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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履九州

第六回:叛乱

“若是做不到就罚抄,直到你们达到我的要求为止,我所说的都听明白了吗?”

宁巉道:“明白了姚先生。”小瀺笑着答应道:“放心吧夫子,我一定会好好完成您交代的学习任务的!”

姚轸提醒道:“漂亮话说再多也无益,做好实事,把文章学懂学好就足够了。”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小尘一眼。

宋家下面开着两件铺子,一间裁缝铺既做衣服也卖布料,另一间是个药铺。

药铺生意一般,但裁缝铺却常常忙得不可开交,再者宋家始终未能请得一位精明能干的账房先生,因此宁夫人就暂时自己顶替这一空缺,昨日接宁巉兄弟回宋宅耽误了不少活,寻思着今儿个无论如何得补上,宁夫人便早早出了门。

辰时将近,宋管家来到南边厢房提醒三人起身洗漱,在宁巉兄弟到来之前都是宁夫人亲自来叫小尘,如今便无需再如此了。

“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

“好,停。”姚轸打断到,一直在书房外偷听的小丫鬟这才悄然退去。

踱着步,姚轸继续道:“小尘,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此句作何解释?”

小尘顿了顿道:“苍天之高远,大地之寥廓,令人感受到宇宙的无穷无尽。欢乐逝去,悲哀袭来,我知道了事物的兴衰成败是有定数的。”

“不错。看来昨日你的确有下过功夫。”

小尘笑道:“嘻~夫子,我每天都很认真的,只不过……”

姚轸打断到:“不过你还是得戒骄戒躁,学习之精髓在于‘学贵有恒’”。

小尘挠了挠头,

“明白吗?”

“哦。”小尘点头道。

姚轸蹙着眉,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们继续”。

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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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内聒噪不已,众官员人人面带危色。

此事要追溯至三日前,自兰源郡传回消息,由莫陵山以北(与兰源郡城接壤地区)突然发生大规模的叛乱,紧接着次日传回消息兰源郡已被攻陷,目前叛乱规模与乱党数量仍在急剧扩张,至昨日叛乱已由莫陵山北部延伸到了莫陵山东南部,其形势极为严峻。

而大端新帝才登基不久,其梳理政事的能力尤显不足,因此朝政事务多为大臣们各抒己见,然后联名递上奏折,由皇帝过目做最后决策。

“没想到叛军的发展速度竟如此之快。”一名大臣说到,

“是啊,兰源的消息传回京城才不过三日,竟已扩张至曲车(莫陵山东南部一座城池)”。

一名大臣问道:“宋大人,我们要如何才能平息此次叛乱?”

一位老臣正襟危坐,身着一袭紫服,腰及玉腰带,此人便是宋章,任尚书令一职,众臣当中年纪最大资质最老当要数他,在朝中极具威信。

在大端庙堂上分有两党,一方为宋党以宋章为首,另一方则是李党以李杼为首。

李杼,大邢台尚书令,与宋章一同位极人臣,但是常在政事上同宋章意见不合,与其处处较劲。

尽管宋章作为朝廷重臣,资深辈重,在朝中极具威望,但李杼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以及豪爽的个性使其深受众人欣赏,以至于其拥护者更甚于宋章,就连大端先帝也赞誉他,断言其将来之成就不会在诠徽(即宋章,字诠徽)之下,那时的李杼还不过是个尚书右丞。

一名大臣说到:“依我之见,非和谈不可。”

宋章轻声道:“眼下就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名大臣接道:“派遣军队前往镇压或者与叛军首领和谈。”

老臣睁开眼道:“正是,经我再三考虑,还是和谈比武力镇压要更有效果一些。”

“为何?”其身旁一名大臣问道。

宋章缓缓道:“你们是否想过,为何叛军队伍规模扩张速度会如此之快?”大臣们面面相觑。

“我已派人打探过了,叛乱军中半数以上都为市井坊间的寻常百姓。”众官员听后哗然。

宋章继续道:“这些百姓心地单纯,易受别有居心之人鼓动,若非如此,他们何至于站在我大端的对立面上。”

宋章慨叹道:“如若在叛乱刚开始的时候就迅速以足够的武力将其镇压下去那还好说,可如今,既然未能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那么此法便行不通了”。

另一位大臣接道:“如今叛乱队伍中平民百姓的数量过多,一旦采取以武力镇压的方式,那么受伤最重的势必会是百姓。”宋章说到:“没错,届时我大端必会失去民心,原本立场不定的百姓们可就要彻底与我大端为敌了”。

“宋大人这一席话十分有理,若是我们能够点醒误入歧途的百姓,叛军就会失去兵源,那么不仅叛乱的扩张规模与速度会大大降低,其后期的攻势也将匮乏无力。”

“如此一来,大局定矣。”

