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闯江湖

“这位爷忘记带钱了是吧？”耍猴人冲着大家高声喊道：“没问题，您就是没钱也让您免费观看。各位老少爷们都一样，有钱就给点，没有钱就帮着吆喝两声，给我充充场面，老汉我这边谢过了。”

周围观众嘘声一片，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聂大力，聂大力实在没脸在这里呆下去了，慢慢后退着要走，耍猴人又紧接着喊了一嗓子：“这位爷，不要走，没钱也让您看呀，更加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聂大力哪还能继续看下去？他拨开人群退了出去，转身要走，眼睛的余光向小猴子那边撇了一眼，无意中看见小猴子瞪着一双大眼睛在看着他，身体却一动不动，眼里含满了泪花。

耍猴人听到了观众喊声，循声望过来，笑呵呵的走到他身边一抱拳：“这位爷，您有所不知，这只小猴子很聪明的。不过它特别狡猾，还很会偷懒，所以我只能不时地打它警告它，它才能乖乖地表演。”

聂大力伸长脖子仔细的看了看小猴子，轻声嘟囔了一句：“这好像不是只猴子吧，我怎么感觉应该是个人？”

耍猴人微微一笑，非常有礼貌的介绍：“这位爷，您算是看走眼了，这明明就是一只猴子，不信你看。”说着冲着小猴子一招手，小猴子非常听话，迅速跑过来蹦到他的怀里。

聂大力询人打听出官府的地址，原来离此不远。他一路小跑的到了官府门口，也不说话就要冲进去，把门的差人一看，怎么一个莽撞小子不问缘由就往里冲，这还得了？拿着棍子横在了他的面前：“什么人，竟敢私闯县衙，你没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

“我要告状。”聂大力推着横在身前的棍子就要往里闯，怎奈差人的力气太大，硬生生把他给挡在门外。

“告状可以，把诉状拿来，我去通禀一声。”差人伸出一只手。

“什么诉状？”聂大力这么着急忙慌得哪里有诉状，就站在门外大声向里边吆喝：“县令大老爷，你赶快出来，我要告状，现在有人非法虐待儿童，你们管不管？”

他这边喊得起劲，里边却无人搭理，不过这却惹恼了面前的差人，差人瞪着眼睛骂道：“你这个捣蛋混小子，想要告状，你就递交诉状来，你什么也没有，这让我怎么去回话？还不快滚。”说完，举起棍子作势要打他。

聂大力赶忙用胳膊抵挡，陪着笑脸解释：“嘿嘿，哥哥听我说，我是才发现的，来的着急，所以没有空作诉状。麻烦您老通禀一声吧，真的是人命关天呀。”

耍猴人看了聂大力一眼，嘴里说着：“这位爷，您上眼了。”

那边腾出右手来，在小猴子的脸上死命地拽了一把，顿时拽下来一撮毛发，小猴子果然疼的呲牙咧嘴的嗷嗷直叫，聂大力也被吓得向后退了一大步。

说完，从身子背后拿出一个托盘来，首先来到聂大力面前：“这位爷，您赏脸了，多的少的都行。”

众目睽睽之下聂大力非常尴尬，他身上分文也无，“哼”了半天拿不出一枚铜钱，只好冲着耍猴人歉意的一笑：“这位大叔，我出来的匆忙，身上忘记带钱了，您见谅。”

众人随着耍猴人的手指方向一起看向聂大力，这下可把他弄了个大红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呆呆的看着众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聂大力看着耍猴人不时在抽打小猴子，便大声斥责起来：“你这个耍猴人，怎么这么凶狠，这只小猴子已经够听话了，你还要往死里打它？”

接着，耍猴人抱着小猴子向他身边凑了凑，示意道：“这位爷，您也拽一下看看。”

看着小猴子可怜巴巴的样子，聂大力有些心软，他实在是下不去手。但是不试一试怎么能够相信，便伸手在小猴子的胳膊上抓住一撮毛拽了一下，确实没有拽掉。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这是我们耍猴人家传的诀窍。不说我的祖上，就说我吧，我与猴子打交道十多年了，是一个资深训猴员，深知这些猴子的秉性习惯。我教它们吃饭说话，学人的动作和模仿人的表情，这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耍猴人在旁边催促着：“这位爷，刚才您不是已经用手试过了吗？您可以说说您的亲身体会。”

这能体会什么？聂大力心知肚明，这只猴子绝对是个人，刚才还哭着擦眼泪呢。可是他苦无证据，用手试探了也与自己的想法大相径庭，急的他抓耳挠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耍猴人很世故，也不勉强，冲着大家一抱拳，说道：“这位爷刚才拽了一把小猴子的毛发，把小猴子疼的呲牙咧嘴，可能他还没有从惊恐中走出来，咱们给他一点时间吧。”

耍猴人冲着聂大力笑了笑，大声问道：“这位爷，您相信了吧？”

这下聂大力不相信也要相信了，不过他还是不甘心，接着又问：“那怎么这个猴子能像人一样说话，还能听懂你的意思？”

这哪是猴子，分明就是人呀，这个耍猴人就是在赤裸裸的虐待儿童，还很有可能涉嫌拐骗。

但是自己拿不出来证据，周围围观的人肯定不会帮助自己说话。聂大力想了想，一咬牙，既然这里没有说理的地方，那么我就去官府，去那里告他。

说完，耍猴人转身一弯腰把小猴子扔回场地，然后冲着周围人群作了一个罗圈揖，嘴里喊道：“各位老少爷们，我这只猴子是真猴子，经过我很长时间的培训，才能教会它做人的动作和简单的说着人话。”

说着用手一指面前的聂大力：“刚才这位爷已经亲手试过，猴子身上的毛是真的，的的确确长在这畜生身上的。”说完，冲着聂大力一抱拳：“这位爷，您可愿意作证？”

他很不甘心，咬咬牙用了一把劲儿，小猴子疼得尖叫一声把胳膊缩了回去，躲到了耍猴人的怀里，但是它的两眼一直紧盯着聂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