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端倪
汹涌的往事淹没了源稚生的大脑。
原来平时这么不起眼的樱竟然占据自己生命中这么重要的一部分。
他无声地笑了笑，庆幸这种时刻樱还在自己身边，他无法想象失去樱的一天。
源稚生现在状态很糟糕，浑身虚弱，樱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一下伤口，扶着樱的肩膀还能勉强行走。
他的视野一片模糊，眼球充斥的紫黑色的毛细血管。
心脏疯狂鼓动将鲜血输送至全身，如果现在有人拿普通人的血压计给他，估计最后的数值能惊动整个医学界。
“樱好温柔，少主你什么时候娶樱回家”
源稚生脑海里胡思乱想着，脑海里又蹦出那个二百五徐小川的声音，这句话他这几天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过多少遍了。
此刻他看着樱好看的侧脸，突然内心微微一动。
说起来他好像很少一起跟樱一起单独吃过饭，每次要不是跟夜叉他们一起聚餐，要不就是他一个人吃饭，樱在旁边给他念各种任务报告。
他记得东京好像还有一家不错的法餐厅，环境不错，食物也颇具特色。
关键是.......一桌最多接待两个客人。
还没等他张开嘴邀请樱，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喂老大，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浑身是血的夜叉和乌鸦拿着砍刀从小树林中钻了出来，身后是满是面目全非的草木。
显然这个两个莽夫在杂草野树找不到路，硬生生砍了一条出来。
“老大，我就知道你没事，我们樱的电话就赶过来了，那个中二小子被我们扔到车里了。”
夜叉看到源稚生没事傻笑地上前想上去给樱帮手，乌鸦一脚踢在夜叉的小腿上，示意他懂点眼色。
这种时候需要上去帮手吗？
你脑子里都长的都是肌肉吗？
一男一女刚从血海尸山里杀出来，身上的血都还是热的，肩搭着肩。
老大头都快挨到樱脸上了，不是要接吻就是要说两句掏心掏肺一类的话，说不定借着杀死侍的劲儿表个白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你现在上去要帮忙。
“干什么，还不上来帮手。”源稚生想自己脸肯定是红的。
“哈伊。”
听到源稚生喊话，夜叉才上前将源稚生从樱的肩膀上接了过来。
“这件事是人为的，有人将这些死侍运到了我们身边。”
乌鸦上前，手里是几张彩印照片。
照片里的是一辆大型的货运汽车，图片通过辉夜姬修补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汽车在路上行驶的时候路上斑斑点点的水渍。
驾驶员带着帽子和口罩，总是刻意的背对着摄像头，拍不清样子。
源稚生和徐小川吸引大部分死侍，他和夜叉解决了几只落单的死侍后也没闲着。
现在山下一个由执行局精英组成的百人小队已经将整座山包围，本家的超级电脑今夜也超负荷运转，庞大的黑道机器在今夜全面启动。
所有跟本家的帮派成员和官员都在家待命，每个人的电话必须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接听。
如果有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东京所有的出入口的关卡的警力大大增加。
赌场，风俗店所有灰色产业都不对外服务，今夜男人们无欢可寻。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
谋杀的对象是本家的太子，
还是在东京！
“这种大型货车在东京不会很多，让辉夜姬查，找相关官员调来所有货车属人信息。”源稚生接过乌鸦手中的照片。
“车也查到了，人也查到了。”
“田中原太，49岁，曾因为刑事犯罪入狱十九年，靠父母的祖业买了辆二手货车拉海产品。”
“但这个人在黑道生意上非常活跃。”
“一个货车司机还能跟黑道扯上关系？”
源稚生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着照片里那位穿着背心带着金丝眼镜的货车司机。
一块泛黄的毛巾搭在他的肩膀上，满脸疲惫，生活的重担吞噬了他的发际线，剩余的几根残毛杂乱的搭在脑袋上。
如果不是他左手只有三个手指，源稚生很难想到长相这么老实的人能跟黑道产生关系。
“说是运送海产品，其实只要钱给够什么都送，无论是被肢解的尸体，还是成吨重的违禁化学药品，还是哪个变态从印度买来的幼女。”
“三天前，有人通过中间人联系他运送一批尸体，但是没有告诉他具体位置。”
“本来田中原太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很少接陌生人的活，但是买家提前支付了他一大笔订金。”
“今天晚上他将装有死侍的集装箱整个卸在火锅店附近后，就迅速开往港区的海边，应该买家承诺他有蛇船可以接他出国。”
“买家那么谨慎的人，应该不会让他活着出国吧。”
源稚生拿出一根烟，夜叉给他点上火，泛着红光的烟头在夜里忽明忽灭。
他已经猜到故事的结局，这种事每天都在东京发生，多的是雇凶杀人的客户最后将凶手一起杀掉，大部分死者都是因为大额订金冲昏头的愣头青。
“我们最终发现他的时候，是在港区的某一处偏僻的海岸线上，他的车厢内被人到进了将近一百加仑的煤油，车和人烧的都只剩下一个架子。”
“不仅如此，他的全家加上中间人的全家，全部在一夜之间横死街头，关于买家的信息连辉夜姬都没查到。”
“我猜到了。”源稚生摆了摆手，示意乌鸦不必多说。
“不过....”
