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欲看少年颜
这也是路上已经商量好了，但真的到了要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不由的为马凡一个人上门换小毛感到有些惊慌。
万一中途，那牧家高手从破庙回来，那就麻烦了，城门的关闭根本不会影响到像他那样的高手进出。
越是这样想他越是惊慌。
在夕阳的最后一片光芒的落下，清城的城门关上了。
“呼，好险！差点就赶不上了。”
马凡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万一。”
摸了摸阿大瘦弱的脸，马凡转头便跑出了房子，向着牧街的方向走去。
马凡出门的那一刻，一语不发的阿大，低下了头，紧握拳头。
走在路上，越来越黑，马凡的心却没有丝毫的改变，摸了摸胸前的手榴弹，“我就不信，这个江湖就不说道理。”
转过一个拐角，忽然，眼前一亮，正是到了牧街的入口。
与阿大所在的平民区日落而息的生活不同，黑夜，正是牧街的繁荣的开始。
灯火通明，一排排的俏美人穿的花枝招剪，半露酥胸，或摇着一把罗扇，或挥动一块粉绢，半遮半掩，向着过来的路人，抛洒媚眼。
“来来来，各位官人，全家富贵赌坊欢迎你，来了就是兄弟，来了就是朋友喔，发大财，就在今晚。”
“枫城特产，神仙果喔，点上一个，嗦上一口，让你升仙，让你上天喔，来咯喂，各位”
一声声吆喝声，传遍四方。
马凡走在这路上，被这景色惊得眼花缭乱。
牧街的繁荣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记事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十里庄，在别的地方过夜，一直以来都是以为除了郭老大又黑夜干活的坏习惯意外，所有人都是天黑了就要睡觉。
可没想到，在牧街，这黑夜之后还有这么多人在干活。
忽然
“哎呦，呢这个萌娃子怎么一个人来啊，要不要来姐姐这里逛逛，姐姐有办法让你一夜成人喔。”
一名胖妞扭动着身姿，身体像波浪一样晃动，浓厚的嘴唇涂着一圈红得发紫的口红，铜铃般的大眼睛抹了大大的一圈紫色眼影，对着马凡疯狂眨眼。
“姐姐，不用了，我现在还有事呢！”
马凡的心如同小鹿一样扑通通的跳跃，双脸早就红成了熟透的柿子，低下头连忙跑路。
“你这萌娃子，真的不识货。”女子兰花一指，娇叱一声。
“哈哈哈，是谁敢让我家的似玉如此生气了啊！”
此时一个光头中年带着一群人来到了胖妞旁边，熟练的挽起了似玉水桶般圆润的腰，手指轻抬下巴，一脸坏笑的看着似玉。
“大炮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呢，知不知道人家小玉玉心里一直牵挂着你呢，都快等到肝肠寸断了呢，你这小坏蛋！！！”
似玉将身躯挨着，王大炮的身体，沙煲一样大的拳头轻轻的锤着王大炮的长满胸毛的小胸口。
众人只听见一阵‘砰砰’的响声。
王大炮却面不改色，反而哈哈一笑，啪啪了那圆鼓鼓的屁股。
“哈哈，哈哈，是哥哥的错，不过哥可不是小坏蛋，而是大坏蛋喔。
走走美人今晚陪我出去玩几手。”
“好的呢，那你等等我，我现在和吴妈说一声。”
“等一等，似玉，我有事和兄弟们吩咐一声。”
王大炮温声细语和似玉说了一声，转头看向身后的人群时，还未等他发声。
“炮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已经熟练的捂上了耳朵。
随似玉的声音一响，牧街一阵地动山摇。
王大炮从似玉的肚子仰起头，脸色僵硬地笑道。
“似玉，你的声音真动人，整得我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
“讨厌啦，小炮炮，现在可以出发了呢。”似玉又是一阵娇呼。
“走，陪我去全家富贵玩几手。”
王大炮挽着似玉的圆桶腰，大刀阔斧的向着全家富贵赌坊走去，而这正是马凡消失的方向。
话说未经历世事马凡那经受得起，似玉那如狼似虎的挑逗，情急之下直接一时跑岔了路。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来到了全家富贵赌坊门口。
此时，赌坊门口正被人群为得水泄不通，但马凡并不感兴趣，转头就要往回走。
忽然，一声凄惨的叫声，让他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十三哥，这是我最后一个女儿了，她才十岁啊！你不能将她抓走啊！”
一名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满头蓬乱白发，双眼凹陷，身体痩得只剩下一片，骨头仿佛都清晰可见的老者，跪着地上抓着一名一手纹着九出，一手纹着十三归的精廋男子的裤脚苦苦哀求。
