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宁古塔当差

“小爷，我是伙计小高。楼下有人找你，说是从三喜客栈过来的，是否要见上一面？”

“我马上下来”

……

自从贺六走后，韦朝算是在砖厂一朝权在手，一开始还是战战兢兢的做事。但是七八天过后就开始任人唯亲了，安插了好几个亲戚进入了砖厂。但坏事也是随之而来，这帮亲戚开始在砖厂里偷偷倒卖粮食。

当韦朝得知的时候，六百石大米已经剩下了不到三百石。这让韦朝吓得立马来到宁古塔城找泰昌号的人请罪。毕竟这种事情想要逃避根本不可能。但是在三喜客栈扑空后，就立马来到了十里清风客栈。

一见到戴忠良，韦朝顿时痛哭流涕道：“戴领催，戴小爷，您可要救救老朽我啊！”

隔日苏灿便满载而归的回京城了。

送走了苏灿，正当戴忠良松了一口气，想要回村里的时候。协领一道诏令把戴忠良召进了协领府。

协领府，偏厅。

巴赛合上了书，说道：“怎么？京中的贵人走了？”

“协领大人，您知道？”戴忠良灿灿道。实在没想到这点事还惊动了巴赛，更主要的是自己还没禀告过。

“啪！”巴赛把书扔在了桌上。

戴忠良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幸好，良好的素质让戴忠良瞬间稳住了。

巴赛很满意戴忠良的反应，笑道：“说说吧，是京中哪家的贵人？”

这能说吗？说了自己可就得罪雍亲王了。雍亲王是什么人？康熙老爷子都评价自己的儿子喜怒不定。秋后算账的事那是做的相当漂亮啊。

别看现在在京城里的雍亲王正表现的兄友弟恭，露出和善的面容。但知晓历史的戴忠良可不敢轻掠虎须。

见戴忠良默然不语，巴赛面容渐渐冷了下来。“怎么？不能说？”

戴忠良只得硬着头皮发麻，说道：“贵人贵不可言。”

贵不可言？巴赛琢磨了这四个字。能称得上这四个字的除了皇帝，就是几位阿哥了。一想到这里，巴赛就一脸玩味的看着戴忠良。没想到区区一个领催也敢不知死活的参与到夺嫡之中。

戴忠良也没想到，就自己这‘贵不可言’四个字就让巴赛一下联想到了夺嫡大战。

冷静下来后的巴赛说道：“这件事我就当没看见过。”

“多谢协领大人。”

“但是戴忠良，我劝你一句，有些事情有可为有可不为。知道我之前在哪里任职吗？”

“知道，之前大人是在京城步军营里任协领。”

“康熙四十四年，我从镶蓝旗佐领升任步军营协领，在步军营里我那是如履薄冰啊！知道康熙四十七年发生了什么吗？”

“知道，太子被废。”

“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又复立的吗？”

“知道，康熙四十八年。”

“知道太子是什么时候又被废的吗？”

“知道，康熙五十一年。”

“也是那一年，我调到了这里担任协领。”巴赛感慨的说道。

这一问一答，让戴忠良想到协领该不会以为自己所说的贵人是废太子胤礽吧！

不对，应该猜不到。那这是在敲打自己了。

自古以来夺嫡大战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要么赢了通吃，要么输了赔的底朝天。更甚者是血溅五步。像唐代的李世民与李建成何止是五步。现在的情况也绝不输于那时。

再一联想到巴赛是康熙五十一年调出京城的，就不由让戴忠良多想了，也许这位也参与到了夺嫡大战中，可能站错位置才被平调到了这里。难道他是太子的人？

一时间，戴忠良也搞不清巴赛的真实意图。

久久见戴忠良没有反应，巴赛无奈的挥挥手，让其退了出去。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当戴忠良快要走出屋子的时候，巴赛忍不住又说道：“记住我说的话。”

出了协领府，戴忠良紧皱眉头的来到了预备仓。心中想着想把此事跟莾嘉交流交流，但路上一想又不对，这事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绝对不能找第二个人来参谋参谋。如果自己有师爷在就好了，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正巧，莾嘉推开门，就瞧见了院子里的戴忠良。“稀客啊！”

“莾嘉兄，别来无恙啊！”自从送别了温达，戴忠良也就没来过副都统衙门了。

戴忠良也是一头雾水，对着贺六使了一个眼色。

贺六连忙搀扶起了韦朝。“韦师傅，砖厂我可是交给了泰昌号的白主事了，你这就算有事，也该找白主事去啊。”

这时，客栈的伙计在书房外敲了敲门。

“是谁？”

“山里的猎户？”戴忠良所说的显然是指那些没有入籍的流民。

由于有粘杆处的人在城里，戴忠良这几天也没有回家。收到苏灿邀请的时候，戴忠良和贺六正接待着韦朝。

“贺主事，我刚去了三喜客栈，白主事都已经十多天没去了。而且泰昌号的人也有几天没去了。”

“说吧，怎么回事？”看韦朝这狼狈的模样，戴忠良就知道这事不会小。

“只有一百两出头。”韦朝羞愧的说道。

韦朝也听懂了戴忠良的意有所指，点头回答道：“是，所以他们都是象征性的收一点钱。”

“慷他人之慨，好人都让你做了。”戴忠良想起来，上次就是这老家伙自己带头送粮食的，勉强说的过去。现在是他亲戚以两成价格往外贩粮。还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韦朝忐忑不安的站立着，也很是羞愧。

“戴领催，我就是想着帮帮家里的亲戚，真没想到他们的胆子敢这么大啊！如果知道他们是这样的脾性，我说什么也不会帮他们的。”

“卖粮食的钱呢？追回了多少？”

对于韦朝的处置，戴忠良只能高高的抬起手，轻轻的落下。毕竟这个人能耐还是有的。贺六再一次执掌了砖厂。

夜间，苏灿在飘香院宴请了戴忠良。宴席之上两人都表现出了其乐融融的样子。你来我往的也是宾主尽欢。

幸亏戴忠良有复制屋，否则得被气死。三百石上好的粮食就卖了一百两出头。

韦朝继续道：“戴领催，他们也是看别人可怜，一时心肠软了点。”终归还是亲戚，韦朝还是想帮一把。

韦朝当下便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