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马

端起这有些年头的土窑春，王劣马有些感慨。

数日前还是被人呼来唤去的店家小二，转眼也可以到了对着别人嚷嚷的地步，一丝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两人不停举起装酒瓷碗，对着鲜香牛肉大快朵颐。

不知为何，王朝北方边关之地，每年的寒风暴雪，总在大年初三前后骤然而止。

每年大年初三雪停之时，与这千里奔袭而至的昭告天下年号的宦官，到底何方先到来这一话题，总是边关市井百姓喜闻乐见的欢喜谈资。

掰着指头算算，这寒风吹不了几日了。想罢是年长了，时日可变短了些罢？

听见身后传来一年迈口音的老者言语。便回头看个究竟。

“咱们脚底下踩着的这片土地唉，便是这朝宆王朝的天下哩！”

只听见一书生打扮的白发老者，手握着一壶劣等米酒，一只脚踩在长木椅上，口水讲的是漫天飞舞。

王墨二人坐在一旁的四方桌边，听到这一番话，王劣马不禁有些好奇道：“墨炀，这咱们这天下可是真叫朝宆王朝？”

只见那对面那张麻子脸似笑非笑，对着劣马努了努嘴：“你听听呗，这老头话可在理。”

“这天下啊！可是分成三部分哩！一块是咱们这朝宆王朝，幅员辽阔，纵横四海。南北边境一边大雪封山，一边四季艳阳！”

“你们可知，这除了咱朝宆王朝，这天下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地方不？”

话毕，老头朝着嘴中灌了一口酒，顿了顿，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开始缓缓道来。

“咱们这天下，还有极北之地的游牧民族，据闻这些个游牧民族的骑兵，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哩！”

“这几年战事不断，闹得帝都里头坐龙椅的那位可是不安的很啊！”

“不仅如此，王朝东边还有着前朝留下的藩王割据之地，曾闻这些前朝诸侯，手握三十万大军，便自立门户，划地为王，这兜兜转转几十载，也不知道发展到何等地步了。”

回了回神，望向门外云色渐暗，想必时辰不早了。这酒楼离着四五十里外的的兴武镖局山门，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连夜奔袭，这在悍匪猖獗的边关之地可是一个禁忌。

唤来小二，从袖中捻出些碎银，二人并行走出酒楼，略微整理一下马鞍两侧悬挂的吃食而后接过马夫手中的缰绳，二人上马准备离开。

见不远处竟有一片人群，群情鼎沸，不知吆喝着什么。

王劣马右手拽着缰绳，调转马头，朝着人群慢悠悠地行进着。

四周人头攒动，那垒起的五丈巨石擂台，擂台一侧，一白袍男子持枪而立，一头墨发披散而下随风飘舞。

而擂台另一端，有一人半跪，右膝触于石擂之上，左手紧握黑色刀鞘，远观大约四尺左右，右手握紧麻布裹紧的刀柄，乱麻编制而成的衣服上流出几缕鲜血！

眼见白袍男子所持银枪枪尖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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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红色血光，麻衣男子身上伤势便是由这白袍男子造成的。

白袍男子动了！

只见白袍男子右脚朝着地面猛然一跺！借力顺势朝前奔袭而去！银枪顺着大臂甩向身前！枪尖直指素衣男子！

枪出如龙！

血色枪尖卷带着白袍男子的漫天杀机奔袭而来！

素衣男子依旧半跪于地面，头颅微微抬起，目光紧盯着奔袭而来的银枪枪尖！

五丈！

四丈！

三丈！

只见枪尖直冲男子头颅而去！围观之人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如西瓜炸裂一般的血腥场景！

素衣男子也动了！

嗡——

古铜刀锋自墨色刀鞘中猛然抽出！

刹那间！利刃出鞘的刀鸣声激荡而出！响彻天地间！

素衣男子左腿半跪，右脚踏出，右手刀向前一递！刀尖朝着枪头直刺过去！

针尖对麦芒！

此时白袍男子手臂一旋，原本直冲素衣男子头颅的银枪急转而下！

直刺转劈砍！

下一刻，枪头便要划开肚皮，素衣男子血撒擂台！

说时迟那时快！素袍男子左腿一蹬，手腕一转，刀刃在左，手腕在右，顺势向上劈去！

白袍男子神色一凝，神色并未表现出慌张，手腕一拧，想将下压的银枪拉回，可惜为时已晚！

银枪撞长刀！

刀刃猛然劈在枪杆之上！

咔擦！

长刀卷刃，枪杆断裂！

只见得白袍男子握枪之手一松，素衣男子用力一挑！挑的那断裂的枪头朝着擂台外激射而去！！

枪头竟朝着王劣马激射而去！

可王劣马的鞋靴不知为何卡在了马匹的脚蹬之上！

王劣马霎那间脸色苍白如死灰！

眼见枪头极速飞来！紧盯着枪头的眸中瞳孔紧缩！

绝境！绝境！绝境！

（本章完）

.

今年可是王老头故去之年，怎么说也要去坟头祭拜一下，年初一就去祭拜一下吧。

王劣马仰头望向漫天飞雪，孩童时期同王老头嬉戏场景仍是历历在目。

“小二！来两壶烧好的土窑春！”

墨炀手里端着一个瓷碟，里面是新鲜出炉的牛肉，走到桌旁落座。

矮马飞驰，转眼之间，二人来到这边陲县城之中最大的酒楼——醉仙殿。

“大雪白袍裹边关，冬雪寒风止初三。”

不知你是否怨我？

不知你是否依旧安好？

言罢，将那洗刷多次的锈烂铁剑负于身后，跑向马廊，骑上马便同墨家小子下山去了。

还未入殿内，只见不远处人头攒动，是不是传出些许喝彩声，这让王劣马有些想要去围观。

可眼下小二已经牵起两匹马朝着马棚走去，只好作罢。

墨炀一来到酒楼，便开始与店家商量着置办吃食，王劣马只好在酒楼首层内的诺大膳厅中寻了个四方桌，挥挥手喊道：

墨炀依旧穿着他那一身黑不溜秋的袍子，过来招呼劣马去城里置办些过年要用的吃食。

裹了裹镖局新发的羊皮裘子，眨了眨那也不知继承于谁的丹凤眸子，劣马晃了晃脑瓜，随口应答几声。

刚放下瓷碗，王劣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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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一双阴沉如海的眸子正缓缓注视着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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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边享享福，人间终归寒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