烂在肚子里,但现在我却不怕它被世人知道,我甚至期望着盼望着它能公之于众!这样女王陛下会对你降下你应有的惩罚!就像你对待我母亲那样冷酷无情的裁决!”伊莎贝拉的手不知不觉地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她的声音颤抖不止,伊莎贝拉试图用音量掩盖这颤抖,却让它更加突出。

说完后,她看向安德烈,安德烈却是神色悲悯地看着她。伊莎贝拉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不大好的预感。

“你这是什么意思?”瓦尔特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伊莎贝拉后退半步,但她仍高高昂起头颅坚定地说:“我不会嫁给除了弗朗兹骑士之外的任何人。”

瓦尔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一把转过伊莎贝拉的手臂,粗糙地把她摔在沙发上。

“你知道什么了!!”瓦尔特大吼道。

伊莎贝拉并不甘心,她重新站起来:“我知道祖父隐藏的秘密!”

瓦尔特听完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了桌子,背过身去。

两个人沉默对峙了有一会。直到安德烈陪着笑脸站起身来:“好了,二位。”然后他面对伊莎贝拉道:“姑娘,你为什么不肯听你父亲的话呢?”

伊莎贝拉面对安德烈和善的微笑,露出求助一般地神色:“先生,您不明白吗?这事关我的一生,我相信弗朗兹不会做出那种事。”

“弗朗兹?哦,你是说那位骑士。不过,你是指哪种事呢?关于催化药还是……还是杀人。”安德烈说着把声音沉下来,好像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

伊莎贝拉面色更加凄楚了:“我是指这两件事,他都不会做的先生,我以我母亲坎贝尔家族的名誉担保。”

“孩子,你就听瓦尔特先生的话吧,阿米尔骑士是弗朗兹的朋友,他不会亏待你的。”

伊莎贝拉无力地跌坐在沙发里,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她看向瓦尔特:“父亲,您在无视我的威胁吗?”

瓦尔特仍然背对着她。

伊莎贝拉于是深吸一口气,她这回下足了决心,她又一次站起身,用冰凉的手抓住安德烈的两只胳膊:“父亲,请原谅我吧……”她低声对自己说道。

“安德烈先生,我接下来就要兑现我的诺言了。”

“孩子,你不必如此。”安德烈试图挣脱伊莎贝拉的双手,他露出一些为难的神色来。

“司法大臣先生,我的父亲瓦尔特·卡文迪许,他在隐藏一个巨大的秘密。”伊莎贝拉最后看向瓦尔特:“在这个候客室里,有一间密室,就在我祖父奥德里奇·卡文迪许的画像后面。那里有一本书,我从书上读到了祖父失踪以后的事。”

伊莎贝拉注视着安德烈,目光决绝继续说道:“我的祖父,奥德里奇·卡文迪许,就是在亚伯拉罕多年作威作福,最终在两年前被处死的火神教神使——白胡子!”

安德烈屏住了呼吸,他有些惊恐地看着伊莎贝拉,然后又看了看瓦尔特的背影。

伊莎贝拉终于把这件事说了出来。那天夜里,她得知这个秘密以后,经过一整晚的纠结,在第二天去找了母亲。卡文迪许夫人不认为这件事能一直瞒下去,母女两个商议以后决定让伊莎贝拉同弗朗兹离开凛冬。在此之前,伊莎贝拉曾发誓保守这个秘密,她当初绝对不曾想过,这件事如今会由自己揭露出来。

“哦,伊莎贝拉小姐。”安德烈惊叹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他拿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

“说完了吗?”瓦尔特冷冰冰的问道。

伊莎贝拉看着这两个男人一唱一和的样子,瞬间,她明白了什么。

“你们都知道?”她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

瓦尔特和安德烈都沉默不语。

伊莎贝拉最后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候客室的。是被仆人架出去的?还是她自己跌跌撞撞走出去?她一想到弗朗兹落在这两个老家伙手里,内心就悲痛不止。所有的期望和幸福,在那两个男人的沉默中被绝望淹没,就像一个漂亮的瓷器被摔在了坚硬粗糙的水泥地上,四分五裂。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安德烈在伊莎贝拉离开后质问道,他这会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谁知道呢,放心吧,她掀不起什么风浪。”瓦尔特阴沉着脸说道:“不过,明天的审判,安德烈亚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我的儿子的确莽撞了些,但他绝不会拿法律开玩笑的,这可是一份神圣的职责。关于那催化药,我们已经查清来头了,是在那个可怜姑娘的面包里发现的。”

“面包?”

