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雨梦江南

吃饭的地方已经定好了，就在锦江饭店。肖林夕一看见秦书记，大吃一惊，半年不见，秦书记憔悴了很多，头发全白了，脸上也没有了昔日的豪气，看起来情绪很低落，肖林夕赶紧问候“秦书记好！”秦书记摆摆手说：“不要叫我秦书记了，我现在不管事了，上周刚下的通知，到省里做一个闲职部门做副主任，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肖林夕忽然明白，秦书记还有一年就要到点，现在安排到空闲岗位上，等待退休，怨不得这么憔悴。

两个人见面，自然是无话不谈。秦书记长叹一声，白水城是我们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先是基础实施建设，水库也好，龙山大道也好，通北桥也好，至今发挥着重要作用，是市里的关键工程，想想当年，我手执铁锹，亲自上阵，真是拼了老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现在他们享受着当年的工程，却一点也没有感谢之心，反而恨不得我赶快下台，真是世风日下、人心难测啊。

肖林夕知道老干部退休前的心态，连说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想想当年的你，那是你还不是书记，是市长，想想当年秦市长开挖掘机的风采，现在到哪里去寻求这样脚踏实地的干部。

秦书记接着讲，文化立市也是我提出来的。看看白水城现在是华北、华东最大的文物集散地，艺术品交易国内首屈一指，谁的功劳，我的功劳。想想当年，我们找到传国玉玺，我们找到《兰亭集序》真迹，这些足以彪炳史册吧。

肖林夕马上说：“表彰是身外之物，对我们商人来说，根本就没用，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谁还要那个表彰，从今之后，我也退出江湖了，就当我们一起退休吧。”

肖林夕正在家里优哉游哉的生活，一点一滴的盘算，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秦书记到了上海，希望晚上一起坐坐，聊聊天。肖林夕想，这半年以来，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与秦书记联系，不知道白水城那边情况怎么样。

肖林夕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来，干一杯！”，说着一饮而尽。

秦书记说：“咱们两个走到一起，真是完美组合，我从从副市长到市长，从市长到市高官，你出了不少力，感谢，感谢！”

秦书记压低声音问：“西安那件事，你没什么事吧，我一直很担心。”

秦书记哈哈大笑，与老朋友交流，真是心情舒畅。退休之后，我还要去一趟泰山，回忆当年徒步上山的情景。

肖林夕与秦书记一起举起酒杯，说道：“为退休干杯！为生活干杯！”

秦书记挥挥手说：“不谈这个，不谈这个，相比较你的付出，给你的并不多。但是，我退下之后，你的顾问职位，你的股份，能不能保住，我心里也没数，我会尽力争取，你的贡献，他们也知道。”

肖林夕连说谢谢，与秦书记碰杯，一口干掉。

肖林夕说：“现在没事了，当时差一点丢了性命。女特务用枪柄猛击我的太阳穴，当时我就死过去了，过了十几个小时才苏醒过来。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她拉开枪栓、子弹卡塔上膛的声音，如果她开枪，我就没命了，今天能在这里喝酒，真是幸运啊。”

肖林夕没有提及他与女特务之间的关系，秦书记看来也不知道，就说：“当时女特务没开枪，就是天命，你的命大，能克住对方。就是这么大的功劳，他们也不给帮你一个表彰，这有点说不过去。”

肖林夕知道，这不是客气话，于是说：“我也得到不少好处，秦书记给我一个顾问的职位，每月发我工资，白水城文化市场，我也获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