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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禁忌

第22章古玩做旧

我好奇的问杠爷。“师傅,您在这厂房里干啥呢?咋到处都是机器?外头还有那些个瓷器,我看着像是老物件,但估计都是假货!”

师傅也哈哈的笑,然后指着这些砂轮机对我介绍。

“外头都是新瓷,不过是用一些小手段把他们做旧。怎么样?以前只跟你讲书面上的知识,你没经过手,所以打眼了吧!”

这些瓶瓶罐罐随意的在院子里堆叠,叠成了一座小山。

我随手捡起一只细脖子,圆肚子的红釉冰裂罐细瞧。只见上面灰迹斑斑,胎厚色润,手感如同摸羊脂。

我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咱这个小厂子主要就是负责给瓷器做旧。

先用细砂轮磨平瓷器毛躁的地方,这叫做磨损。主要磨胎底。最好用玻璃裁刀在瓶内外划出些鸡爪纹。这样看着更复古。

然后就是剥釉,用什锦锉刀将釉面的大气泡戳破。

再就将氢氟酸兑水各半,用刷子均匀涂刷器物的表面,这是为了去火光,混淆瓶子的年份。还要腐尸瓶子表面的光泽,表面涂点色拉油,会使它温润跟玉石一般。

然后下一步做色,做色的目的就是达到一种,这件瓶子已用旧,并且脏东西保到磁器缝里去的感觉。要用高锰酸钾,再加上一点儿红糖,把瓶身全部图片,尤其是瓶子的底儿,多擦上几遍。一直要做到胎微露白色,似糯米胎,这样一般的,刚入门的古玩人都能给他们忽悠喽!

最后一步做土绣,器物的底部扔点甜食碎渣,吸引虫子,结上蜘蛛网,撒上蟑螂屎,蒙上灰尘,搞出点儿陈旧感。

一般崭新的瓷器,经过这样一番处理。蒙那些老外一蒙一个准。十块钱的瓶子,转手就能卖五百。五百块的瓶子转手就能卖2万。”

景宝山夸夸其谈的说着,自家从祖辈起就开始研究的古董作假技术。

我哼着鼻子说了一句:“这不还是投机倒把!”

景宝山说:“中华人不骗中华人!这些东西大都是蒙那些老外的。那想当年,那些外国人坑了咱中华多少好古董。他们现在发展的一个个肚子流油,咱们不过在他们身上刮点油腥。咱这叫为祖国的经济做贡献!”

师傅在旁边帮景宝山打圆场。

“千秋,现在的世道变喽!人民从向前看,都变成了向钱看。你跟着咱一起赚票子,现在提倡搞经济呢!”

既然杠爷都这么说,我这刚刚走入社会,手中也实在缺钱。

“成!俺跟着你们一起干,师傅在哪儿,俺就在哪儿。总该赚钱娶房婆娘,给我妈留条养老的生路!”

我们三人一拍即合。景宝山请我和杠爷下馆子,吃老江干小吃。

环境简陋的苍蝇馆,叫上三碗葱油拌面,来上三块红烧大排。加一碟咸肉,一碟素鸡。

我把面条在嘴中吸的直打转。

景宝山一边啃着大排,满口流油,然后跟我们规划生意新路径。

“千秋,杠爷,咱们三个人搞好分工。杠爷还在厂子里给瓷器做旧。我就到处往乡下走一走,收一些有价值的物件。千秋,我在金陵街有个小摊位,你就负责守摊儿。摊上的货物高价卖,也可以回收你瞧上眼的东西。

我保证不出三年的时间,咱们就能把生意做大做强。到那个时候,咱们自己搞个文物博物院,一边收门票一边搞金融,说不定过几年还能上市嘞!”

说实话,我没有想那么长远。我今年都32,还能有几天活头。不过是想娶个哑巴,残疾,寡妇女人,给我们老陈家留条后。最好能给家中换个房,存一些体几钱,给我娘当养老金。

我说:“经过农场这么多年的教育,俺还是觉得做人得讲良心。宝山,俺可以去守摊位。但我有自己的规矩,你得应我。”

景宝山问:“啥规矩?”

我说:“其一,那些做旧的东西,便是出手,水头也不能抽的太大。赚上个三四分的利润,甭让买物件的人血亏。

其二,卖给外国佬可以,卖给手中不差钱的也成。不合适的玩意,不能出手给捡漏的穷人。

其三,等将来本钱赚足,咱还是该做正经买卖!投机倒把的事不能常干,因果轮回容易遭报应。”

景宝山和杠爷都一一点头。

景宝山咬口咸肉,吧唧着嘴。

“俺他娘的也不愿意造假,要是能收到真东西,那才是真赚钱!现在的真玩意儿升值快,在手里藏上个两三年,说不定就能翻倍呢!”

“啊!这……这是老物件呃!”

景宝山眨着自己的肿眼泡,哈哈一阵笑。

男人之间没有拥抱,痛哭那样的猛烈动作。我大步走到师傅旁边,师傅亲切的拍打着我的肩膀,捏了捏我的胳膊。

“嗯,一身腱子肉,体格好像又壮喽!”

“师傅!”没错,这就是我师傅杠爷,年轻时头上生过癞疮,头顶花白,少皮无毛。

景宝山带着我走进红砖房,只见院子里对应了好多瓶瓶罐罐。有三彩釉,有纯青花。

“千秋,你确实是个懂行的!不过……哈哈哈!”

瞧着景宝山神采奕奕的表情,我就知道这小子肚子里没憋什么好屁。

我随着景宝山走进红砖瓦房。只见这里好像是一个机器房,有打磨机,有细微砂轮机,还有好多大铁盆,大铁桶。铁盆,铁桶里装着锈黄色的药水。

杠爷后背突然一僵,他手里仍旧攥着抹布,身体有些颤抖的迅猛转身。

“啊!千秋。你真回来啦!”

“师傅,是啊,俺也放出来喽!八个多月不见,俺真是想您!”

景宝山直接抓起我手中的红肚瓶,往旁边瓷器山上一丢。

“走,跟我进了屋头,让你好好的开开眼!”

“这,这好物件还能做旧嘞!”我不好意思的尴尬的笑。

景宝山就在旁边帮我介绍。

一个万分熟悉的,正蹲在铁桶的旁边,用抹布擦洗着许多的瓷器,铁器瓶罐。

那背影干瘦却很高,看着背影头顶一块儿秃头的癞疤,我瞬间认出。

“这不会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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