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by天空

里面一片安静。

周巡慢慢地沿着楼梯走向八楼。

虽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但津港这种大都市里加班、堵车各种外在因素的影响下，能在六七点钟到家的并不算太多。

周巡还算是幸运的——操，这他妈算是幸运——8楼，也就是周巡楼上的邻居是对退休在家的老夫妇。

这楼里见过周巡的人并不多，见过两次以上的就寥寥无几。

试了试有点生锈的缓台围栏的牢固程度，周巡两手抓着栅栏，探身从8楼翻下去，滑进了自家的空调外机缓台。

6到8楼之间的那堵墙后就是周巡他家。

“你是……小周？”楼上这对老夫妇——他们属于特别热情好客的热心群众那一伙儿的，也就他们能把周巡这业主的名儿和真人对上。但对的也不瓷实——中的老头推了推老花镜，疑惑地问。他的表情说明，见到周巡敲门，他还挺惊讶。

“诶，是我，大爷。那什么，我忘带钥匙了，能从您家窗户爬下去吗？”周巡也挂上了亲切友好的笑容，“您看，我家里又没别人儿。”他尽量显着人畜无害地露出一口小白牙，就像谁家的乖孩子。

文文静静？

客厅里没开灯，房间外的各种混杂的光线穿过落地窗，投进了客厅地板上，就在这模糊的光线下，周巡能看到，他家本就不算整洁的空间此刻更显得拥挤——所有柜门、房门都敞开着，像是在迎接着什么。

到了晚上，七八楼的高度上夜风还真的有点大——就像八楼那老爷子说的。

而空调外机缓台的栅栏高度差不多就在周巡膝盖处，根本一点保护作用都起不到，而假如跟空调外机挤在一起时他一旦失去平衡，这玩意儿还妥妥的得是个令他折下去的帮凶。

“大爷您忘了，我就是警察。”周巡笑了笑，“我们常干这个。对了，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我几个朋友来家里玩儿，没吵着您吧？”一边往客厅窗户走，周支队长一边不动声色地问。

“是你朋友来玩儿啊？”老爷子不是很满意地开了口，“我还以为哪家搬家呢，噼里啪啦的。下午这么大动静还行，晚上可不能这么着……小周你看你文文静静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群闹腾的朋友呢？这朋友啊，也分好赖，你们小年青的要多跟那些上进的来往，少跟没正事儿的一起玩儿。”

对，是文静。周巡想起自己要么就不在家，在家就喝的烂醉在床上——或者地上——挺尸，能不文静吗？

“诶，诶，您说的对，今后不跟他们一起玩儿。”周巡眯着眼打开窗子，向楼下探身看去，口里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老爷子。“您老放心，今后绝对不会再往来了。”说着，他踏出窗子，灵巧地跳上了摆放空调外机的缓台。

“快进快进！”老爷子同样挺亲切，“哎呀，从窗户爬太危险了，要不报警找开锁公司吧？你看这天也黑了，外边儿风又大，别出事儿。”他好心劝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