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地下城
他赶到了小区伊红兵家的那栋断楼，伊红兵实验爆炸，以为自己失败了，但他不知道这种错误成果却近乎拯救了一座城市的人。遗憾而终，后人在此遗泽中幸存。
敬了一个礼，芜球从物纳符中取出摩托车，离开小区，开进了大学。
进入工程教学楼，找到吴柯，他从物纳符中取出了一个在矿业展览会中找到的悬臂式隧道掘进机、一个隧道掘进机的展览头部，他需要吴柯设计制造出一个岩石层的掘进机。
他们如同瘟疫一般，以极其凄惨的姿态，向堵在申城出口的人传递了一个显而易见的消息——军队又败了，金陵去不了了。
聚集的人群哄散又聚集，最后躲在远处观看。
军人深低着头，一副无力、衰弱、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孩的样子，有些年轻的军人甚至在低声地啜泣。
“功率与速度要求呢？”
“每小时至少两公里吧！能做到吗？”
“动力不是问题，但是材料跟不上。”
“先设计，材料我来想办法。掩盖火热石工作元气波动的方法找到了吗？”
“火热石如果在地下数百米深的地方工作，深厚的土层可以隔绝到几乎无法感受到元气波动的程度。在申城中阳光时代建立的一个中微子实验室就非常符合这样的要求。可以将发电机移动到那里。”
中微子因为穿透性能太强，远超其他粒子。在地下深处，除了中徽子之外，大部分其他粒子都因为土壤层的隔绝衰减掉了。固而中微子实验室一般建立在地下。
为了快速提高科研生产速度，芜球使用纳元符将最近的火力发电站中的十万千瓦级发电机组与工程教学楼的更大功率的蒸气机都搬到了中徽子实验室。吴柯在上次测试发电成功后就一直在设计建设更高功率的蒸汽机。
中微子实验室的一个房间内，挂在墙上的挂钟指在了七点的位置，在发电设施都配置好之后，吴柯拿出了一盒血红色的一升装的能量液，放在蒸汽机的能量盒内。
其他研究员打开了蒸汽机的开关，火热石发热将水烧到了三百多度，安全阀也开始工作之时，蒸汽带着巨力推动了活塞，活塞通过连杆带动一个轮盘转动，再由变速箱将动力传导入发电机，这时发电机的转子开始转动，越来越快，发出清扬高昂的声音，慢慢的输出端变绿，电能通过变压器降压后，点亮了整个实验室。
从中微子实验室的发电厂发出的电也通过高压变电器传送到了大学的工厂中，工程教学楼开始设计芜球需要的岩石层级别的掘进机。
申城大撤退也让芜球的工厂元气大伤，据章寒珊说有些工人回金陵的时候偷走了几件虫甲，而更严重的是工人的流失。
面包虫工厂经过几轮扩张，已经占据了整整一栋教学楼，若非因为撤离原因导致饲料不够，还能快速增长。面包虫工厂也形成了一个生态圈，很多人通过寻找面包虫的饲料而活下来，而这也导致大学附近是愿意前往金陵的人最少的地方。
虫甲工厂有一半人走了，还有一半留了下来，他们到了大学之后依旧从事老本行工作，已有数个专家加入了虫甲工厂，设计新的战甲。
芜球组织了一场会议，核心人员参与，议定今后的发展规划。
在会议中，他惊讶地看到了苏簌竟然也在。
一番梳洗过后，她换上了大学中某个学院的校服，这个老女人竟然也能给人一种青涩的小女人才有的羞涩与灵动，又蕴藏着成熟妇女才具备的引诱与狐媚特性，更有着高级精英的自信与落落大方，芜球不得不承认她的吸引力很大。
芜球将看向了荷苍雪，示意她解释一下。
荷苍雪：“我将她们送给工厂经理就没管了。”
王晓君：“她说她是你的女人，我就带过来了！”
苏簌深低着头，一副已经承认了的羞涩样子。其他人的目光在这两个人之间来回移动，有些人满怀嫉妒地看着那个女人。
当初的话芜球早忘了，没想到她当作了“事实”，替自己谋取福利。若真给了机会，只怕过不了多久，所有工厂都是她的了吧！但会议现场，他也不能打自己的脸，只好默认，毕竟当初他说得可是相当霸道！
“我准备建造一个地下岩石层的掘进机，然后在虫子到了的时候可以躲进去，也可以挖一条直通金陵的路，你们可以从地下逃到金陵。”
“机器还在建造中，先说下后期如何做。”
众人心中一喜，竟然还有这种躲避虫子办法。
