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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喜觉悟

23·猎人团伙

少年显然没预料到眼前的局面,眼里罕见地流露出诧异之色。这是什么术式?不,那火的气息猛烈,是带有攻击性的,不像是普通的术式,可她身上又没有荧光闪动。

好奇怪。

他下意识地排除了眼前这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子拥有先天法的可能。因为那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一簇小火苗自麻袋内部而生,在接触到麻袋时,就像火遇到风,见风即涨。红火烧得热烈,仿佛有灵性地把纤细的腰肢扭来扭去。

灼热感好似一群捕食的猛兽向四面八方扑去,壮汉离麻袋还有一小段距离,但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能焦裂皮肤的气息。

红火烧到欢快处几近变白,且火不生烟,诡异不已。

这和他对人族的认知有所悖逆。

就在他错身经过女孩身边正要离去时,一只有力的小手钳住了他的右臂。少年诧异地扭头,不解地俯视着阿悲,眼里的冷漠稍稍融化了些。

叛逆也不是这么个叛逆法呀,好歹别人说话你要应一声不是。阿悲已经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个不听话的叛逆少年了。

“你救了我一命,无以为报,这个给你。”小金饼静静地躺在阿悲的小手上,被递到少年面前。

空间术!这女孩这么小竟然就是个修行者了吗。但也不排除是已经混迹多年的高手所变幻而成,可她如果真是高手,又怎么会被偷袭成功?

少年实在想不明白,干脆放弃了思考。反正这也与他无关。

他动了动手臂,想脱离女孩的钳制。却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了!这人难道是天生神力吗?他的认知在一日之内被颠覆了好几次。

少女见说不动他,冷不丁地身体下蹲,一条腿猛力横扫绊倒对方。少年没有做任何防备,重心一个不稳,即将仰面栽倒在地。

他的脸上满是错愕。

没有预料中砰然倒地的声音,阿悲伸出小手拉住了他,减轻了一部分坠地的冲击力。少年的手比她的大不了多少,但一个柔软,一个粗糙,形成鲜明对比。

“现在清醒一点了吗?”阿悲开口道,声音清脆。

“你到底想怎样。”错愕过后,一种无奈感涌上少年心头,他实在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人怎么办,干脆直接在地上躺平了。

“没怎样,就是想让你收下报答的礼物,然后早点回家。”

一枚小金饼正委身在他俩手与手的交接处。

就这么简单?你有必要把我放倒吗!这人怎么又倔又犟的。少年此刻正陷入矛盾的心理当中,他觉得就算自己不来,对方也能自己从绑架汉的手里逃出。

无功不受禄,而且他也不想和人族有过多的接触。但他现在确实需要一笔钱——用来打探情报。既然这个怪女孩这么不依不饶的,他干脆就接受好了。

大不了欠她一个人情。

“算我欠你的。”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少女使劲握着他的手摇了摇,随后就把手抽离开,小金饼则留在了他的掌心。

“初次见面,我叫阿悲,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呀?”见少年松了口,阿悲不禁暗自窃喜。看来自己前边的“教育”很起作用嘛。

“我没有名字。”姜伯总是“孩子孩子”地叫他,确实从来也没提及过自己的名字和身世。他小时候还很在乎,但现在......

对于抛弃自己的人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他单手撑地,灵活地从地上跃起,丝毫没有在意沾到身上的泥土。

阿悲对他的回答并不感到惊诧,叛逆少年嘛,她懂!多多少少都是有一点脾气在身上的。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也很正常。

“那......”女孩盯着少年的头顶,这优秀的发量,还带着点天然炸,“我叫你......炸毛。怎么样?”

炸毛没有反驳。

“随你。”

两人之间的氛围比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和谐了许多。阿悲似乎很满意自己取的名字,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当然,要是六两在的话,他绝对会当场气得跳脚。人好好一个俊毅少年,你给取这么一个名字?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那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朋友?多陌生的字眼。和人族的生灵做朋友吗?他从来没想过。

炸毛倔强地沉默着。

这人的心扉如此紧闭,难道曾经被谁伤害过吗?阿悲有些疑惑,但她愿意尝试着去理解他感化他,凡事得慢慢来嘛。

毕竟这是她失忆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

“快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听姜伯说,海上岛最近出现了一个猎人团伙,叫猎金。这个团伙专门做捕捉奇珍异兽的买卖。”

“这绑架汉估计就是猎金的人,附近说不定还有他的同伙。”炸毛第一次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有些不适应。

“姜伯是?”

