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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请上座之岁岁长安

第8章 昏迷

却说殷繁一回了西厂便叫了热水。

殷繁坐在桌前,猛灌了两杯热茶,这才感觉身体好受了些许,他低敛着眉眼,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见状忙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头上的汗,眼中满是心疼。

那一刻,宁沉钧的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他可真的是她的好皇弟啊!把大权交给一个宦官,他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自古宦官乱政者不在少数,哪一次不是害的朝中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皇上莫不是要做那遗臭万年的昏君不成?年少时润修也曾教过皇上,何为国之本、君之道,也算得上是您的半个授业恩师,而今皇上就是拿这样的为君之道给润修看的吗?”

“干爹息怒,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小太监笑嘻嘻地给殷繁捏肩,心中自然知道干爹没有同他真的生气。

小太监叫殷复,今年刚十四岁,是殷繁唯一收下的干儿子。两年前这小子得罪了一个黄门老太监,被人打了一顿后扔在了宫道上,也算是他命大,幸好遇到了出宫的殷繁,殷繁一时心软便把他带回了西厂。

其实殷繁并不觉得自己于他有多大的恩情,两年来没给他赏过东西,也没给过他任何职位,反倒是这小子整天干爹长干爹短的叫了这么长时间。

十四岁的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殷繁身边没什么人,旁的人大多当他是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这小子整天脚不沾地地忙前忙后跟着他。

殷繁伸手在人脑袋上撸了一把,算不上多温柔多亲昵的动作,却可以让素来景仰他的殷复受宠若惊好几天。

“没事,咱家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就别瞎操心了……你现在去司正司跑一趟,让六品女官天音来见咱家。”

“是。”

殷复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门响了一声,殷繁靠在桌前一手死死地按着绞得生疼的腹部,这才敢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阴柔俊美的脸庞几乎是一下子变得惨白。

这残破的身子,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爷,水备好了。”

“嗯。”

半个时辰后,天音跟着殷复到了西厂,这时殷繁也已经沐浴完了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屋里喝茶。

“司正司掌司天音,叩见厂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

天音面无表情地起身,合身的官服将挺拔的腰身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曲线。

“司正司六品女官?咱家记得,你之前是在长乐宫伺候的,十年前长公主殿下离宫后,你便被调到了浣洗局,在那里待了两年后被之前的赵大人调到了司正司任职,咱家说的可对?”

殷繁轻眯着一双狭长上挑的眸子半压迫性地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女子,他的手习惯性地轻轻转着手中小巧的白玉茶杯,唇角勾起的弧度莫名令人脊背发寒。

“回厂公话,确实如此,不过,虽然说赵大人是属下的恩人,但厂公却也对属下有着莫大的恩情,三年前是您提了属下做掌司,这份恩情属下当铭记一生。厂公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属下去做,属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的命是赵辛词救的,官是殷繁给的,所以不论她愿不愿意,她这个人都和西厂这个是非之地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其实她并不了解殷繁这个人,只知道他的手段比之之前的赵大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表忠心一向是最不会踩雷的谈话方式。

天音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却已经位极人臣的少年,心下却半点都不敢松懈。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殷繁勾着一边唇角,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心下好笑,没想到那人教出来的人居然这般世故圆滑,真的是……和其主子一个德行,没来由的惹人厌!

“倒也是个会说话的,那咱家现在让你回到你主子身边伺候,你可愿?如果你愿意,咱家可以帮你……”

自古烈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六岁被亲生爹娘卖进宫里,一进宫便服侍在当时最得宠的主子身边,没受过半点磋磨。主子年岁不大,性格乖张,脾气不好甚至是极差,但对她们这些身边人却是极好。主子给了她名字,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在那两年里,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所有人宠爱的对象,可是从那天起,她的家没了。

那一年,她十岁,眼睁睁地看着主子被人带走,无能为力。

她也哭过,绝望过,在浣洗局受尽折磨的那两年里,不止一次想到过死。这十年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做梦都想回到主子身边,天音姐姐和天星姐姐都在,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过去种种仅仅是一场噩梦罢了。

乔润修,字守玉,齐恩侯府少侯爷,曾经是长乐公主未来的驸马。

宁枧岁气狠了,说出来的话又狠又伤人,竟是连乔润修都提了。

——

一回长乐宫,宁枧岁就吐了血,两眼一闭头一歪不省人事。可是急坏了一众大大小小的侍女奴才。

这十年,身处地狱的不只是你。

宁枧岁怒喝一声,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手,气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宁沉钧被她怒气难扼的样子吓住了,他看了她半晌,忽而展颜一笑,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他曾经奉为神袛的女子。

四周的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花丛中的美人们也是战战兢兢地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说的对极了,就算是他做的不对,她又能做什么呢?

朕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得太多了。

“来,朕的美人们,咱们继续……”

“……”

男子逆着光站在面前,身形高大伟岸,唇角原本温暖的笑意也渐渐转变成了恶意满满的邪笑,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既如此,皇上请自便,枧岁告退。”

“干爹,您这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儿子听说同仁堂前几日来了一位坐堂的老大夫,似乎是回仙阁传人……兹要是干爹给个话儿,儿子就算是用绑的也给您把人带回来。”

“……绑个屁!你干爹是强盗还是土匪?”

轮椅越过宁沉钧吱吱呀呀地离去,擦着手臂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却最终没能抬起来将她拦住。

阿姊,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

“阿姊,你说的,朕都懂,可朕就是不想那么做,你又能把朕怎么样呢?左右你已经是个废人了,朕就算是亲手将这大好河山拱手让人,你不也是照样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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