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第一剑

他们面对的仿佛不是越军，而是地狱里的鬼魂。

胜玉公主一边震惊，一边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楚要离沉默着。

王孙雒也愣住了。

只听这群赤裸的人突然高呼。

“为越国而战！”

虽然面无表情。

但嘴唇上下打颤，竟然流下了泪水。

她自然不会看那群赤裸的尸体。

只瞧着他的眼睛。

“你……你怎么……怎么会哭啊？”

吴军一个个倒下，阵型大乱。

越军越来越多，杀声越来越猛。

他仿佛没听到，也没注意到。

只听阖闾一声大喝：“收兵！”

王辇倒转。

吴军撤退。

越军乘势追击。

只见灵姑浮大喝而出，手持巨阙剑，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王孙雒见灵姑浮，欲上前交手。

不料被越军围住，身不由己。

灵姑浮瞧着阖闾的王辇，在万军丛中追赶而去。

“阖闾老贼休走！”

胜玉公主见那名越军将领势不可挡，追击着阖闾，不由得尖叫起来：“啊……父王……”

她往山下跑去。

楚要离反应过来时，她已去得远了。

便跟了过去。

王孙雒拼命杀退周围的越军，浑身是血，然后追击灵姑浮。

阖闾的王辇有士卒驾驭。

他叫士卒全力打马奔逃。

只听身后灵姑浮的声音不断传来：“哪里跑！阖闾哪里跑！”

伯嚭跟在王辇后面，急命身旁几名护卫上前阻挡，自己随王辇去了。

几个护卫上前，均被灵姑浮斩落马下。

奔到无人区。

厮杀声已逐渐远去。

阖闾身边只剩伯嚭和驾马的士卒。

灵姑浮的马真快。

很快便追至王辇之后，相距不足一丈。

伯嚭吓得忙勒马停住，顺势掉下马。

灵姑浮从他身旁奔过。

没过多久，王孙雒也追过去了。

灵姑浮待与王辇持平，一跃上王辇，挥剑杀死驾马的士卒。

阖闾吓得面目全非。

灵姑浮正欲一剑要其性命。

不料前面的马匹突然跌倒。

王辇翻转。

灵姑浮的阖闾同时从王辇上落下地。

阖闾年老力衰，摔这一下哪里那么快站得起？

但见灵姑浮挥剑而来。

急忙之下，伸脚去挡，被削掉了两根脚趾。

鲜血洒在灵姑浮脸上。

阖闾痛叫，再无抵抗之力。

恰在此时，王孙雒赶到。

一剑直劈灵姑浮头顶。

灵姑浮反应也快，闪过。

但也来不及，头顶稍稍被划破一道伤口。

头髻也掉落。

灵姑浮披散着头发，鲜血自头顶直流而下，顺着脸颊流过下巴。

整个人都恍惚，一时之间找不到东南西北。

王孙雒见阖闾痛苦地躺在地上，其右脚不停抽搐。

于是提阖闾上马，离去。

这时，伯嚭也赶到，从灵姑浮身旁惊险的掠过。

灵姑浮反应过来时，阖闾等人已去远了。

他擦拭着额头的血。

却还在不停地流。

忽听一人高呼：“父王，父王……”

只见旁边山坡上跑下来一名女子。

胜玉公主。

她跑到灵姑浮身前，说：“你看到我父王没有？”

灵姑浮皱眉：“你父王？莫非你是阖闾之女？”

胜玉公主认出眼前这人正是刚才追击王辇的越军将领，吓得连忙转身而逃。

灵姑浮哪里肯放过？

揪住她头发，冷哼：“既然你是吴国公主，抓你回去定有大用！”

不料胜玉公主在灵姑浮手上重重咬了一口。

灵姑浮无奈放开手。

胜玉公主撒腿就跑。

灵姑浮趁其没跑几步，施展轻功，跃至其身前……

情急之下，一剑刺去。

胜玉公主丝毫不会武功，情急之下躲闪，仍被刺中……

正中左胸。

“啊……”

灵姑浮抽出剑。

胜玉公主倒地，抚着左胸，嘴里喷血，痛苦不堪。

灵姑浮说：“既然你不识时务，就别怪本将无情！”

这时，一人飞身而来。

一脚踢飞了灵姑浮。

楚要离。

他将胜玉公主抱在怀中，不停呼唤，但她已晕厥过去。

见她伤口在胸部，不好查看，便想带她赶紧离开。

灵姑浮突然叫住：“楚要离！”

楚要离慢慢放下胜玉公主，起身面对灵姑浮。

灵姑浮说：“你可知她是谁……她是吴国的公主？”

楚要离淡淡回答：“我知道。”

“此战阖闾大败，若是将她留在越国，阖闾便不敢向我越国复仇。”

“我知道。”

“那你为何阻止我？”

楚要离垂眼，沉默。

灵姑浮瞧了他许久，又瞧了瞧地上的胜玉公主。

“楚要离，难道你当真背叛了越国？”

楚要离眼睛突然如剑一般瞪着灵姑浮。

灵姑浮冷笑：“被我说中了，对吧？”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不怕被人耻笑吗？”

“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哪怕是一个女人，也有可能影响整个国家的兴衰存亡……你难道忘了靖婉公主？吴国人是如何对她的？”

“你把阖闾怎样了？”

“我断了他两根脚趾，现在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楚要离沉默许久，说：“不管怎么样，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带走她。”

灵姑浮瞪着他，说：“看来你是决心要与越国为敌……”

楚要离不想再搭话，转身，想抱起胜玉公主离开……

不料灵姑浮突然从背后偷袭。

他已有感应，闪过。

接连又闪过灵姑浮几招。

灵姑浮大喝：“楚要离，今日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就带着这个吴国公主随我回越国。”

“我不想杀你……更不会让你把她带回越国。”

灵姑浮大怒，继续向楚要离出手。

楚要离虽手握胜邪，但并无还击之意。

接连闪过十余招，被步步紧逼。

灵姑浮下手越来越狠，毫无留情之意。

又过几招。

灵姑浮一剑划破楚要离左肩。

仍不停手。

直至最后灵姑浮已下杀招。

楚要离眼看迎面刺来的一剑已快要触及自己喉咙……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得出手……

剑光！

只需要一束剑光！

灵姑浮整个人僵住。

巨阙落地！

胜邪刺入灵姑浮喉咙，透出后颈。

“为越国，死无憾！”

“为越国……死无憾！”

只见越军去而复返，冲向吴军，把吴军杀得一片大乱。

而吴军竟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着来得太突然，太直接。

山谷中虽有千万人，但这一刻突然陷入死寂。

叫罢，数十名赤裸的男壮士皆挥剑刎颈。

叫声整齐，动作整齐。

就在这群自刎的壮士倒下的同时，原先败逃的越军突然又杀了出来。

王孙雒等完全没防备。

况且见自刎的壮士如此血性，不由得为他们的气势所震慑。

胜玉公主缓缓睁开眼。

他们连倒下的姿势和速度都是同等的。

王孙雒及吴军将士无不震惊。

她看楚要离。

见他目不转睛地瞧着那群赤裸的尸体。

越军亦仿佛从天而降，从地而出。

踏着地上赤裸的尸体直扑王孙雒及吴军。

鲜血霎时洒遍整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