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
青雉面色慵懒的喝着酒，看着将酒一饮而尽的蒙斯特，摆出询问的神色，没有说话。
“我想让库赞先生帮忙把一些人送回家，如果觉得麻烦的话，至少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什么人？”
看着离开的蒙斯特众人，迪亚曼蒂面色不甘的说道。
“咈咈咈，那两个家伙可是真正的恶魔和野兽。在可能与海军产生对峙的情况下，还是暂时忍耐比较好。”
红色的太阳镜挡住了他的眼睛，但那自然上挑的嘴角，看起来像是产生了什么有趣的想法。
“我不喜欢用这个词去形容一个‘人’，在我看来奴隶本就不该存在。”
看着神色认真的蒙斯特，青雉陷入了沉默。
杯中的酒一点点的被他喝下，当最后一滴酒被饮下，酒杯和牙齿碰撞出清脆的声音，将陷入沉思的青雉唤醒。
“你果然是会成为敌人的人，但是，我不讨厌。我会和岛上的海军一起护送他们回家，他们的安全我可以保证。”
“那就多谢库赞先生了，有你的保证我很放心。”
“阿啦啦啦，那还真是荣幸。”
蒙斯特付了账单，言语上表示这是雇佣青雉的费用，换来的自然是青雉的一句吝啬。
两人一同来到港口，一路上的人如避蛇蝎，而被大家嫌弃的显然是我们的青雉同学。
看着军舰停靠的地方忙碌的娘子军，蒙斯特大概明白了多弗朗明哥选择避让的理由并不仅仅是因为青雉，这让他更加好奇鹤中将究竟做了什么，竟让海流氓变得如此乖巧。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啊，库赞。”
“我也没想到鹤女士会来这种地方。”
鹤将目光移向与青雉站在一起的蒙斯特，黝黑的双眼明亮深邃，给人一种如临崖角的感觉。
“这位是...”
“尼奥尔·d·蒙斯特，鹤中将叫我蒙斯特就好。我与库赞先生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厚着脸拜托他帮个小忙。”
“请库赞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将他们带过来。”
蒙斯特没有过多停留，简单的介绍后便微笑着与两人暂别，回到自己停船的位置。
“他就是你报告中说的那个人吧，会和一个潜在的敌人和平相处，该说不愧是库赞你么。”
鹤看着蒙斯特离开的方向，轻声询问着库赞。眼神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但心里却已经考量起来。
“他现在不是我的敌人，我没有理由去与他为难。而且，我大概并不讨厌他。”
“哦？会成为朋友么？”
面对鹤的询问，青雉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对他来说，去判断一个只见过两面，相处不到一天的人会不会成为朋友，着实有些为难。
毕竟，即便是在海军中，能被他称为朋友的也没几个。
“如果没有身处对立变成敌人的话，也许有可能吧。现在想来，我能在他的船上安心的睡觉，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很少见到你话这么多的时候啊，库赞。”
“是么，不自觉间就说了很多么。”
......
回到船上的蒙斯特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大家，不觉间露出了笑意。
“干得漂亮，诺伦。”
“承蒙夸赞，我只是为他们上了些药，换了身衣裳而已。相较于他们受到的苦难，我也只能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以此来聊表慰藉。”
蒙斯特看着双眼泛红的诺伦，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来你以后要经常以泪洗面了，不过没关系，哭着哭着就习惯了，只是内心太过柔软，有时会让人无法明辨是非。”
“所以你要尽快的适应，让心脏磨出一层厚厚的茧，这是作为前辈的我给你的忠告。”
蒙斯特来到厨房，看到正在烤肉的比斯特，缓缓地靠了过去。
“以他们的身体状况，吃烤肉不太好吧。”
“哼～我只会烤肉。”
看着在生闷气的比斯特，他愣了一下，而后很快便明白了比斯特生气的原因。
“抱歉，下次一定让你打个够。”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呃...这次也没什么值得你出手的人不是么，下次要是遇到实力强大的人，一定交给你如何？”
“行吧，再信你一回。”
蒙斯特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三米高的壮汉露出一副受尽委屈的孩童模样，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还好，但露出这种表情的是比斯特，着实让他有些欣赏不来，但也不至于讨厌就是。
“把烤肉切的碎一些，我去煮些简单的白粥，久饥弱食，他们的身体需要调理。”
“看来接下来的船员有必要先考虑医生，基础保障还是很重要的。”
蒙斯特用汤锅熬煮了些白粥，将碎肉和烫好的小青菜盖在上面端给卡特他们，以此来帮他们恢复一些体力。
甲板上的人们用怯懦的看向蒙斯特，神色中带着感激，迟疑的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那句感谢。
‘精神已经临近崩溃了么，脆弱到连一句简单的谢谢都不敢说出口，希望时间可以抚慰他们的伤口，让他们恢复原本的模样。’
蒙斯特无奈的叹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变得更容易亲近些。
“各位，有些事需要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认真听。”
“我虽然把你们带了出来，但我不是你们的主人，你们也不是奴隶，你们要知道自己是和我一样自由的人。”
“我救下你们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所以你们不必想太多，也不用有什么负担。稍后我会送你们到海军那里，他们会负责将你们送回家。”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祝大家用餐愉快。”
看着大家逐渐明亮的眼睛，蒙斯特长长的吐了口气，像是结束考试的学生，身心得到了放松。
“告诉他们，交易的地点和日期变更...”
...
青雉吃下最后一口牛排，擦拭嘴角后手指轻弹，为两人的酒杯中各加了块球冰。
“哦～十分感谢，库赞先生。”
满是伤痕的木门被推开，门角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音，让神色紧张的老板情绪有了些许的缓和。
“多弗，就这样算了么？”
“看来事情都解决了。”
诺伦拿着刚刚拍到的刀和长弓，目光在众人间跳跃，一番观察后收回目光，温和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
“还真是有缘无处不相逢啊，库赞先生。”
蒙斯特拿走老板手中不断擦拭的酒杯，自顾自的从柜台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满，然后坐到青雉的面前一脸惊喜的看着他。
“在这座岛上你想找到我应该不难，不需要靠缘分吧。”
“诺伦，你带着他们到港口等我，我要去见一个人。”
蒙斯特话音刚刚落下，身形便已经消失不见。
“一群本该自由的人。”
“奴隶么...”
平日生意火爆的酒馆今天诡异的很安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人在安静地吃着牛排。
“叮～”
“比斯特，你带着这些东西先回船上，再准备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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