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落凡尘终
没什么好后悔的，弱肉强食，世界本就如此！
申尚狠狠想到，又在路过那个小丑身边时他猛然生出强烈的恶意，他狠狠踹了一脚陪小丑玩耍的雪白生灵。
“呜——”雪白生灵发出声哀鸣，逐渐失去气息。
远远望见那堪称奇观的巨型摩天轮，陈佑其仿佛闻到童年的麦芽糖香味，乔弦的脸上也有了些表情，她出神地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陈佑其瞥见缓缓驶过的飞艇，它正放映全息广告，广告代言人也是一位鲛姬，只不过举手投足间都充满养尊处优的气息。
几番欲言又止后，陈佑其选择沉默，拍了拍燕世全的肩膀道：“这些天辛苦你了，和我们一起去逛逛吧，我请客。”
燕世全也目睹了这一幕，回想起龙门司长的嘱托，灵力瞬间以最大功率流转，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上士。
但陈佑其按住了他。
糟糕。燕世全小心翼翼地转头，见“烛龙上仙”眼神冰冷，一字一顿地轻声问：
“小白招惹你了吗，你就要杀死它？”
申尚感受着众人的敢怒不敢言，越发感到快意，于是转头看向说话的人，一抹银白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她是？
申尚呼吸一滞，仔细打量起乔弦。
原来她不是璇公主，可她们真的好像。。。
我要得到她。
连“维持秩序”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申尚下定决心，很快便想好计划，眼神轻蔑地看向陈佑其，一语双关地叫骂：
“畜生！敢挡我的路！”
他又贪婪地打量捧着珀丝花的乔弦，同样一语双关地道：“好美的花。”
陈佑其感受着身边少女的难过和不安，长长呼出口气，然后当着申尚的面掏出“龙灵”呼叫敖烈，接通后却不立刻说话，敖烈的声音从“龙灵”传出：
“道友找我？”
“道友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不要乱来。”
申尚轻哼一声，好整以暇地等待“戴面具的家伙”把电话打完。
很好。陈佑其点点头，缓缓开口：
“有个神庭军官仗着自己是炼气士，不仅辱骂我，还想把我的守誓人抢走。”
“我能杀了他吗？”
敖烈反问：“他是龙族吗？”
“不太像。”陈佑其仔细观察申尚的双角，有些拿不准，便把“龙灵”对准陌生军官。
申尚和全息投影中的敖烈四目相对，惊疑不定地问：
“阁下是？”
敖烈似乎松了口气，轻描淡写地道：“仆从而已。”
他顿了顿，对申尚露出嘲讽的笑容，“道友想杀，那就杀了吧。”
“收到。”
陈佑其挂断通信，顿时觉得念头通达不少，在申尚的注视下，他摘掉了面具。
人**头接耳起来。
“喂，他好像是新闻里说的那个大罗？”
“都愣着干嘛，快开直播啊。”
“你们疯啦？大罗神仙要打架，还不赶紧跑？”
人们再也顾不上排队，纷纷远离麻烦的中心，稍微跑远后又忍不住停了下来，继续围观。
陈佑其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陌生的军官，“你的名字？”
申尚认出了这位“烛龙上仙”，呆呆地道：“我叫申尚。”
陈佑其举起“烛焰”对准他，“申尚，你还有话要说吗？”
申尚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想杀我？！
“等等！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第一反应是用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吓住对方。
陈佑其配合地问：“你是谁？”
申尚咬紧牙关，指着不知所措的小丑父子，威胁道：
“我是申氏家族的继承人，如果我有事，他们也活不成！”
见对方不说话，申尚以为他服软了，先是后怕，接着狂喜：
世人太高看大罗了，背景和地位才是一切！
陈佑其看着正朝自己走来的敖璇，心情复杂：她怎么来了？
敖璇眯着眼，视线在陈佑其和乔弦之间徘徊一会，才走到他面前打个招呼：
“陈佑。。。上仙好久不见。”
她又看了看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小丑父子，眼神躲闪的申尚，还有陈佑其手里的淡金色毫光，隐约明白了什么，微笑请求道：
“看来我的部下犯了错误，他会受到处分的，可以先把那个放下吗？”
陈佑其依旧举着“烛焰”，平静地问：“你知道他刚刚对我说了什么？”
敖璇沉默一会后环顾四周的围观者，提醒道：