“是啊。”“的确如此。”大多官员都对此法表示认同。

宋章闭上眼,道:“这是如今唯一能行得通的计策了,剩下的……”。

话音刚落,“一派胡言!”侍卫将门推开,一官员大步走入,过于宽大的紫服和玉带穿在其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身后紧跟着十数位大臣,屋内二十多位大臣一同起身迎接,霎时将紫服官员周边围得水泄不通。紫服官员五十三岁,姓李名杼,字子唯,位居大邢台尚书令之职,其品轶等同宋章。

李杼从众人中走出,怒目道:“宋章,此事关乎我大端的统治与根基,我绝不会任由你肆意妄为!”闻言,宋章睁开眼。

四目相对,僵持不下。

一旁的年轻男子忙劝解道:“李大人,宋大人也是竭尽心力在为此次平叛谋想万全之策。”李杼讥笑道:“哼,万全之策?”

“他这是无计可出,便开始胡言乱语了,竟想与叛军议和?”

“真是痴人说梦!”

宋章神色淡然,对其道:“那李大人,谈谈你的高见?”李杼回道:“高见不敢,但总比你这拙劣之策要强上百倍”。

“大人请讲”。

李杼说道:“就如今来看,曲车必然不保,照叛军的势头接下来应该会由曲车继续向莫陵山南部进军,继而向西,包围整个莫陵山。”年轻男子接道:“如此一来,整个莫陵山以西地区将彻底与我大端断绝联系,石坤洲一分为二。他们这么做——莫非是打算与我大端打久仗?”

李杼轻声道:“这是想废旧立新啊。”年轻男子问道:“难道说此次叛乱的幕后操纵者是梁月余党?”李杼答道:“尚未可知啊”。

李杼继续道:“林将军,试想一下,若是假以时日给这批叛军占领了近半州版图,会如何?”年轻男子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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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端江山社稷岌岌可危”。

李杼瞥向宋章:“这等贼党不达成目的是断然不会罢休的,只能以武力将其彻底消灭,斩草!除根!所以说,某些人的‘议和之词’纯属无稽之谈!”宋章神情凝重,质问道:“那敢问李大人,是否想过若以武力镇压,叛军队伍中的平民百姓该当如何?”

年轻男子看向李杼。

李杼严肃道:“宋大人,自古以来可有哪次战争是不伤及无辜百姓的?”宋章眼神晦暗,沉默不语,李杼继续道:“未曾有过吧,不放下这些妇人之仁我大端江山何以统一?!何以稳固?!”“更何况这些人并不无辜,他们加入叛军队伍,与我大端为敌,其罪当诛!”李杼转向年轻男子,作揖道:“林将军,你身为镇国大将军又手握我大端精锐之师,可谓是肩挑重担,领军前往讨伐叛军的重任就拜托你了啊”。

年轻男子信誓旦旦道:“李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不负重托,全力护我大端社稷周全”。

皇宫门外,“咯噔~咯噔~。”“吁——。”车夫将马勒停,一名身穿红衣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下马车,进宫后男子直接去往政事堂,来到了政事堂门前,门口侍卫正欲代劳,男子挥了挥手,侍卫便退回先前的位置。

李杼郑重道:“有劳将军了”。咕~,屋内顿时明亮起来,众官员看向中年男子。

宋章略带着气,对其道:“身为朝廷重臣,议政期间却不在场,你好大的架子”。

中年男子望向一人笑道:“霍大人,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我认。”霍姓大臣笑道:“害,你呀!”男子解释到:“抱歉了各位,实在是有要事办,所以今日议政才来迟了,万望海涵”。

李杼道:“既已如此,那么就请林将军即刻启程吧”。

年轻男子答应着正欲离去,中年男子伸手拦住,前者疑惑道:“中书大人这是?”中年男子反问道:“将军这是欲往何处?”年轻男子便向其大致解释了议政期间所涉及的事情。

李杼已十分焦躁,不耐烦道:“宋中书,林将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告诉你了,你是否该让开路了?”中年男子不为所动,李杼愠怒道:“宋天决,你难道还想阻拦林将军不成?”中年男子轻声笑道:“呵呵,不错,在将该交代与将军的事说清楚之前,我的确要阻拦一时半刻”。

李杼怒目道:“你说什么!?”林将军问道:“不知宋中书所说要与我交代的事情是什么?”中年男子正色道:“第一,使用武力镇压叛党,但行事不可过激,适可而止;第二,尽可能的向叛党中立场不稳之人暗送和谈之意;三,若是无法有效的叛乱施以镇压,那就暂时采取‘不作为’的策略”。

林将军半信半疑问道:“宋中书的意思是,既不采用完全以武力镇压的策略也不采用直接明了与叛军和谈的策略?而且在叛乱规模过大,形势过激时采用趋避的策略?”