乌鸦手里捏着最后一张报告犹豫了一下。
“除了关于司机的信息我还额外留了个心眼，按说老大你现在这么虚弱有些话我不太方便说，更何况是跟家族团结有关的话，但是这涉及到老大你的人身安危.....”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源稚生伸手夺过乌鸦手中皱皱巴巴的报告。
那是一份土样分析报告，上面显示轮胎内的泥土样本分别来自港区，市内还有.....关东，尾部的落款是某个不知名的小机构。
“这份文件哪来的，落款为什么不是辉夜姬？”
源稚生皱眉，心里隐隐约约有不好的预感。
“这份文件是我私下收集的路上车辙样本，然后托人拿到朋友的公司化验的，辉夜姬的追踪流程里根本没有这一项。”
“会不会是辉夜姬出错了，这么重要的环节都能漏？毕竟是才兴起没几年的人工智能，到底还是不能跟卡塞尔学院本部的诺玛相比。”
“不，以前每一次任务的时候都有这个流程，但是这次有人修改了辉夜姬的底层逻辑，故意掩盖这一份重要信息。”
“什么意思？”
“老大.....是家族里面有人在整你，而且是很上面的人。”
乌鸦说罢后头低得很深不敢看源稚生第二眼。
“我知道了，这事不要跟外人说。”源稚生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最后一个问题，徐小川呢，他不应该跟你们一起吗？”源稚生看到只有乌鸦两个人来接应问道。
“徐小川？”乌鸦重复了一遍然后又面色古怪地回复道
“他被警察抓了。”
经过再三考虑源稚生才决定动用这种超级言灵，因为这种言灵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王权”会在一瞬间就抽走释放者的全部生命力。
言灵的等级从来都不是越高越好，越高端的言灵对血统要求越高，对身体的复核也越大。
源稚生说自己喜欢漂亮女孩，樱问他喜欢哪种漂亮女孩时他又答不上来，她就变得每种漂亮女孩都能扮演，从穿着jk的青春少女到身穿西装的高冷秘书，总有一款适合你。
因为源稚生喜欢开快车，所以樱开车也是满分。
源稚生察觉到了樱的异常，虽然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但是还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又没有下雨，山上也没有流水，水滴声只有一种可能。
“樱，还好吗？”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A级混血种使用王权，现在可能因为高血压造成的大量脑出血不治身亡了。
跟一般人的想象不同，血统评级低的也能拥有高端言灵，血统评级高的也可能拥有低端言灵。
事实上她的状态并不比源稚生好多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加起来几十处，伤口深的地方甚至还能见到森森白骨。
“我没事”樱仰着脸仍顶着源稚生的身体往前走。
看着樱倔犟的脸，源稚生心里忽然有种平静的感觉。
樱就是这种一根筋的笨蛋啊，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是这种笨蛋。
“没事，我还好。”
樱努力支撑着身体，承担着源稚生大部分重量。
或许那个时候他应该也身处险境，但是如果樱在身边的话，两人还能相视笑笑，如果是樱的花应该会很美吧。
死不可怕，只是太孤单。
这些伤口加起来足够让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疼晕过去，但是樱就这么咬牙硬挺着。
“坐一会儿吧，死侍应该死完了。”
只不过同一言灵对在不同的使用者手里威力大不相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