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坡的男人

按说杨丽梅也在，杨丽梅也应该来吃这饭，毕竟和陆老伯彼此照应三年。可是我不方便叫她，也不想叫她。

当我出现在车间的时候，舒美娟很是吃惊，她开玩笑道，牛强，你这是知道杨丽梅要来考察，特意到公司来等着她啊。

我听了一愣道，你瞎说什么啊，我是来看看你妇科炎症好点没有。

我说，我还没吃中饭呢，你这是就要撤退吗？

陆老伯说，还有两天，明天晚上你叫他们过来吃个饭吧。说完陆老伯去给我炒粉了。

我说，好的，到时我们一起把东西给你送回家里去。要几台车？

我问身旁一个懂行的验布员道，这批布染得怎么样？

这个验布员正是李水莲，只见她认真地跟我说，牛主任，我是李水莲，这批布染得非常好。光泽度要比上个月发货的那一批更好。

我听了很是高兴，看了一眼李水莲。李水莲长得还真是标致，但是桃花眼转角，这种女人情人多。

李水莲见我认真的打量她，装作害羞地拂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我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我知道了，我可以加你微信号吗？有些问题我想跟你请教。

我想有李水莲在，我就不用亲自来看这个星期的布了，只要问李水莲就可以了。

李水莲还以为我是故意搭讪勾搭她。本性难移的左右看了看说，我报我的电话给你，你记一下。手机号就是微信号。

我立马用手机记了下来，还拔了一下李水莲的号码，并告诉了李水莲。

李水莲认真地说，我一般什么时候给你发微信方便？

靠，这是职业老手啊。我又没成家又没女朋友的，什么时候发也可以啊。再说了，这是公事，就算有老婆也可以发啊。

我说，没事的，你随时发都可以。

就在我和李水莲一问一答交待她任务的时候，杨帆陪着杨丽梅来车间看布了。

杨帆指着宽幅机旁的牛强对杨丽梅说，姐，你看，牛强又在搞破鞋了。那个李水莲是公司出了名的破鞋。

杨丽梅听了杨帆的话，很是心疼牛强，没有我的日子这头牛竟然饥渴至此。可是我回来了，他又死要面子活受罪。

杨丽梅黑着个脸对杨帆说，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人家那是在工作。以后你对牛强可得放尊重点，那些年还是我和牛强一起供你上学的。

杨帆嘟着个嘴说，那你还陪他睡了几年呢。

这话一出，杨丽梅脸都气白了，要不是在车间里，她都要打人了。

杨丽梅喝斥道，你是把你姐当三陪小姐了吗？我和牛强那是爱情，你懂个屁。

杨帆一听杨丽梅生气了，忙说，姐，你别生气啊，我错了还不行？我以后尽量对他好点。

杨帆平时可没那么听她姐的话，他这次是想杨丽梅帮他女朋友安排工作。

杨帆的女朋友李丽，大学毕业后就没上班，天天在家啃杨帆。这次杨丽梅将衣服发到了飞达制衣厂做。他就想将李丽安排到飞达制衣厂营业部去工作。

我存好李水莲的号码，抬头看见杨丽梅和杨帆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不能视而不见，点了一下头说，这是你们的布，我去叫舒主任过来。说完我扭身走了。

杨丽梅傻傻地看着我离去，眼眶又湿润了。

我来到车间办公室，对舒美娟说，杨丽梅在宽幅机边，你去陪一下吧。

舒美娟笑道，客户来了，你这个副主任也得陪着啊。

我知道她故意逗我，我说，我是晚班，我走了哈。没等这话痨再说话，我转身就走了。

舒美娟在我身后说了一声，犟种。

车间里的首批布染出来正常，我终于可以大舒一口气了。这说明了邱兴杨报废的染化料是好料。

这次偷梁换柱成功了，以后消化掉全部的废料，我直接就为公司节省了五六十万块钱。

有杨丽梅在公司里，我怕他们等会叫我吃饭，我赶紧离开了公司。

陆老伯说，就你送我就得了，其它东西到时我就处理掉。

我知道陆老伯心情不好，就站在他旁边陪他聊天，没办法城市要往没有烟火气的方向进化，淘汰街边小食也是正常的。

可是一看营业员的名字，竟然是杨帆的。也就是说，这批布是杨丽梅下的单。

翌日，我十点钟就到了公司，先是通知了何秀儿、高美兰、苏少华和江流花一起到炒粉店吃晚饭。

祁小兵笑道，刚好，那傻婆娘就熬不住了。唉唷，我这老腰有点酸。

我直接将车开到了陆老伯的店门口，老人正在收拾东西。

在陆老伯的店里吃过饭，我就回屋睡觉了。也真奇怪，拜过佛以后心里没有那么浮躁了，一躺下就睡着了。

到了上夜班的时候，我去了车间里，现在染缺里用的都是那些废料，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啥。只能是看明天染出来的布，是什么效果了？

我调出摄像来看，配料主管下料的程序完全没变，一切照常。这就证明暂时没有泄密。要不然这家伙又会多一勺少一勺了。

我看他那副得瑟样，又好笑又好气。我说，没事，痛并快乐着挺好的，我问你今天拌的料怎么样？有没有渣，或颜色不对的？

祁小兵认真地说，我特意地看过了。嘛事没有，比原来的料好多了，不信明天你看布就知道了。

我急忙找出染单来看了一下编号，明天烘干时我要跟进一下颜色对不对。

可那狗日的回了我一条信息，正在数星星，晚点回去找你。

我一看就乐了，小员工有小员工的快乐，没那么多高大上的东西压着。

舒美娟难为情地白了我一眼说，是孙医生给你说的吧？你放心好了，昨晚打了一针，好的透透的。

我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然后转身去了宽幅机旁，看着杨丽梅的布在机器上拉平打卷。

临近夜里十二点钟的时候，祁小兵笑眯眯地回来了。

我说，又到过小年啊，舒美娟的炎症好了吗？

我回到车间办公室里，给祁小兵发了个微信，希望他来跟我讲讲用料正不正常，在搅拌时有没发现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