中年男子以微笑示意。

李杼怒斥道:“宋天决!这是什么狗屁策略!?亏你想的出来!”宋章亦带着些许疑惑注视着中年男子。

李杼怒骂道:“我们研讨了如此之久,已定下了要用武力彻底打杀叛党。你算什么东西?!迟到如此长的时间也就罢了,还想对我们定下的策略指手画脚”。

中年男子倒也不生气,眼神冷淡,对其问道:“请问,完全采取武力手段是你们所有人的意见,还是你一人的意见?”李杼哑口无言。

中年男子伸出右手探进左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天子诏,李杼傻了眼,除中年男子外众官员们慌忙下跪,读过了诏书,众官员相继起身,唯有李杼楞了神。

中年男子将李杼搀扶起来,对其说到:“李大人,您也上了年纪了,别总轻易动怒,伤身体。”说完便松手走开。

“林将军,你现在可以出发了。”中年男子提醒道,“京城就有劳宋中书及各位大臣们了。”林将军抱拳道。

中年男子点头致意,后者便匆匆离去,“各位大臣们,可以自行离去了”。

一大臣走近宋章道:“宋兄,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宋章笑应:“霍兄请便”。

众官员纷纷散去,宫门口,中年男子与宋章并肩而立,中年男子问道:“爷爷认为我的决策可有何欠妥之处?”宋章漫不经心道:“尚可。”中年男子笑了笑。

宋章突然问道:“要回去了?”男子愣了一下答到:“嗯,已两年有余未回去过了。”宋章提醒道:“行了,那就去吧。路上多注意些,平襄如今也不太平了”。

“知道了爷爷,您多保重”。

“嗯”。

中年男子登上马车,“驾。”“咯噔~咯噔~。”宋章目送马车离去,在那之后并未回宋府,而是选择在街道度步散心。

来到一座曲桥上,宋章停住脚步,这位久居庙堂高处的老臣抬起沉重的眼袋望向天际……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本章完)

.

老人先敲响了小尘房门,“少爷?洗漱一下,到用早膳的时辰了。”门敲响前小尘就已自己先醒来了,嘴中含糊不清道:“知道了徐南”。

“欸。”宋管家笑着回到,随后去叫宁巉与小瀺,正举起手还未触碰着,门已自己打开了,宁巉面带微笑,“宋爷爷,有事吗?”

小尘给宁巉兄弟递去纸笔,姚轸回过头道:“宁巉——,小瀺对吧?”

两人相继答应,示意姚轸没有认错,姚轸便转过头去,继续说到:“我姓姚名轸,从今天起教你们读书认字,你们称呼我姚先生或是夫子都可以,我们每两天会学习一篇新文章,要求你们不仅要学懂还必须要熟能背诵,我时常会考。”

教书先生姓姚,单名一个轸字,是小尘的父亲从京都请回来的,据说曾在朝中任要职,由于一个不小的案子,引咎辞去官职回到了乡下,后来便被请到平襄来,为其准备了私人住处,平时就在宋宅为小尘授业。脾气不坏,倒也不算好,众人都以为他是个较为孤僻之人。

天还未亮,宋宅上下已忙碌起来,宁夫人用过早膳便匆匆出了门。

老人略有惊讶,但随即释然道:“没什么,就是来提醒你们洗漱完该用早膳了。”说完干咳了两下,宁巉忙问道:“宋爷爷您没事吧?”

“呵呵呵,没事,不打紧。”宋管家笑了笑,瞥向小瀺房间,收回视线继续道:“巉少爷,小巉少爷好像还未醒,就让他再多休息会儿,稍后你再去叫。”

没多久,外面传来小尘的与小瀺的说笑声,三人走进来依次坐好,宋管家又提醒道:“尘少爷,用完早膳,你们三个就直接去书房好了,算时辰,姚先生也快到了。”

三人步入书房,一名黑衣男子在书桌旁来回踱步,正是姚轸。

回头发现随小尘一同前来的多出两个陌生面孔,男子并不意外,大概是宋管家那边给提前打过招呼了。

要说陌生,倒也不完全是,昨日在花园里已见过面了的,姚轸平淡道:“你们三个坐下吧,准备好学习今天的内容。”

宁巉笑道:“知道了宋爷爷,您去忙吧。”老人笑应后便弓着腰离去。

正厅里,桌上已备好了饭菜,四碟素菜、些许馒头以及一盆白粥,都是些清淡的。

姚轸道:“小尘,将昨日学习的文章背诵一遍。”

小尘一字一顿道:“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书房外,一名小巧玲珑的丫鬟正扒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听着,一边听还一边不住的偷笑。

三人一齐答应着,随后宋管家向门前立着的佣人吩咐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用过了早膳,由小尘领着,三人一起前往书房,那儿是小尘读书写字的地方,平时的学习也全都在书房里。

“我还得去为你们安排早膳,就不在这里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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