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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农村里的禁忌与传说

第003章“附身”传说

她本家一个婶子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凑近来和她交流:“我知道你是村东头的原来的‘仙家’,求求你放过我这侄子媳妇吧!”

被黑狗精上了身的妇女好像找到了存在感一样,嘿嘿冷笑着不说话。

她本家婶子接着说:“咱们这儿的人都知道你可厉害,没有人能对你咋得!回头让我侄子媳妇把你老给供上……”

鹿三的妻子鹿惠氏染上瘟疫,临死回光返照,她突然坐起来,瞪着已经失明的眼睛平静地问鹿三:“是你把黑娃媳妇戳死咧?”她告诉他:“小娥刚才给我说的。她让我看她后心的血窟窿。”“你咋能狠心下来……杀咱娃的……媳妇……”说完便一命呜呼了。

白嘉轩的妻子仙草也没逃过此劫。弥留之际,她叹了一句“想见的亲人一个也见不着,不想见的人可自个闯上门来咧!”白嘉轩问哪个讨厌鬼闯上门来,仙草说:“小娥嘛!黑娃那个烂脏媳妇嘛!一进咱院子就把衫子脱了让我看她的伤。前胸一个血窟窿,就在左奶根子那儿;转过身后心还有一个血窟窿。我正织布哩,吓得我把梭子扔到地上了……”然后便断气了。

更可怕的事在后头。

这被黑狗精上了身的妇女以狗的姿态坐在那里,比划着双手正口吐白沫的滔滔不绝地白话,忽然围观的人群分开,就见二大胆斜叼着烟卷,手里拎着那条牛皮鞭子走了进来!

人们听到惊慌失措地一声嘶嚎,一条黑影夺路而去,接着就是那被上了身妇女像是虚脱了一样身子委顿着倒了下去。

老人说,黑狗精“走了”。

还有一个类似的“附身”事件是我们村里的事儿。

小学时候,一个同学的哥哥和家里人生气,喝下农药自杀了,好像不多长时间,村里另外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也寻了短见。

若干年后,小姑娘“附”附在了本家一个婶子身上。

那时候村里的赤脚医生极有威望,村里的生老病死基本上都少不了他的操持,事情发生后,赤脚医生也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

只见四十多岁的婶子一副小女孩的模样,看到赤脚医生到来还主动招呼:“xx哥,你也来了(喊的正是小姑娘和赤脚医生之间的辈份)。”

赤脚医生和她攀谈:“在‘那边’干啥呢?”

被附身的婶子正是当年小姑娘的声音和举止:“在这边站柜台呢(注:站柜台是指当年供销社的售货员)。”

赤脚医生又问:“见过xx(xx指我同学的哥哥)吗?”

婶子一脸怀春少女的娇羞:“我们俩正谈着呢……”(“谈”是我们那对处对像的通俗说法)。

后来赤脚医生说起这件事时我在跟前,虽然懵懂,但他的感慨却还记得清楚:“你说相信这种事儿吧,晌晴白日的……你说不相信吧,怎么可能有人模仿别的声音、举止惟妙惟肖,还能把别人的很多私密事说得如数家珍?”

不知道你们那儿有没有这种“附身”传说?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儿?

一天中午,白嘉轩做好午饭,到房间叫鹿三起床吃饭。鹿三一动不动,再叫一声,鹿三突然用女人般尖声俏气的嗓音回答:“光叫你的三哥哩!咋不叫我哩?”白嘉轩问你不就是三哥吗,你不是三哥是谁!鹿三突然扭扭腰晃着头说:“你连我都不认得吗?你再仔细认一认就认得了。”这忸怩的姿态和轻佻的声调,分明是田小娥啊!

之后鹿三就频繁地被田小娥附体,有一次吃饭前还好好的,在白嘉轩给他盛了饭后,他又切换到“田小娥模式”,哈哈大笑说“哈呀呀,值了值了,我值得了!族长老先生给我侍候饭食哩!族长和我平起平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哩!值了值了我值得了!我是个啥人嘛族长?我是个婊子是个烂婆娘!族长你给婊子烂婆娘端饭送食儿,你不嫌委窝了你的高贵身份吗……”

村里老人说,她这是被黑狗精“上了身”,除了肉体是她的,其他都和一条凶狗的表现无异。

家里人和她沟通换来的也只是凶巴巴的狗叫。

身后的狗叫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到了身后的时候,二大胆忽地放下了肩上的犁,一手抄起背上的牛皮鞭子向后猛抽过去!

看过《白鹿原》原著的肯定都记得有这样一个情节:黑娃的父亲鹿三极力反对他和田小娥在一起,后来,他不能容忍她在白鹿原与鹿子霖、白孝文等勾三搭四败坏风气,在一天夜里悄无声息地把田小娥杀死在土窑里。

后来甚至到人多的晒土场上发表“演讲”:“我到白鹿村惹了谁了?我没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没偷扯旁人一把麦秸柴禾,我没骂过一个长辈人,也没搡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为啥容不得我住下?我不好,我不干净,说到底我是个婊子。可黑娃不嫌弃我,我跟黑娃过日月。村子里住不成,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烂窑里住。族长不准俺进祠堂,俺也就不敢去了,咋么着还不容让俺呢?大呀,俺进你屋你不认,俺出你屋没拿一把米也没分一根蒿子棒棒儿,你咋么着还要拿梭镖刃子捅俺一刀?大呀,你好狠心……”

在我们那儿,也有这样“附身”的传说。

话说村里也有一个二大胆,从来不信鬼也不敬神。

只听“啪”的一声响,身后嚣张的狗叫变成了凄惨的哀嚎。

然后一切归于黎明前的寂静,打那儿之后的村东头再也没有什么黑狗精闹过幺蛾子。

后来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村里一个妇女突然疯了:嘴里学着狗叫,声音几可乱真,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一纵身就能翻过半人高的土墙头、爬上土坯盖的房子的房顶,还可以从这座房子跳到另一座房子上,几乎可以说是如履平地。

早几年他们村还是农村,他们也都是有地有田的农民,“焦麦炸豆”的时节也得起早贪黑地下地干活。

都说村东头有个黑狗精,天天夜里出来吓唬人,一段时间里搞的天刚擦黑村里的人就不敢打村东头过。

被黑狗精上了身的妇女听这话得意起来:“这么多年,管他土地还是城隍,在咱们这儿还真没有怕过谁!”声音却是又尖又细,根本不是妇女的声音,后来又顺嘴秃噜出一句:“天不管地不管,就怕村里二大胆……”

本家婶子听得仔细,悄悄打发侄子去叫二大胆。

这年秋收,农活极忙,某一天天还没有亮,二大胆就牵着牛、扛着犁下地干活,刚走到村东头就听到身后一阵狗叫,好像有条疯狗马上要追上来一样。

二大胆手里牵着的牛受到惊吓一样,“哞哞”叫着不再往前走,胡乱扯动着缰绳,更骇人的是肩上的犁好像被什么东西敲在铁犁铧上,叮叮当当直响!

1997年毕业后和同学租住在都市村庄,房东没事了喜欢跑我们屋里“扯闲篇”,说起鬼啊神啊的也是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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