王晓君看着芜球问道：“我们现在拥有可让一千人吃一个星期的面包虫。如果电力充足，人工淀粉生产实验成功后可以尝试打造生产线。从地下挖掘需要准备多少食物？”
“可以先做实验，只要实验成功，立刻配制生产线，只靠面包虫绝对不够。”
王晓君：“学校走了很多人，我们很缺人；学校护卫队几乎全走了，安保现在有很大的问题！居民撤退之后，面包虫工厂现在很缺饲料。”
“饲料上我可以再提供一万多只虫子尸体，再用一段时间应该可以。新来的二十多个士兵可以组成安保的骨干，虫甲工厂原来的保安也加入进去，再招一些普通工人在面包虫工厂工作，这件事荷苍雪可以做吗？”
荷苍雪：“行。”
吴柯：“我需要合格的材料，目前材料强度不够，建造掘进机还需要大量的高性能材料，我们计划采用超高压蒸汽式涡轴发动机作为掘进机的动力源，需要符合强度要求的涡轮轴、切割岩石的切割刀具、耐高温高压的叶片。”
“电力不行吗？”
吴柯：“普通蒸汽机功率不够，除非有常温超导材料，否则达不到你要的速度。”
“掘进机岩石切割头用金钢石如何？”
吴柯：“金钢石应该可以，但是满足你需要速度的掘进机只能是隧道掘进机，我们并没有在地壳岩石层掘进的经验，即便是金钢石，也有被损坏的可能，工作时需要有足够的备用零件。更重要的是高性能的涡轮轴，没有这个东西，几乎无法制作。”
“先设计，轴的问题以后解决。如果改造能量液基地的金钢石实验设备，能否大批量制作足够大的金钢石？”
伊正：“我们已经能够精心打造力场强度均匀分布的高温高压环境，只要能源足够，可以生产大量的金钢石，但是大块的金钢石的切割有很大的问题，我们也不会。”
“切割刀具外形你设计出来，我来解决。”他准备通过战甲符设计战刀的方式制造一些机床上需要的切割刀具。
“在地下挖洞如何定位？如何保证方向正确？有没有成熟的技术？”
吴柯：“附近有一位电子工程系的牛人，他做过地下挖矿的自动导航系统的设计，还没有走，可以请他过来帮忙。”
“……”
苏簌看着面前的那个霸道地“占有自己”的男人，又看到这一场别开生面的会议，她才知道他竟然已经在申城有了这么大的、“不起眼”的势力，可是他又为什么一定要去金陵呢？
苏簌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是要打造地下城吗？”
“缺人，缺科技，地下城打造不了，最多打造一个地下的避难所。”
地下城的建设，依靠的绝对不是铁锹、锄头、锤子，依靠的不是人的数量，人力穷尽也无法建设一个地下城，需要的是只能是重工、科技、暗能量以及通信定位。普通人力在这种工程面前是累赘，而不是资源！
申城什么都没有，大学中的老师教授走了一大半，留下的也只有大小猫三两只。不仅如此，管理组织人员也是奇缺无比，几乎没有什么高级人才，完全从沿海的国际化大都市变成了一个内地乡镇。
苏簌：“有地下设计图吗？有没有工程规划？”
芜球愣了一下，也就一个地下避难所而已，要什么工程规划？
“如果你能拿出这些东西，我们不妨按照它来做。”
苏簌这才发现这个芜球竟然对于这两个东西完全不在意，其他人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只能悻悻地闭嘴沉默，不再说话。如果在阳光时代，这两点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现在她也没有人可用。
然而这次会议结束之后，竟然有好几个建筑系的老人过来找她，他们都是因为身体原因去不了金陵而被迫留下的。末日到来的时候，他们失去了养老金，也失去了尊严，但地下城建设的项目，他们认为自己有能力做点什么。
苏簌本就只是问一下，没想到就这么给自己找了一份活。
面对这种情况，她只好全都收了，又在大学中找到了一个CAD电子教学室，通电之后开始设计地下避难所的设计图。
人员被分成了两组：一组建筑设计，一组地下避难所规划。
规划小组设计出了一个总长三万公里的地下居民区隧道的分布，而隧道将是所有难民前期的生活区。
建筑设计师依据城市规划图，设计出了地下城市的重要工厂的设计图，包括能量液工厂、战甲工厂、食物工厂、面包虫养殖工厂、地下学校、地下兵营等等，而据说钢铁厂也在设计中。
所谓的地下避难所被苏簌改名为地下城。
