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宁古塔当差

走到梧桐坊时，坊间正排着几个长长的队伍在领着午饭。看的出来，很多都是拖家带口的领，基本上有一个在工地干活的，就敢把全家人都拉来领午饭。反正这事戴忠良也不管，见戴忠良不管这事，下面的管事就更不会管，反正用的也不是自己的粮食。泰昌号在大家的心目中不仅是大善人，也是属于人傻钱多的那一种。

“戴领催，您也来啦。吃了吗？要不也来点玉米排骨汤？”掌勺的何三宝，是梧桐坊开建之前，戴忠良从宁古塔城乞丐堆里找来的大厨。

那天戴忠良问这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最大的梦想是什么，乞丐说是吃饱。所以戴忠良草率的就给了乞丐一份神圣的职业，厨师，因为当大厨绝对的能吃饱。从此这个大厨对戴忠良那是感恩戴德，敢为戴忠良上刀山下火海，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算是戴忠良在梧桐坊的耳目之一。当然，这样的耳目在梧桐坊没有五百，也有三百。让戴忠良对梧桐坊时刻的了如指掌。

“主事，后院也没有泰昌号的人。”

随着一个个手下的汇报，苏察哈尔灿明白，泰昌号的人真的不在这里。

掌柜的心里也很奇怪，明明中午泰昌号的人回来了，怎么现在却都消失不见了。不过客人的事，掌柜并不打算插手其中。所以掌柜面上一如平常。

周围的民众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再一看自己碗里的清汤寡肉，瞬间都不香了。不过谁叫戴忠良是戴忠良呢，所以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囔不平。

“过分了。给我半碗汤就行，我就想尝尝你熬的汤够不够味，再说我像是没吃过肉的吗？”戴忠良无语的说道，主要是周围这么多人盯着，戴忠良也希望尽可能的把肉多留一些。

何三宝从善如流的把碗里的肉都倒入了锅里，真的就是打了半碗的汤。毕竟熟悉戴忠良的脾性，这位爷可真的不缺肉吃。有时候闲暇聊天的时候还说起过要减肥。乖乖，这是人说的吗？

戴忠良捧起碗，嗅了嗅，真香。

平常给工人吃的，基本就是一碗汤，一碗干饭，还有一份小菜。汤不是固定的，可能今天玉米排骨汤，明天就是白萝卜排骨汤，后天土豆排骨汤基本上五天里不带重样的，五天后又是一个轮回。至于戴忠良为何情有独钟排骨，那也是因为就这玩意有营养，炖出来又香又好吃。毕竟骨头这玩意，在戴忠良的印象里好像是补钙的。

小菜也三五不时的变，可能是一块腐乳，可能是小捧花生米，运气好还会是一勺豆瓣酱。至于一碗干饭则是固定之数，一个人就是只能打一碗饭，所以一开始大肚汉们全部是把饭打的高高的，后来所有人甭管吃不吃的下都是照葫芦画瓢。

而为了防止有人多次来打饭，戴忠良也是煞费苦心。最终想到用筷子来解决。就是在早上或者下午出工前都会发每人一双筷子。领饭的时候，管饭的凭筷子打一份饭，打完饭菜后会有一人把筷子给掰折。毕竟这也不影响吃饭。而且在用餐结束后，筷子会专门收拢在一个地方，第二天还能当柴烧。至于筷子来源，戴忠良只要两天，就能用两个月。

至今戴忠良在城中还有五处秘密存放的宅子，这是除戴忠良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汤入口后，戴忠良还是很满意的，有后世的水准了。自己挑的厨师还真的对得起厨师这个身份。

难道他们去了砖厂？苏察哈尔灿心中猜测道。不过今晚这里是真的住不了了，只能重新找一家客栈了。

等苏察哈尔灿等人走后，掌柜又叫伙计在客栈找了一番，还真的没有找到泰昌号的客人。不过衣服包裹都还在。

与众人告辞后，戴忠良决定去梧桐坊的工地再看看，主要是去检查粮食还是否够用。毕竟下雨之后，就一直没有亲自去看过了。

宁古塔城原本居民不过六千余人，这两个月以后，人口是一下暴增到过万了。如果没有戴忠良三五不时的凭空变多粮食，那是绝对支撑不到现在的。除此之外，也有极少一部分是委托别的商队从别的地方运粮进来的。总不可能连点掩饰都没有吧。

“多谢忠良兄弟了。”

“主事，楼上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掌柜喃喃着。幸好泰昌号的人提前给了房钱，所以就算不告而别，掌柜也无所谓。

次日，苏察哈尔灿留了两人继续监视三喜客栈，还派了两人前往砖厂。自己则带着两人打听起了戴忠良。

看着远去的温达，剩余的几位笔帖式真的是感慨万千啊。没想到过年之后就有两位笔帖式去京城大展拳脚了。这见效的确是比金山省的功劳来的快啊！

另一个笔帖式和瑛也凑了过来，说道：“忠良兄弟，你也别忘了我啊。”

“好说，好说。”

至于莾嘉跟舒亮都志不在此，也就没有说话。莾嘉是志不在此，更多的是属于武人的性格，可干不了县令的活。舒亮是自觉年龄有些大了，不想再折腾了，按部就班就好。

几日之前的那一顿饭，姚以荣再次献出了三千两银子。得到银钱的温达，立即开启了启程之路，那是一刻都不想呆在宁古塔。所有诸事收拾妥当后，准备进京跑官的时候，却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漂泊大雨，就此耽误了几天，雨过天晴后也不能马上上路啊，这又是耽搁了几天。算了算日子，今天总算是一个好日子了。

没有文人的作诗吟赋，只有朋友，同僚间的寒暄告别。

戴忠良点了点头，也想尝尝这小子的手艺长进了没有。

何三宝连忙左手拿起一个大碗，右手拿大勺在锅里专捞排骨。如果是别人，一大碗了顶多一片玉米，一个排骨，剩下全是汤。但是给戴忠良那是一点汤，剩下全是排骨。

“忠良老弟，什么时候让我们与泰昌号的掌柜也喝上一场啊？”法保觉得自己也等不了了。心里也很羡慕孙塔，但想着金山的事，还不觉得什么，自己可以等，但温达就真的没想到了，这么不声不响的就从泰昌号里搞到了银子。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戴忠良心里这么想着，但是面上还是拍着胸口说道：“没问题，等下我就让人去请。”

与此同时西关门外的大石桥上，戴忠良等人一行，则是在为温达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