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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沉思录

第26章画牢囚心

郭忠声闻言转过脸来,左右寻望,果不见其老三的身影,突然闭住的双眼一滴滴伤心的泪水滑落而下,浸湿了枕头。

下一刻,就跟受到了一次巨大的打击,甚是伤心,声息渐弱,仍旧不死心地呼唤,改为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三,三……”

中午吃饭,家人在喂郭忠声吃饭时,饭给递到嘴边,就不急不慢地咀嚼几下,勺子含水便再咽几口水,虽然吃得不多,但还可以勉强吃一些东西。

刚迈出家门,便听见身后:

“哐啷!”

一声巨响的用力关门声。

其实老伴,在兄妹六个当中,最喜爱的却是老三,最偏向的也是老三,因为脾气相投,性格相仿,作派神似,非常像另一个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是发生在郭忠声年轻时候的事情。

亲兄弟二人,郭忠声与郭少宇,不顾血亲,因庄户(就是宅基地)立场相悖,龃龉不合,互生仇怨,一度矛盾激化,后致大打出手,郭忠声绰起铁叉站于自家房顶,指着对面的亲弟弟,大骂道:

“你再敢入我家门,我就卸你一条大腿。”

另一边郭少宇站在自己家的房顶,手持一把菜刀,威胁道:“你再敢从我家门前过,我他妈的,就一刀砍死你。”

郭忠声闻言,面露阴狠之色,叫嚣道:“你再敢从我们家门前过,我就一杈子戳死你。”

郭少宇怒火更旺,瞄准对方的身子,一种马上就将菜刀仍出的动作,喊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让你惨死当场,明年地今日便是你得祭日。”

亲兄弟二人虽未刀叉相残,兵戈相接,但反复争斗不下十几回合。

偶尔相逢见面,犹临大敌,似乎有深仇大恨,血海深仇,周围邻居见此情况,恐避不及,急匆匆回家躲避,恐怕失手把自己打伤。

亲兄弟二人,走远后皆小声嘟嘟,各怀异心,各自辱骂对方。

但在村民的心中却自毁形象,虽然那个年代,也有很多打架骂街的现象发生,却都是邻里之间,或者是老一辈遗留下来的前仇旧怨,可是根本没有一家是亲兄弟打闹的。

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看笑话吗?

真可谓是煮豆燃萁,实乃骨肉相残,家门不幸,成为一段嘲讽佳话。

郭忠声年轻的时候,刚烈直率一根筋的牛脾气,与老三是如出一辙,所以就非常偏爱他。

此时,刘慧娟一脸威严,严词厉语,恼火道:“你俩真是没用,连个人都搞不定。

在这个屋子里,实在是心如刀绞,妈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今夜我就去老六家住一晚,你俩就在这守着,陪着你爹尽些孝心。

我让你们也尝一尝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看你们是否能听出些什么吗?”

夜幕降临,部分人各自回家,就只留下兄弟二人留守伺候,端饭喂汤,一筷一勺递进,父亲吃饭艰难,但勉强下咽。

饭毕,父亲也不休息睡觉!

继续叽里咕噜地絮叨,呼叫不止,不停地咕哝:“三,三,三……。”

就跟和尚打木鱼,张嘴念经似的。

一开始还可以忍受,浑身刺痒,心里不舒服。

但是时间一长,便忍受不住,开始坐立不安,如锥在背。

再后来,到凌晨一点,就演变成了一种恐怖行为,就跟念魂似的,非常渗人胆怯!

兄弟二人纷纷跑出屋外,偷偷抹泪。

到后半夜,凌晨三四点,父亲也不闭口,也不睡觉。

兄弟二人的内心好似在伤口上撒盐般疼痛,实乃是一种现场版直播的一种煎熬,估计与病人化疗差不多,会杀死很多好细胞。

一夜无话,兄弟二人,深知家父其意思,从执念之中却悟透了一个道理。

父爱如山,孩子是父母的一切,爱大于仇恨,爱更会超越仇恨。

想念一个人的滋味是父亲的一种重生

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在兄弟二人来说是一种目标。

想念一个人原来是一种动力。

想念的力量原来是无穷大。

这种意念和执念,深深的烙印在兄弟二人的脑海。

家父仍旧不死心,若不见人,便不咽气。兄弟二人,内心思量,酸甜苦辣自尝其腹,如噬唇血,难不成逼父亲放弃吧!

谁能张出这个口,谁敢去做?

这种丧尽天良,有损德行地事情,其大大的残忍和不孝,良心绝对会受到内心的自我谴责,这种心灵鞭挞,灵魂拷打,一辈子会活在蛊虫之噬,万蚁噬咬,此乃灵魂煎熬之地狱啊。

择日,终见天亮,简单吃些食物,便匆匆上路,第二次踏上寻兄弟之旅。

当再次出现面前,老三便冷脸相向,傲慢偏激地说:“不是早告诉你们啦,不回就是不回!

多说无益,走吧!我们不欢迎。”

老三说着就要关门,根本就不让兄弟二人进屋。

兄弟二人,见老三冷血无情,惨遭再拒,便当场跪在老三身前:“三哥,家父不走,非要见你一面。

昨晚我俩陪伴一夜,守了一夜,整晚呼叫你。

你跟我们回家,亲自去现场听一听,见一见吧,你自己去感受一下!