当这份些庞大的图示被苏簌拿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地下城共三十五层，每一层都是棒状螺旋的形状，十个悬臂，每个旋臂一百公里，从中心向外，略有一点向上倾斜的角度，利于排污。悬臂与悬臂之间间隔一百米，也便于扩展与建立居民生活空间。
星形结构虽然好，但是星型结构各个地方的压强分布不够均匀，有向内部坍缩的迹象，而这种规则分布的棒状螺旋形状，可以使用更久的时间，因为同向性能很好，也具备一定的抗地震能力。
地下层共三十五层，每两层之间相隔一百米，第一层在地下四百米，第二层在地下五百米，依次下移，第三十五层在地下三千八百米
地下城居民区共三十层，第一层到每十五层，第十九层到第三十三层都是居民层，居民区总计隧道长度三万公里。
棒状螺旋中心如同草履虫一样，是一种长长的不太正规的椭圆形，草履虫边缘即螺旋中心的内环，旋臂入口就均匀分布在内环上。两端在等腰直角三角形的三个点分别分出三个旋臂，中央左右两边对称分别分出两个旋臂。
在地下城中央有几个特殊的区域，分别是上层教育活动区、交通区、下层教育活动区。分别在第十六、十七、十八层。
又有两个同样外形的工业区，在三十四层与三十五层，只是一个与居民区一样，另一个隧道则更粗。
所苏簌据说，可以将一千万人装进去，每个人可以得到一个长三米的隧道横向空间，如果是避难，去掉通道、管道后，还能够有足够的生活空间；如果是生活，则需要在隧道两侧打造自己的窑洞，间隔占据三米的空间，也恰好足够人群居住。
“三万公里？假如是两公里每小时，算一万五千小时，不眠不休每天二十个小时工作，也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建造完成。”芜球内心算了一下建造出这个地下城需要的时间，内心颤抖恐惧，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打击报复来得这么快！
这还是只有隧道，没有算上居民区生活需要的窑洞。
芜球看得苏簌心理七上八下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而其他人则默默地看着芜球，他们认为这个方案很好，也希望能够通过。
他们看向芜球这一队人的目光中有好奇，有期待，有恐惧，有怜悯，有失望，但是惟独没有尊重。
“芜队长，我们怎么办？”四周的如鼠群的目光令苏簌这个女强人也害怕起来。
带着猫去了原租房小区的地下仓库，在地下仓库的一个私密隔间，确认了备份的复印版古书与二阶物纳符依旧安全存在。
在原租房小区，他惊讶地发现虫甲工厂的CEO章寒珊竟然还没走，便让她带着所有工人、保安到大学中去。
看着照片上的家人头像，他的心里也平静不少，也不再暴虐地要向某些人复仇。
第二天，这个不足三十人的队伍走进了申城，没有欢呼，没有掌声，没有期待。
“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我不是你的女人吗？”
芜球打开路边的几辆车的车门，从物纳符中取出汽油加入，让荷苍雪带他们这队残军进入面包虫工厂所在的大学。
而在卫生间中，他发现了一只小奶猫，正是家里那只母猫的崽，可能是搬家过程中被落下的。四天没吃东西，已经饿得不成样子，几乎要死了。
芜球从物纳符中取出奶粉，用热水冲泡了一点，倒在一个杯子中。
芜球抓住小奶猫，让它靠近奶水，小口小口地舔食起来。
“请不要动我的女儿，我，我可以的！”
“那你们不更该离开吗？还跟着我干什么？”
“这是外星人的工具，就算有技术在你面前，你也学不会，我需要的掘进机不需要矿石运输卡车。”
吴柯对这种可以随时取放物品的东西非常好奇，但在芜球解释后没再多问。
芜球进入了他在军家属小区所在的家，在那里他找到了妻子留给他的信，大意是说已经去了金陵，要他好好生活及保护自己，并让他快点去找他们。
另外还有几张最新的照片。
“你以为我会对你这个老阿姨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