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军中有奸细
看到顾武这模样，顾云州心里有数了，叹气道:
“爷爷，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但是我还是要问，毕竟这不只是我们一家子的事儿。如果云州军里有这么一个搅屎棍在，万一在同妖族交战中，被自己人使了绊子。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
“他奶奶的，你还教育上我了！”顾武没好气地踹了一脚顾云州的屁股:“什么叫他娘的搅屎棍，你把我云州军当成什么了？”
“这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记得以前我跟你提过的那牛鼻子老道吗？就那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直接劈死了的那货。今天他那老脸哟，都他娘的黑成锅底了。”
顾武兴奋地直拍打着顾云州的肩膀，拍得咚咚直响。
顾云州身子一晃，连忙往后撤了一步，呲牙咧嘴地捂住肩膀。
顾武的眼神微微飘忽着，似是陷入了思索。
“乖孙，你还记得五月前发生的事情吗？”
“五月前？我刚及冠的时候？”顾云州想了想，那时候他不在云州，而是前往了京州，在父母的见证下举行的冠礼。回来之后，便听说爷爷在同妖族的战斗中伤了手臂。不过所幸的是，伤势不重，养了几日就好的差不多了。
“难道，您受伤的那一次……还有什么猫腻？”
“那一次，我是受了埋伏！”顾武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了些许杀意:“那一日，下了大雪，我担心妖族没有了吃食，会骚扰云龙关外的小村子，便排出斥候打探。不久之后，斥候便发现了狼妖的踪迹。”
“当时，他们八个皆有公务。于是，我亲自领兵，自带了一千轻骑兵，欲速战速决。”
“出了云龙关不久，我们还未跟狼妖碰面，便遭遇了伏击——妖族的雪鹰、银狐、白虎三族。当时正值大雪，它们的毛色在雪地中隐蔽地太好。再加上，我们出发的时间、路线，都是临时决定的，为了安全起见，甚至特意绕行了一段路。但是它们，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们的行踪，被云州军中的人出卖了。要不然，必定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妖族这三族的实力，都不算弱。再加上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幸好，轧罗山带着重骑兵及时赶到。要不然，你爷爷我早就没了！”
听到这，顾云州发问了:“所以，您觉得，轧罗山叔叔没有嫌疑？”
“不！”顾武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孩子，记住了。你可以信任任何人，但是，心里永远要带着一些怀疑。我们跟文人不同，只要不惹天怒，他们最多不过身败名裂。但我们这些丘八，一个不小心，死的可就不只是自己，还有跟着你的万千将士。”
“轧罗山，的确来救我了。但是有没有可能，是他故意为之？骗取我的信任？他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是一个蛮族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觉得他真的会是看起来这么单纯吗？”
“公孙起，我倒是不太怀疑。他的脑子比刀子好使，但在云州军中，光靠脑子可没法获得军心。就算我们爷俩死了，云州军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顾云州听出了顾武的言外之意:“所以，您最怀疑的，其实是子云叔，对吧。”
这种情况下，最该怀疑的是什么人？
他们爷俩死了，谁获得的好处最多，谁的嫌疑便最大。
“没错，军中支持陈雄的人不在少数，如果我们爷俩都死了，按照他在军中的威望，云州军大概率会改姓陈。”顾武沉声道。
“只可惜啊，防不胜防。再加上，那一次的事情太过突然，也根本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直到你出事的那晚，老子才确定，肯定是有人动手脚了。”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小子从前就根木头，如果说，你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给迷惑了，我信。被女色迷惑？不可能！”
“不过现在，我在冥界，也帮不了你什么。剩下的，只能你自己去慢慢查了。”
“你死了没关系，下来之后咱爷孙俩作伴。但是云州军，不能落到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手中，懂不懂！”
这老爷子手劲真大！
娘的，这是什么破梦。梦里怎么还会疼啊。
他看那八将，也都是当自己的子侄看待。
可若是这些人中有人对他和他的孙子下手，又如何不让他感到悲哀。
听到这句话，顾云州心里有数了。
“有用，可太他妈有用了。”
看着顾云州这模样，顾武有些不屑地说道:“看你那样，老子都没用力，都没见血有什么疼的？想当年，老子挨了几十刀，在敌军阵中照样杀了整整两个时辰，在万军中杀了数个来回，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什么时候喊过疼？”
顾云州眨了眨眼:“两个时辰不眨眼，您眼睛干吗？”
顾武的脸抽了抽，似是想说什么，纠结了许久，终究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您是怀疑，那八位叔叔？”
顾云州的脸皮又抽了抽，眼中闪过了一丝悲哀，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那脸上的皱纹，好像又要深了许多。
云州八将，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在军中便是他的左膀右臂。嗯……八条手臂，因此当初还有人笑称他是个八臂王爷。
这臭小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着调？
“开个玩笑嘛。对了，爷爷。”顾云州收起那吊儿郎当的的模样，正色道:“我听雪儿姐说，云州军中有人图谋不轨，您猜到是谁了吗？”
顾云州摸了摸屁股，腆着脸笑了笑，连忙又问道:
“爷爷，您觉得，八位叔叔中谁最有嫌疑。还有，您当初又发现了什么？”
“你个臭小子，本来开开心心的，你偏要说这种烦躁的破事！”
“军中，能有这么大能耐，敢给我们爷孙俩下套的，还能有几个？”
顾武眼睛一瞪，不可置信道:“老子跟你说我杀人不眨眼，你问我眼睛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