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世上没有人学得会
“您要是撂挑子不干了，怕是这国家书法协会也干不下去了，您可是会，长。”
白元庆瞪着眼，说不出话来了。
气了半晌，忽地转过身又看向直播屏幕，默默来了一句：
白元庆看着直播两眼直瞪，胡子被吹得鼓鼓飞起。
刘明口中的言大师言震，他也有所耳闻。
是一个拥有高超且全面的编织技艺，却始终不肯收徒传承的古怪老家伙。
这会长可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他这老师倒好，天天想辞了。
哎，有实力就是任性啊。
……
再看蘑菇屋。
莫飞神情严肃。
“刘教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什么言大师的传人，我也不认识什么言大师。”
这个回答，显然刘老教授一行都没有想到。
“怎么会不是？这分明就是言大师独有的纹样织法！全国上下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会！”
陪同来的中年老师神情激动。
到底还是老教授历经风雨沉得住气。
他一把拉住中年老师的手，一边收起脸上的激动之色问道：
“莫先生，那您能告诉我，这壁挂是从哪里来的吗？”
“我自己织的啊。”莫飞一本正经，神情淡淡。
那不就对了！刘老教授神色不显，继续问道：
“那敢问莫先生，这纹样织法，你是从何处看来或者说学来的？”
“这个我知道！”一旁抱着莫飞大腿的莫醒醒举手想要抢答。
老教授不认识莫醒醒，但看着这可爱伶俐的小姑娘，倒是有天然的好感。
面对莫醒醒的突然插话，也不恼，而是耐心哄着她道：
“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爸织这壁挂帘子的那天，我在场啊！”
莫醒醒昂着小脸，一脸骄傲，仿佛自己见证了什么历史壮举一般。
“爸爸？”
莫飞这才笑笑，抱歉道：“不好意思，这是我女儿醒醒。”
刘老教授点头，看着莫醒醒更是喜欢，又继续耐心问：
“那醒醒，你说说看你都知道什么呀？”
莫醒醒两手往身后一背，眼神看向墙上的壁挂，又像是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当时我和爸爸本来是在附近的海边散步的，看见一个老爷爷抱着一大堆绳子坐在礁石上，一个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我好奇，就让爸爸带我过去看，发现那个老爷爷就在编这样一个帘子。”
“那帘子是编得真好看，我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又美丽的花纹，就问老爷爷能不能教教我。”
说到这里，莫醒醒忍不住又抱紧了莫飞的胳膊，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害怕的事情。
“哇那老爷爷脾气可坏了，我就提了一句，他就骂我们，说我们一看就很笨，看再久都学不会，还说什么……”莫醒醒似是想不起，朝莫飞投去求助的信号。
莫飞会意，顺口一接道：
“说世上没有人学得会。”
莫飞话音刚落，刘老教授就大掌一拍，激动道：
“是了！那一定就是言大师了！”
“言大师曾经给我们开讲座授课演示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
莫飞：……这怪老头还开过课？
刘老教授从一旁接过助理老师递来的手机，指着照片道：
“莫先生，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当时见到的老人？”
莫飞接过手机定睛一看。
还真是他。
难怪脾气这么古怪，原来是身怀技艺的匠人。
刘老教授又继续给莫飞和众人解释道：
“言大师，是国内唯一一位能全面掌握织毯技艺全套工艺的人。”
“我们当年也只有幸邀请言大师来学校做过几次讲座，言大师也现场为我们演示过其中几项独家织法。”
“但因为言大师脾气……嘿嘿。”
刘老教授话说到这里，话头一顿，干笑一声岔过话题去。
“言大师演示的时候从不肯开口讲解，偏偏他织毯手艺极其熟练，手速极快。”
“我们……实在是眼拙手笨，从那以后研究了好几年，都没有成功复制过言大师的织毯纹样。”
刘老教授说得面露尴尬，莫飞却是奇怪：
“可我听何老师说，贵校展览馆里可是展出着好几幅那个老头……呃，言大师的作品。”
“随便拆一幅研究不就好了？”
莫飞云淡风轻的问题，问得美院的老师学生眼皮狠狠一跳。
那可是大师作品！
随便一幅放在市场上少说也是上百万的东西！
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拿来研究用啊。
刘老教授脸上也颇有些尴尬：“莫先生有所不知。”
“言大师的作品，极少有流传于世的。”
“大多作品都在展出面世之后，被言大师……付之一炬。”
“烧了？！”
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冒出这两个字。
就连莫飞也忍不住心里暗自咂舌。
果然是个古怪的老头，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作品，干嘛要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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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口口声声说不收徒，现在身死道消，又突然说有传人了？
还是他看上的莫飞？？
颜子城默默叹口气，继续劝说自家老顽童师父。
“师父，这，可能有点困难，两场研讨会都是国家书法协会举办的，您可是主讲人。”
“老头子和小徒弟比起来，还是小徒弟比较重要。”
“言震的唯一传人？”
“哼，这个刘老头，动作倒是挺快，只是……”
“一个死了的老家伙，也配跟我抢徒弟？啊呸！”
“老师，您这周还有两个研讨会要参加呢，去不了。”
颜子城听得哭笑不得。
这连面都没见过，人家莫飞估计都还不知道您是谁呢，这就开始小徒弟小徒弟的叫了。
也就是师父这样的泰斗能有这样的厚脸皮。
“子城，我们也收拾收拾，去那个什么蘑菇屋里瞧瞧去，去晚了徒弟就没有了。”
颜子城看着说风就是雨的老师，不禁抹了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早晚得把这个破会长辞了。”
颜子城：……
白元庆转身，瞪着自己的大弟子颜子城。
“什么劳什子研讨会，跟一群老头子有什么好讨论的，不去不去，都给我推了！”
白元庆一脸不屑，头也不回就对身边的大弟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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