“我的亲人。”

“按照你说的,猎金的人不去好好狩猎,为什么反而跑来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阿悲头一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你是真敢说啊!炸毛开始觉得这人不仅怪,还对自己没有一个很好的认知。

“不是绑架,是做狩猎前的准备。”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只是听说过,这个团伙利用人作为诱饵来进行狩猎。所以才会到处绑架人。”

人作诱饵?是个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吧。这个世界为什么到处都有这么令人反感的事!阿悲忿忿不平地想。

“那为什么他不绑你,只绑了我呢?”

“这......大概是他们此次捕猎的对象对少女比较感兴趣。”炸毛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不就意味着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少女可能也遇害了!

好,很好,非常好,等自己的实力更加强大,一定把这个狗屁团伙给一锅端了!阿悲实在有些气不过,在心里暗戳戳地谋划着。

“我要走了,你也回去吧。”他的嗓音不再似之前那么沙哑,冰冷中藏着一丝温润。

“好......对了,你家在哪?以后有机会去拜访你。”

家?这个人果然很奇怪,总是提一些他不熟悉的词。不过想到自己还欠她一个人情,以后要是找不到她就没办法还了。

“有需要的时候,就去露天角斗场找我。编号......008。”虽然我无法保证自己能帮上你所有的忙,但......有求必应。

炸毛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跑了。

角斗场?编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他不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吗?

这下换阿悲开始懵逼了。是她判断失误了?正想找炸毛问个清楚,结果他早就跑没影了。看来是早就预料到自己会问,所以才溜得那么快。

假设六两在的话,他一定会发挥自己毕生的吐槽技能说道:“你没看到那彪形大汉都被这少年弄残一只手了吗,那嘴上的血痕你是看不见吗?害,真不知道说你神经大条还是脑回路清奇好。”

阿悲的眼里倒映出血泊中不知是生是死的残臂男人,眸子里似有烛火摇曳。

她其实早就隐约猜到了一点,可是内心却挣扎着不希望事实真是如此。

女孩走了。在拐角的阴暗处,少年背靠墙壁,倾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缓缓摊开手掌,一枚亮澄澄的小金饼躺在他的手心......

上面还有一排浅浅的牙印。

这是那小子干的吗?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不是来救人的吗?男人满脑子疑问,但他此时也顾不了这些,因为他的最后一丝希望就这么被硬生生掐灭了。

少年在后方握紧了拳头,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于是理所当然地把罪名都冠在了男人头上。

还好他没受伤。

“你没受伤真是太好了。”女孩看上去丝毫没有在意地上的血腥场面,朝对面停住不动的少年说道。

可是如此美好的一幕在男人看来却格外骇人,她,她......她是怪物!绑架汉被吓得白眼一翻,顾不上捂着伤口,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在离麻袋只有几步远的时候,男人怔怔地停了下来。

本来想给他留个全尸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踩过血泊的少年在褐色的大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血脚印。

人形站稳后,红火宛如一件全身衣开始从她的头顶褪下,一寸一寸地瓦解消失,根本不符合火的特征。

阳法的气息散去之后,阿悲感到覆着全身的冰冷气息也随之而去。

阴阳相生,阳逝则阴失。阳法过于霸道,若是没有阴法护体,怕是自己也要被烧到连渣都不剩了。

她挠了挠被摔痛的脑袋,目光聚焦在倒地男子的断臂上,霎时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

男人的瞳孔骤然放大,这不比亲眼看见诈尸还要惊悚?心脏超负荷地跳动着,断臂上的血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

他唇色惨白,估计很快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果然是自己多管闲事了吗。少年没有理会女孩,继续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冷峻的脸庞却有了一丝松动。

这人跟自己无亲无故的,干嘛这么关心自己。

火焰逐渐散去,露出一张白皙透亮的小脸,似有冰霜覆面。黑眸里有愁绪在波动,散下的几缕乌丝在脸颊处飘摇,红火衬着白衣。

不似人间景。

麻袋被烧了个精光,好似从人间蒸发一般没留下一点灰烬。一个人形在火中明灭可见,俄顷,人形从躺在地上的状态开始异动,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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