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闯江湖

爨迉阴冷的一笑：“你的娘亲可怜，我那死去的兄弟他的家人就不可怜了吗？他犯了什么罪，怎么因为你的小错误而丢了性命？你还要留些钱财给你买衣服？我那兄弟再有钱也穿不成衣服了，一想到他，我就对你恨之入骨。一句话，他家人的抚恤金你到底是出还是不出？”

“我，我，能不能给我留一点？”黑夫还坚持着最后的顽强。

司马毋怿微微一笑，看着爨迉问道：“爨迉，你的士兵不听你的话怎么办？”

司马毋怿却是意犹未尽，大声问道：“这个黑夫是谁的小队？”

“报告，是我的小队。”队列里走出一人，立正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司马毋怿脸色严肃，始终没有笑容。

“哇呀呀，你个守财奴，放着排场不排场，既然你不愿出钱，那就让我也痛快痛快，再打你一顿出出气吧。”爨迉大手一挥：“弟兄们，你们也来替我出口气，为了咱们死去的兄弟，给我打。”

听得上司一声令下，大家伙摩拳擦掌的蜂拥而上，劈头盖脸就把黑夫又是痛打了一顿。

打累了，士兵们都停了手，爨迉手叉着腰，弯身看着地上躺着的黑夫问道：“你说，这抚恤金你出不出？”

黑夫呲牙裂嘴的嗷嗷叫着，连连点头：“我出，我都出。”

司马毋怿在旁边看着，此时走上前来淡淡地说道：“行了，黑夫，你起来吧，以后做人要实诚，挨了两顿打应该有记性了，赶快滚回去疗伤。”

“不，都尉大人。”爨迉阻止道：“这点小伤对他不算什么，他皮糙肉厚经得起打，我还要让他去干活呢。”

司马毋怿想了想点点头：“可以，不过适可而止，不要闹出事端来。”

“放心吧都尉大人，我心里有数。”爨迉回答完毕。

司马毋怿面向士兵们开始训话：“弟兄们，你们都听着，今后无论是战时还是其他状况来临，任何人都要以同伴的生命为第一位，要舍己护人保护同伴的安全。假若某些人不这样做，当危险来临时却以同伴作为挡箭牌的，就如同他一样，要遭受到严厉的惩罚。”

众多士兵齐声高喊：“遵命。”

司马毋怿用手一指，大喊一声：“黑夫，出列。”

“到。”黑夫一手揉搓着脸，一手揉搓着胸脯，一瘸一拐地站了出来。

司马毋怿语气严厉地说：“你现在被列为你们小队最不受欢迎士兵，从此以后，所有脏活累活必须你来干，若不服从命令，定加严厉惩罚。”

“我服从，一定服从。”黑夫有气无力地回答，这样也行，总算保住了性命。

“属下名叫爨迉，是我们小队公士长。”这位叫爨迉的公士长毕恭毕敬的抬头目视前方，却是不敢看司马毋怿一眼，他心里清楚，这是要挨训斥了。

“爨迉？哼。”司马毋怿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个公士长，知罪吗？”

“还有，我还没有说完呢。”爨迉继续说道：“被他害死的这位兄弟，他家人的抚恤金也要由这个该死的黑夫来出，具体出多少，那要由死者家属满意才行。”

听着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说着怎样处理自己，黑夫露出了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哭喊着：“哎呀，诸位大人，可怜可怜我吧，我愿意干所有的脏活累活，不是我的我也愿意干。可是我的军饷就那么一点，少的可怜，我还要寄回家里给我的娘亲，他孤老一人无依无靠的实在可怜，另外我还想要置换一些过冬的衣服。”

爨迉回头看了看黑夫，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还用说，像他这种人不配做我的兄弟，我还要安慰他照顾他？做梦。我现在想好了，要把他赶出去离开我的队伍，让他自生自灭。”

众人悻悻地停了手，笔直地站着，等候都尉大人命令下一步行动。

“属下知罪。”爨迉回答很干脆。

“额，你倒是还挺懂事的。”司马毋怿撇了一下嘴巴问道：“你说说你有什么罪。”

司马毋怿看了看黑夫，说：“这个该死的贱人，他闯了大祸我必定要惩罚他，但是你作为他的上司，却没有好好调教与他，你也是失职。你看看他做的这种事，贪生怕死的让他的兄弟替他挡刀，最后惹到咱们丞相大人不快，让我也丢尽了面子受尽了羞辱，我的面子到哪里去找还？”

“怎么，害死了自家兄弟就可以一走了之了？”司马毋怿翻着白眼问了一句。

“不，不，我改主意了。”爨迉连忙改口：“我要把他留下，还让他做我的部下。我要让他每天都干活，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由他来干，我要让他每天不是在干活，都是在去干活的路上。”

“就这些，死者的家属怎么办？”司马毋怿又问了一句。

“就这些吗？”司马毋怿冷冷的问道：“你一口一个黑夫兄弟，一口一个黑夫兄弟的，看来你到现在还把他当作你的兄弟啦？”

爨迉连忙改口：“不是，我说错了，我没有这样的兄弟。”

司马毋怿在微笑，爨迉却是满脸怒气，他迈步上前，冲着黑夫的脸上就是一拳：“看到了吧，不听话就是这个结果。刚才我们都尉大人下令打了你一顿，你却不长记性，还想要狡辩？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句，抚恤金你到底是出还是不出？”

“出，我出呀，我没有说不出，”黑夫捂着半边脸大力的点着头：“我只是说能不能给我留一点。”

司马毋怿怒骂着，爨迉被吓得满头大汗，却也不敢伸手去擦，只是连连点头：“属下担责，属下该死。”

“你当然要担责任。”司马毋怿昂着头，严厉地问：“现在你告诉我，你是好好照顾他安慰他，还是为了你死去的兄弟，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报告都尉大人，属下失职。”爨迉用手一指黑夫：“这位黑夫兄弟是我的部下，我对他没有管理好，主要责任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