“无论如何，上仙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违反神庭律例，那样对大家都不好。”
陈佑其深深地打量一眼敖璇和申尚的神庭制服，似在疑惑又似在叹息：
“龙族也好神庭也好，怎么都喜欢用无辜者威胁我呢？”
敖璇从这叹息中闻到某种危险的气息，连忙拦在陈佑其和申尚之间，轻声道：
“放过他这一次吧，算我求你。”
听到敖璇恳求的话语，申尚猛然瞪大双眼，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你不用求他。你怎么可以求他？！
申尚涨红着脸看向陈佑其，无视敖璇警告的眼神，恨恨地道：
“上仙还是冷静点吧，为了一条畜生挑战神庭，不值得。”
话音刚落，陈佑其直接“飞”到申尚身后，认真地说：
“我提三个问题。不答或者答错，就死。”
不要。敖璇想补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而陈佑其已经开始发问了：
“其一，你是不是想抢走那个少女？”
申尚本想保持强硬，但直觉告诉他那样做真的会死，他只好艰难地回答：
“是。”
陈佑其点点头，继续问：
“其二，我杀了你，神庭真会为你报仇吗？”
申尚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太狂妄了，心虚地道：
“不会。”
陈佑其用了很久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其三，你说申氏家族会报复那对父子，真的假的？”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申尚被恐惧和懊悔扼住喉咙，徒劳张合着嘴。
“上仙！”燕世全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劝阻道：
“我会把这件事汇报给司长，我们会给您满意的答复。”
陈佑其与他对视，自嘲地问：“如果不满意，我又能怎样呢？”
燕世全无言以对，最后劝了一句：“您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对。”
陈佑其想起在第二星区拯救的幸存者们，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错，我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但想想毕叔阿、乔弦还有自己的境遇，陈佑其收回了“烛焰”，也收起了所有的“衔烛”，残忍地捏了捏拳头。
游乐园的入口回荡着炼狱般的景象。
良久后，陈佑其在无数镜头前高举手中染血的神庭制服，接着把它扔了回去，重新将“烛焰”对准申尚，冷漠道：
“记得告诉你的申氏家族，是你害死了他们。”
“那怎么好意思呢。”燕世全嘴上说不要，还是接过了陈佑其递给他的舞会面具。
见等待入园的队伍排出很远，他从怀里摸出绘有神龙形象的证件，“上仙请稍等。”
为了摆脱心中隐隐的负罪感，申尚与乔士源谈妥“合作”细节后，独自驱车来到“笑笑鱼”游乐园，希望在这里找到一丝慰藉。
等待入园的队伍很长，但作为神庭体系的“高层”，申尚不用排队，他拿出自己的证件越过排队的人，每一步都带着浓浓优越感。
钱货两清后，小丑先生摆出各种肢体动作，毛茸茸的小动物也默契地跳来跳去，这当然算不上才艺表演，但看着玩耍的一人一兽，心情真的会愉悦起来。
比起游乐园，“笑笑鱼”更像是一座城市。
陈佑其拦住他，带着乔弦排在队伍最后。
尽管用舞会面具遮住半张脸，乔弦的美丽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发现她身边还站着陈佑其，大家的注意力又放回手里的图灵。
或许是真想买花，或许是出于同情，亦或抵挡不住撸一把毛茸茸萌物的诱惑，人们很乐意照顾父子俩的生意，等两人走到队伍末尾时，花篮里的存货所剩无几。
陈佑其试探着摸摸雪白生灵的尾巴，它便转过身来，用头蹭自己的手。
真可爱。
。。。。。。。。。。
队伍前方传来吆喝声，陈佑其好奇地用“烛照”看去：
那是一位打扮成小丑的大叔，他手里还牵着一位男孩，男孩手里又提着花篮，应该是父子，介于狐狸和小熊之间的雪白动物跟在父子身后。
“小白！”男孩抱着它哭了出来。
听到他悲伤的哭声，人们心中涌出怒气，可看看那人身上的神庭制服，没敢说什么，男孩的父亲害怕惹出事端，只能红着眼安慰自己的孩子。
陈佑其对小丑先生微笑道：“剩下的都帮我包起来吧。”
“谢谢您。”
“刚摘的珀丝花，买花还送才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