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清水摸鱼

“够了吧，不用摸了。”林木看看提筒里肥肥的大白条，野生河鱼，原来在竹光村得来竟是易如反掌。

“那行，老板，我真很感谢你，你是一生中见过最好的老板了。”

“我把你当作我兄弟呢。”林木心中有一杆枰，这样卖命去做苦力的工人，在竹光村没有几个人比得上黄兴钟，人家这么卖命，就不要亏待人家，这是水与船的关系，不能让做事的人心凉。“我一直想加你工资呢，只是现在基地还没有收成，等有收成之后，我一定给你加工资，让你享受‘二皮老板’的待遇，让你家人共享小康生活。”

林木在机耕泥路跨溪流通往长河垌百香果基地的溪流边，正在寻找丰垌镇种植帮扶贫困户的现场会停车点，黄兴钟拿着铁铲，提着白锡皮提筒从百香果基地下来。

夕阳已西下，火火的红球将在石鼓岭沉没，但炽热依旧在烤着竹光村，30以上的气温让人无所适同。

“老板好！我每天都这样，得对得起工资哦。”黄兴钟憨憨地笑笑，便从机耕泥路斜坡下到溪流边突起的大石块上，拿下草帽，放下铁铲和白锡皮提筒。用双手捧起溪流的水，在脸上摩挲着。

黄兴钟只好站在水里，眼角湿湿一片，分不清是泪还是溪水，或者是两者在混杂着，“老板，我明天把家里那瓶醒酒药送给你，让你找人研究研究开发吧。”

林木知道黄兴钟这人，只要你对他好，他就可以为你掏心掏肺。但人总不能利用人家的善良而去掠夺吧，那也太没有底线了。

“我只当你是兄弟，是兄弟就不要提报答的事了。”林木望了望机耕路接过长河垌那溪流上面的石砌拱垌，心里装着丰垌镇种植帮扶贫困户的现场会停车点的事，就问：“兄弟，这个拱垌牢固么。”

“老板，这个拱垌经常塌的，洪水一发一冲，就塌了。塌了再砌，我们这不缺石块和泥土。”

林木心里嘀咕，这个停车点看来要放在姑姑家屋边了。

火火的红球在石鼓岭沉没，夜的大幕慢慢地将竹光村包围，天色暗下来了。百香果基地上太阳能频振式杀虫灯依时亮起来，引诱着一些不知名虫儿见光而扑，扑而丢命。

借着太阳能频振式杀虫灯的光，林木依稀可以看到黄兴钟的脸，但也是模模糊糊的了。

“起来吧，应该没有人看了。”林木朝湾里的黄兴钟扬扬手，“有蛇来就麻烦了。”

“老板，你就放心吧，这个整河整河的大理石河床，岸边的大理石都晒热了，很少有蛇出没的。泡在里面多爽，比城里的游泳池爽多了。”

“你去过城里的游泳池么？”

“没呢，听人家说的。城里花花绿绿的世界，我们这些穷人哪玩得起？”

林木伸手在水中摇了摇，然后把水滴带回嘴边轻轻地舔了舔，味甘醇正，像矿泉水一样，城里哪有这样水质的游泳池，简直就是王母娘娘洗澡的瑶池。就有些想跳下去的冲动。

“老板，要不你也下来吧，天暗了，没人看见，想怎样就怎样。”

“我水性不好，不会游泳，有点怕。”

“在大石块沿边，就1米多深的水，没事。”

林木于是就脱掉衣服，脱得干干净净，完全放飞自我般跳了下去，一阵清凉的感觉从脚传到头，真是爽歪歪。

此时，机耕路上两束电筒火光从远处射来，并随有吱吱喳喳的女声，慢慢地向洄水湾靠近。

是姑姑江俏和江娆！她俩齐朝百香果基地喊叫：“林木……”

林木背倚在大石块上，半蹲着，让水浸漫过脖子，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听着姑姑和江娆的焦急的声音，就是不敢回应。黄兴钟在旁边不停地说着，老板妹叫你呢，老板妹叫你呢。

两束电筒火光最终还是落到大石块上，落到丢在大石块的衣服上，最后，林木被一束光照得睁不开眼来，就传来姑姑的尖叫声，“都说被鬼迷了吧，迷到洄水湾里去了……”

大石块旁边是一个溪流洄水湾，大约300平方米的水面，湾底的大理石河床延伸到岸边的机耕路，突屹着，中间陷落成峡带，峡带旁边用石块砌起，拱弯，上面填土，便接通了机耕路到长河垌的通道。

溪流流水流过峡带，就进入洄水湾，洄水湾流水清洌，湾底的小石块依稀可见，鱼儿欢欣跳跃。

“哎，你说，这大白条怎么那么好摸的？”

“这就你不知了，这溪流底下都是些小石块，大白条就喜欢在小石块和小石块缝隙间收藏，往那摸，准着。”

“这里又没有什么人，没有人看到的，”黄兴钟憨憨地冲林木笑，“老板，我摸几条鱼给你煎吧。”

“黄兄弟，那么迟收工，有问题么？”

黄兴钟摩挲了脸之后，突然脱掉裤子，把裤子丢在大石块上，光溜溜的，齐举起双手，扑通一声，跳进洄水湾，湾面顿时泛起波浪，朝四周荡漾开去。

“兄弟，这是干嘛？”林木疑惑地来到溪流边黄兴钟放东西的大石块上。

林木惊吓得心一紧。然后，水面上手掌露出来了，头也露出来了。钟兴钟用右手抹抹了脸上有水啧，“老板，见到了吧，深处有两米多深吧。”

黄兴钟又往水下沉了，不一会就浮出水面，嘴里叼着一条大白条，左手、右手各拿着一条大白条，向大石块靠近，看得林木口目瞪口呆的。

呆过之后，林木忙拿过白锡皮提筒，在溪流里冼了洗，把大白条装进去。

黄兴钟反复反复摸着，白锡皮提筒里很快就装了半筒大白条了。

“这湾有多深？”

黄兴钟扑腾了几下，到了洄水湾中心，脚下轻轻地摆动着，脸面晃动着浮在水面，右手从水面举直起来，突然脸面沉下去，不见了，之后是举起的右手也在快速下沉，手掌一晃之间就看不见了。

洄水湾水面突然抖动，感动的吴兴钟双手压着大石板边沿主要爬起向林木鞠躬致谢。

“别别，光不溜秋的，让人看到就有失风雅了。”林木忙阻止。

林木吊在桑眼子的心才放下来。

“这光不遛秋的，不好吧。”林木指着水里邪邪地笑。

“老板，洗洗澡，这天反常得，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