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封天启

“嘁，世所罕见又不代表绝无仅有，我血药养的再好也比不得谪仙道友的那株九色彼岸花，送人又怎么了，至少我是物尽其用，而你呢，直接把她扔在封妖宗内自生自灭，管都不管。”

谢观星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的谪仙，有种把他的嘴给撕烂的冲动。

“本尊偶尔还是会去看看近况的，就我所知那个丫头如今在藏典阁当个阁主也挺开心，好像你家的一个后辈还作为她的入室弟子呢。”

谢观星趴在桌案上，看着不远处的谪仙若有所思。

“看什么呢，丫头？”

谪仙端着一盘瓜果递至桌前，笑着问道。

谢观星微微侧过脑袋，眸底多了些许妒火。

“毕竟是从小养到大，就跟丫头你一样呢。”

谪仙看着谢观星，眼神满是感慨，一晃许多年，眼前的这个丫头比起当年却是长大了不少。

“说了多少遍，叫道友，叫道友啊，还有，谁是你从小养到大的，我十三岁后可就离开羽化山，外出修炼去了，真是……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谢观星很是气恼将双手撑在桌案上，此刻的她或多或少觉得自己被谪仙看扁了。

“好了，吃个果子消消气，火气那么大作甚。”

谪仙哈哈一笑，依旧随和的把葡萄剥落，随后递至谢观星的身前。

看着谪仙手上的葡萄，谢观星沉默许会，缓缓叹了口气：“道友，你这副举动是在看扁我吗？”

谪仙面色带着几分不解，看着手上的葡萄又看了看脸上带着几分不快的谢观星，语气变得几分难以捉摸：“在我的时间段并没有所谓的白头碑，也没有于此有关的记忆，有些时候，我属实有点不太明白丫头你为何执着于道友一词。”

谢观星轻轻落座，看着谪仙缓缓把原本给她的葡萄放了下去，略为冷冽的音线却是说道：“因为我不想被你看轻，仅此而已，还有……白头碑的事情，你不需知道，也不必知道。”

说罢，谢观星死死的攥住自己的袖子，死活也不让自己在谪仙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女儿态。

“我想知道的，除了我自己，你觉得谁瞒的过我，很多事情并不是说不需知道就不必知道的，关键是想不想罢了。”

谪仙看了一眼谢观星无比克制自己的样子，轻声叹道。

“所以，为什么把剑送出去？”

许是为了转移话题，谢观星的态度有些软化。

“我怀疑仙界那边有大动作，疑似仙道反扑。”

谪仙直视着谢观星的眸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他们动作再大，不是还有你坐镇浮世，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谢观星微皱眉头，此刻的她感觉此刻的谪仙态度方面多少有些不太对劲。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但我留于浮世的大道不再增长了。”

谪仙沉默许会，还是缓缓道出真相。

谢观星闻言微愣，却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你大道停止增长了？！”

“所以，现在就有两种结果，要么是我死了，要么是我离开了浮世。”

谪仙有些无奈的吃了一颗葡萄。

“死是不可能死的，你有多能熬自己也应该有点数吧，看来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暂时离开了浮世。”

谢观星语气罕见的有了些许凝重。

“看来当年把仙道打压太狠，怀恨在心了。”

谪仙笑了，笑的风轻云淡不以为意。

“哼——”

“那个时候你要是不来，我可真的要跟对面鱼死网破了。”

提及旧事，直到现在，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谢观星依旧觉得难以启齿。

“谁能想到对面的会这么不要面皮，一大把年纪竟然会惦记你的元阴，还想跟你双修，未免有些饥不择食了吧。”

谪仙轻描淡写的说着，却是全然没看出谢观星愈发阴冷的目光。

“这么说来，在谪仙道友眼中，观星后辈我的元阴在前辈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

谢观星微握粉拳，此刻的她感觉自己仅存的理智在疯狂燃烧。

“若是我晚生那么的三百万年，没准我就脑袋一热当场把你娶了，当然，元阴什么的，我确实不在乎提升的那点修为，至于现在，老牛吃嫩草什么的，我可没这喜好。”

在作死线边缘反复横跳的谪仙这么说着，却是一度让谢观星心里涌现出些许惋惜的情绪。

“若真有那个时候，你想娶，我还不乐意嫁呢，七八十岁老者的头发都没你白，我可不想惹人闲话，视作不详。”

谢观星微微抱住双臂，故作嫌弃的说道。

“可惜了，哪来的如果，要是有那么多的如果，还要那么多的遗憾做什么，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后辈你了，也许你可以指望来世之类的，当然，得有个前提，那必须是我死了。”

谪仙故作遗憾的说道，而他心底却把这场对话视作了一场日常跟观星丫头之间的玩笑话。

“若真有天，你我转世，你真会娶我？”

谢观星难得嘴角流露一抹笑意。

“我本孤身，自出道起，更是如此，倘若转世，又有几人知我，又有几人堪称道友，若是道友与我同辈相知，彼此相熟，做一遭道侣也不为不可。”

笑盈盈的谪仙说着最为孤独的话语，而他却引以为常。

“自古天不顺遂人愿，道友此言未免过于一厢情愿，一以概之，此言看似美好，实则油嘴滑舌，满口空话。”

谢观星粉面微红，但转瞬如常的她又如往日一般吐槽起了谪仙的空话。

“等着哪天我真的昏聩了，也许迎娶后辈你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从此红袖添香佳人在侧，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哼——想想都不可能，区区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若不能作陪万古，不过化作飞灰，到头来还不是一人上路，也没什么意思。”

谪仙拿起腰间的葫芦，只是摇头轻叹。

“果然，活该你孤独终老。”

谢观星看着又开始不讲人话的谪仙，冷冷嘲讽道。

“难得又有客人来，若是无妨，陪我一行如何？”

谪仙缓缓起身，却是跟谢观星招呼道。

“同去。”

“不准叫丫头，叫我道友。”

谢观星看着不远处空空落落的剑鞘，有些气恼的赌气道。

“那你还把射星送出去，再怎么说，那也是世所罕见的血药。”

谪仙看着有些气愤的谢观星，忙是递上了一片瓜果示意对方消消气。

“豁——这么大手笔，不得了不得了。”

是夜，清风观内。

“行吧，观星道友。”

谪仙有些笑了一声，只是那语气显然没把谢观星当做道友看待。

谪仙看着自始至终都未问他为何这么做的观星丫头，笑问道。

谪仙有些讶异谢观星的言行。

“别提了，摊上这么一个后辈也是埋汰人，只是让她过个寒江而已，我还特意和李素裳那个丫头扔给了她一本阵道初解让她学习，结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寒江过了一半竟会被一条巴掌大的鱼乱了阵脚，整个人就差扎进江潮溺死了。”

谢观星一拍桌子，那对眸眼却是略显凶恶。

谢观星眉头舒展，毫不客气的伸手取来盘中瓜果，自个吃了起来。

“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把剑送人吗？我看素裳后辈她们都挺好奇我的动机的。”

谪仙微眯着眼，拿着一粒紫葡萄缓缓剥皮的他笑的很是淡然。

“本事没学多少，却是个好为人师之辈，你就惯着那个长生不死的丫头吧，九色彼岸花，你也是舍得自己的寿数。”

“我的射星草也送人了，怎么不见你问我的动机呢，谪仙道友。”

谢观星这么说道，愣是不给谪仙什么好脸色。

“哼，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