三哥,你若不回家,太残忍啦!

兄弟二人求你啦!我们给你磕头啦!

咚咚磕头的声响,求求你跟我们回家吧!呜呜……。”

老三媳妇张溪秀,观此情况,严词犀利,一针见血地道:“今日你若回家,咱们便离婚!

如若不信?我现在便从楼上跳下去,他们有难处,特来登门相认,找你帮忙,咱们有难处,流落街头,没钱没房子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早干什么去啦?你今日若跟他们回去,我就死给你看!

从今以后,你就彻彻底底的见不到我们娘三啦!”

郭天海从未见媳妇如此发狠,又以命相逼迫,昂求道“媳妇,我这兄弟二人,再次前来请求?

家父快不行了。

我这兄弟二人,当着你我的面,都这样了,就让我回去吧!”

郭天海面对这个三面环刀的局面,如刀架在脖颈,左右逼迫,实在是热锅上的蚂蚁,火上烤人心,不知如何是好?

张溪秀见丈夫,正在低头反复琢磨,便知道丈夫已经动心了,遂嗖的一下,跑到阳台打开窗户,登上台面,头伸出屋外,便要轻生跳楼,哭诉道:

“我不活啦!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你别拦着我,你去吧!

回来后再给我,办丧事收尸!”

老三见状,迅速一把抱住对方,使出吃奶的力气,就往屋内拉扯相拽!

张溪秀嘴下就犹如发动机似的,嗡嗡地响个不停:“他们太没人情味啦!

女儿危在旦夕,父母连同一帮兄弟姐妹们,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捐钱捐物,救我女儿性命?

若不是娘家纷纷捐款急凑,哪来的救命钱?

说不定就只剩下一个女儿啦!

咱们露宿街头,无家可归地时候,兄妹几人在哪里呢?

谁管过你?

你去吧!

回来就给我收尸吧!

啊,啊连连哭恸。”

郭天海见媳妇伤心欲绝,跳楼轻生,吓得一身冷汗,浑身哆嗦:“媳妇,不要再闹啦!

放心吧,我不回家啦!

我说到做到。

你若离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哥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现在这个情况!

你们快回吧!

你们再逼我,非闹出人命不可!”

兄弟两人眼见如此,便站起身体,悻悻离去,向楼下走去,容颜似乎老了十岁,内心犹如被打碎了苦胆,一番百般感慨,内心喳喳咕哝的牢骚满腹。

这是啥事啊!

这个媳妇以命掣肘,欲求死相拒绝。

郭天佑便熄灭念头,深知对方回家无望,在楼道里大声嚷嚷,警告老三:

“若家父遗愿未了,抱憾而终,咱们就永远不见!

村里人们也不容你,如果在村里让我看到你!

我第一个拿起菜刀,把你打出村外。”

兄弟二人,深知难以交差,便陷入了深深地自责、自骂之中,一种挫败感,失败感占据主导地位,实乃是步入了一座迷宫!

思想及灵魂来回徘徊奔跑,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原谅自己的出口,情感无处发泄,这就是不是画地为牢,囚禁了自己的心,找不到原谅自己的借口。

紧随其后,老三怒喝一声:“不许再来了。”

真可谓是,关门甚急响,吓人一哆嗦,最后一句话,内心透骨凉。

郭天佑触景生情,伤心落泪,自觉对不住父亲,连这一点小要求,也没有促成父亲的遗愿,愧疚道:“爹啊,儿子不孝!”

老大跪在父亲身前,连续扇自己耳光,哭诉道:“我们一点用都没有,没有本事把老三给您带回来,是我们愧对你,我们错了。”

刘慧娟内心暗想,他们兄弟两个根本就没有把人给带回来,悲哀陡升,伤心至极,挥泪如雨,涕泣涟涟。

话完站了起来,就拉住老六手臂,相拥而出,恨恨而去!

兄弟二人,一路上低头丧气,失望透顶,老大骂一句,老六就接一句,骂来骂去,全是老三的缺点:

“不义不孝,两年不见,犟劲又升级啦!

返回的路上兄弟二人忧虑重重,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来来!你们俩,给我进屋,现在由你们俩个,亲自来给父亲解释清楚?

我可于心不忍,张不开这个口。”

将兄弟俩人用力的推进了屋,看见父亲干瘦如柴,越发瘦弱,身形槁枯如柴,睁着眼睛,瞪向房顶,仍旧在一直断断续续地,不停地呼喊:“老三,老三,老三……。”

老六,对对!你说的太精辟了!畜生都不如,父亲脑子真是糊涂透顶,你说非要见老三这么个破玩意干啥?”

“哎!大哥!你说咱们怎么向家母交待啊!若父亲见不到老三的身影,肯定会伤心欲绝,再一气之下,受到刺激,恐怕就真的咽气啦!”

刘慧娟却在一旁暗中察言观色,深知老伴其意,他这是不见老三,就嘴喊个不停,更不会咽气。

非要强忍着,强撑下去。

返回家后,母亲刘慧娟,见俩人低头不语,便知大事不妙?

开始内心不敢相信,随即跑到大门外,非要一探究竟,探着脑袋左窥右望,始终见不到一个人影,终于明白,又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是啊,老大!他以前吧!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如今,火车头也无用。毫无人情味可言?倒像是一头冷血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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