“没错,她一早去附近的面包店买了早餐,真是可惜。”安德烈说着摇了摇头:“不过,真相已经查明了,没什么好担心的,杀人凶手弗朗兹·冯、私藏催化药的罗伊·弗兰德。就由死神来接待这两个罪人吧。”说完,安德烈耸了耸肩。

瓦尔特从阴云满布的面容中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两个名字的是吗?呵,劳您大驾,既然如此我也就配合一下你们的表演吧。”

“既然如此,明天见吧,卡文迪许伯爵。”

安德烈没有回答,他死死地盯着瓦尔特身后和候客室里的仆人,直到他们走出去关上门。安德烈这才缓缓起身。

“瓦尔特,你知道我找你来的事吧。”安德烈还是放弃了他向来很注重的客套,直接切入正题。

突然,候客室的门被撞开,伊莎贝拉站在门外,身后是两个慌张的仆人,他们还在低声恳求伊莎贝拉回去。而伊莎贝拉怒容满面,她淡粉色的嘴唇微微颤抖,愤怒令她额头爆起青筋,眼睛布满血丝。

“除了弗朗兹·冯骑士,我谁也不嫁!父亲,你们还没有查明真相,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做决定。”伊莎贝拉的语气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强硬,就连瓦尔特也有些意外地抽了抽他的鼻子。

“这么说来,他倒是有重大嫌疑。”

候客室里,安德烈坐在沙发上。他面前摆着卡文迪许家的仆人准备的茶水,热气腾腾,然而安德烈却坐立不安。可是,为了他那可怜的自尊心,他又不想表现出自己的不安,安德烈生怕被卡文迪许家的仆人瞧不起,于是不得不控制住站起来走动的冲动,转变为翘起腿来一个劲儿地晃脚。

瓦尔特端起茶杯,挑了挑眉毛:“当然不,安德烈,我又不姓霍尔,怎么会知道你们家的事呢?”

安德烈嗖地站了起来,他的脸一时憋的通红,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和气的模样:“瓦尔特,安德烈亚莽撞了些,但这毕竟也和您有些干系。比如那催化药,我仍然怀疑是下城货商在其中捣鬼。”

“这有什么,瓦尔特,还是说你真的想要放弃你当初精心挑选的女婿了?对了,据说那个南街的骑士还杀了人,你对他可有什么了解?”

“可不是吗。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审判这个家伙,就由我的儿子来负责这件事。只可惜了伊莎贝拉小姐,她被这个家伙蒙骗了。”安德烈表现出十分可惜的样子来。

瓦尔特却并不领情:“我本也无意成全他们,阿米尔·利贝尔特,他才是我最初的决定,安德烈。”

砰!

“不,不不不。”安德烈又坐了下来:“这恰恰说明了您的决策是正确的,非要说的话,是那个南街负责检查货商的骑士的过错,当然,还有那个货商。”

“哼,你们父子两个打得一手好算盘。”

伊莎贝拉气坏了,她看着瓦尔特这副不由分说的样子,想起自己的母亲来,她是那么不幸,而如今,这个男人想把自己变得和她可怜的母亲一样。

瓦尔特站在伊莎贝拉面前,身后就是奥德里奇的画像,这两个人的身影面容重叠在一起,两位卡文迪许家的家主,他们就像是两块巨大的岩石,阻断伊莎贝拉通往幸福的道路而把她逼上绝望的悬崖。伊莎贝拉倒吸一口气,她再也不愿意被这样的权威所压制了。

瓦尔特皱了皱眉,他脸上满是阴翳之色:“不了解。”

“他似乎是两年前清剿异教徒的,这该怎么说——幸存者,对,没错,幸存者。”安德烈露出笑容,似乎对自己的说法十分满意。

“你是说没在货商那边查出催化药是我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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