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少女的眼泪
东三域灵田土壤贫瘠，灵植产量不足，因此许多灵童一个月采集不够三个灵果，也就成了黄大仙的血食。
钟浩起身，脚踩着《灵狐步》，一边赶路一边熟悉武学。
他每一步走出都有一种微妙的走位，带着奇怪的律动，气血流转间，五脏六腑共鸣呼吸节奏，犹如涌动的浪潮，在双脚间隐约有气血形成的灵狐虚影。
“最近大王胃口太好，东三域灵田的灵童不够了，你们夫妻两这几日就将那里的事情全部做了，事后自然少不了你们几片果肉尝个鲜。”
母牛下意识扫了眼老神在在的钟浩，对许云夫妻两人说话也稍微客气一点。
钟浩没说什么，待在黄大仙的灵田中就是要种植的，今天不是许云夫妻两人耕植，也是其他人耕植。
这就是武学中的“神通真象”，此时只是虚影，如果完全凝实也代表武学迈入登峰造极的地步。
他速度看起来不快，但始终跟在许云夫妻的身后来到东三域的地方。
东三域灵田占地不大，种植着一些低级灵植，这些灵植蕴含的能量很弱，平时黄大仙都是赏赐给小妖精的。
此时，东三域的灵田中央。
牛头马面妖精拿着锁链捆在一个老人的脖子上，老人脸色苍白嘴唇诺诺说不出话来，看着自己的孙女。
恍惚间，他又听见孙女刚出生的哭泣声。
“……老太爷，是个女孩，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女孩，你们随便起个名字吧。”老人失望地回答，但当他看见一岁的孙女甜甜的笑时，第一声喊出“爷爷”的时候，心忽然软了下来，女孩就女孩吧，也挺好的——就叫她小兰吧，兰花盛开，很美好的寓意。
三岁时，孙女朝着他爬去，奶声奶气道：“爷爷，抱，抱……”
七岁时，孙女扎着辫子蹦蹦跳跳跑到自己爷爷坏里，梨花带雨地委屈道：“爷爷，隔壁的小鬼欺负我，他们说爷爷不喜欢我……”
……
记忆越来越模糊，却和眼前的少女身影重合……
旁边其他的灵童都惊惧看着，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被挑选成为黄大仙的血食这是必死的结局。
“放开我爷爷，放开他，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你们不能带走他，滚开啊！”
忽然一个少女扑上来，手指甲里满是泥泞，五指紧紧抓着老人的衣角。
刺啦一声，
牛头妖精一锁链抽在少女背上，顿时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流淌浸湿灵田。
少女泪流满面，哭肿了双眼，情绪崩溃到极致。
“既然这么舍不得你爷爷，那么和你爷爷一块去吧。”马面鼻孔喷出白气，一脚踩在少女背上的伤口，疼的少女瞳孔骤然放大，可是那布满泥泞的手掌依然紧紧抓住老人的衣角。
“你们放过她，小孩子不懂事，放过她放过她，我一定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小兰，别哭了，好好活下去……”
老人本来灰败的脸颊变的狰狞起来，犹如被一刀刀刺在心口，疼的浑身颤抖满脸恐惧。
浑浊的眼泪从老人脸上流下，湿透了衣衫湿透了灵田的土壤。
少女的眼泪已经带了血色，干硬的灵田土壤变成泥泞，星星点点的血色犹如燃烧的枫叶。
远远赶来的钟浩还没看见人影，就听见那一声声似乎击打在心灵上的哭泣，眼前恍惚出现流血的眼睛。
拐了一个弯看见爷孙女两，他怒发冲冠，
砰的一声，血直接冲上脑门，钟浩只觉得浑身血液奔流，一步踏出身影如飞，怒吼道：“住手！”
牛头马面脸上的狰狞笑容越来越张狂，看见卑微的人族越是悲惨，他们心头越是解气。
妖族不知被人族奴役多少年，直到出现一位大圣，力挽狂澜扭转乾坤，让人族节节败退。
如今，终于到了他们奴役人族的时候了，这如何不让他们爽快。
“卑贱的家伙，死去吧，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锁链抽在少女背上，可见白骨。
牛头妖精正得意的笑，忽然觉得有风吹过，眼前幻影闪过，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窒息压抑，他一惊，心头莫名恐慌起来。
牛头马面耳边响起一声暴喝，然后就感觉一股无法匹当的巨力落在自己胸膛，噼里啪啦间不知道断了多少骨头，噗嗤一声，好几根断骨从血肉中戳了出来，血淋淋的。
牛头发出惨叫，重重摔在灵田里，然后看见旁边飞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马面。
马面比他更惨，鼻子断了，血流不止，眼睛中满是恐惧。
钟浩戾气十足，几千斤的力量打在牛头马面身上让这两个妖精直接丢了半条命。
他走过去，又是一脚接着一脚踩在牛头马面身上，将这两头妖精生生踩死。
血肉模糊，已分辨不出是牛头的血肉还是马面的血肉。
一片寂静，所有人和妖都吓到了。
众多灵童震惊感激情绪百转千回，一缕缕黄气从他们头上飘出落入钟浩的灵田系统内。
他气血滚动，冷静下来才微微皱眉，觉得事情变得麻烦，但并不是很惊怕担心，自己的种植知识和才能足以让黄大仙憋下这口气。
想要彻底解救这些灵童，最重要的是解救自己，杀死黄大仙是唯一的方法。
魁梧男人赵升恭敬道：“大人，我们这就去挑粪耕植。”
夫妻两下定决心保护这个孩子，要将她生下来，钟浩沉默不语，心中却很无奈。
赵升挑着两个胆子，一个肩膀一个，里面装满沉重的粪便，许云跟在后面朝东三域灵田走去。
“不——她是我的孩子，我是她的母亲，你好狠的心啊，死我也要和她一起死。”许云脸上流露出慈爱的神色，目光带着坚毅和柔软。
这妖精正是那头母牛，看见钟浩躺在摇椅上，神色微变，遥遥对着钟浩行了一礼，然后径直走向名叫许云的女人家门口。
母牛冷淡的点了点头，今天若不是钟浩在这里，她怎么也得和这个男人玩会。
许云温柔抚摸自己的腹部，抬头担忧地看了眼丈夫赵升。
“mua，mua……”
那种眼神看的赵升心中一疼，拳头捏的紧紧地，指甲插入掌心有血液渗出却没有一点察觉。
“好，死，我们一起死，活着不如牲畜，死了也能在一起，我还有什么渴求呢？”
……
纸终究包不住火，到了那一天，孩子生下来也会成为黄大仙的血食。
“打了吧。”赵升痛苦道。
两只气血灵狐虚影犹如两团白色烈焰包裹钟浩的足底。
这灵狐只有九寸大小，气血组成的毛发影影重重模糊不清，一双血色的眸子冷漠幽深，在钟浩走动间，四只狐爪优雅的迈动。
许云的肚子响起孩子小猫呜咽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发出来的。
也许只有一点意识的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命运，在这一刻努力的呼喊着生命的奇迹。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生命特征会越来越明显，而且孩子在二个月就会说话，之后的时间总会闹出更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