精瘦男子十三哥身后，则是一个头发干枯发黄却被用一条草绳精心绑着一条长长马尾，身上的衣服打满了五颜六色的补丁的小女孩。
此刻她头枕着双手深埋在两腿之间，蹲在地上卷缩成一团，泪水透过那青紫的小手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
“叶玄，好歹曾经你也是堂堂正正的高级灵动者啊，还是黑犬卫的大队长，现在呢，你看看你这副衰样，人不人鬼不鬼，让人瘆得慌。
但是在我十三哥面前，管你是人是鬼，只要欠我钱，就一定要还。”
精瘦十三哥，嘴巴微张，舌头在牙齿间肆意的变幻着，满脸跋扈。
“可是，十三哥，我只欠你十两银子啊！你怎么可以抢我女儿，她是无辜的啊。”
破烂男子扬起涕泗横流的脸，露出一副哀容。
此话一出，精瘦十三哥，抱腹大笑。
“噗
哈哈，
哈哈哈，
你他喵，你真是个人才，
你是想笑死我，好赖账是吧？”
原本还在哈哈大笑的精瘦男子脸色一变，双眼怒目瞪视好像张牙舞爪的魔鬼，双手将那骨头精叶玄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整条牧街，谁不知道借我十三哥的钱是九出十三归的，你也是个文化人，难道就没有看见我双臂上纹的字吗？
你他喵，老子纹这几个字就是要时刻提醒自己收账绝不手软，不然以为老子纹来玩呢，九出十三这就是招牌，放贷，老子是专业的，你懂不懂？
这利滚利，你已经欠老子上百两银子了。
要不是看在黑犬卫的份上，你以为你这个瘦骨嶙峋的丫头值这个价？
就算是卖去青楼，还要养上几个月，都不知道要废老子多少饭呢？”
“你不能抓走我女儿，我就只剩下我这女儿了，没了她，我怎么活啊！”
“滚，别逼我，我这人最守规则，你女儿卖给了老子，你我从此债务两清，我也不会对你动手动脚，但是你他喵，别再挑战老子的极限。”
“啪”
此话一出，十三哥旁边的小弟十分熟练的一巴掌抽飞了叶玄，然后走到他的面前，拳打脚踢。
“麻耶，老子这么守规矩，活该老子发财。”
十三哥，双手轻轻的抹了抹自己的头发，一脸感慨的说道。
“走，将这丫头带回去好好养几个月，再卖个好价钱。”
小女孩被脱着往后走，她没有反抗，也没有看她那亲爹一眼，只是在低头哭，一直的哭，一直的哭，哭花了那鹅卵般的小脸，湿透那满是补丁的单薄衣服。
她心中在这一刻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慈祥的母亲，温柔的姐姐已经离开了自己，
而如今也终于轮到了自己。
“我不想哭，我不想哭，可泪水，为什么，止不住。”
“给.........我.........停.........住”
马凡喘着粗气，那萌哒哒的圆脸上，额头紧皱，双眼怒睁，双手拳头紧握，一字一顿的说道着。
世上竟然有这么毒辣之人，想要拆散别人骨肉。
愤怒，愤怒
怒不可遏
着这一刻，四周，死寂无声
唯有
火烧风吼
抬起
低下的螓首
圆睁
朦胧的杏眼
欲看
少年颜
这一路上实在走得太快，颠醒了大毛好几次，每一次都要将拎着的朱三斤放在地上，然后才能再帮大毛入睡。
也幸亏，仙诀的修炼进度有了新的突破，不然还真刚坚持不住。
“马爷，你真的要一个人去吗？要不叫上武馆的胡小姐和你一起去吧。”
朱三斤没有提让马凡明天再去，因为万一是牧家的高手活了下来，那小毛就再无机会救出来了。
“好吧。”
“隆隆”
进入了城门，马凡认准了大毛家的方向，又再次的飞奔而行。
很快，就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房子前，只见整个房子已经暗黑一片，在余晖下显得朦朦胧胧。
喔，对了，这个乞丐是谁？你不是小毛哥，小毛哥呢？”
进入了屋子后，马凡便看到了卷在一张床的二，三，四，脚搭着头，头搭着脚的在睡觉的憨样，不由一笑。
马凡小心翼翼的将大毛放在床的另一边，摸了摸阿大的脑袋，轻声道。
“阿大，你跟着这个三斤哥一起在这照顾大毛和弟弟们，我现在就去接小毛回来，等我回来了，我带你们去我家。”
语音刚下，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只有马凡肩膀高的瘦弱男孩露出了他那兴奋的脸。
“咦，马爷你为什么抗着大毛哥？
“你看阿大都不怕，你怕个锤，就按我们商量的来，我很快就能回来了。”马凡拍了拍朱三斤的肩膀，一脸安慰道。
“万一.........”
“你这小鬼，眼睛都是尖，一下子就认出了大毛，这是个我和大毛的好朋友，名叫朱三斤。”
“马爷，要不进去再说吧。也好让大毛休息休息。”朱三斤讪笑道。
马凡上前拍了拍门，大喊着：“阿大，我是马凡，你快来开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