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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打之年

第八十章 仗义多是屠狗辈

跟陈阿娇又聊了几句,我俩一起返回客厅,然后我又嘱咐了表弟江南,今晚接货的事情。

交代完所有事,看了看已经临近约定时间,我施施然走出别墅。

……

听到苏伊人这话,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把手机揣进兜里后,我眯了眯眼睛。

“你觉得,他们摆这一桌,有没有可能是为了谈判?”

“概率很小……”苏伊人摇头,“我更倾向于,他们想借此杀杀你势头,或者是查清为什么江记可以拿到嘢味加工许可证。”

我把少年郎的这个角色封存起来,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老气横秋的江湖人。

靠着为数不多的文化底蕴,才不至于因为年轻,而被人拒之门外。

但是今晚,我觉得有必要解封这个角色。

一直以来,我对变幻莫测这个成语,极其钟爱。

所以,我床头柜的书籍,除了阴谋权术一类的之外,其余基本全是关于伪装方面的。

这就是为什么苏伊人会调侃我,假如我有一天厌倦商场了,可以尝试着去当个演员,也许可以斩获影帝头衔。

我把这话当成是夸赞了。

因为我个人觉得,在生意场上,只有多一两个角色,让人捉摸不定,才不会被人轻易击败。

城府这两个字,虽然充满贬义,但我偏偏对它有着无与伦比的钟爱。

……

某某夜总会大门口。

和单鹰汇合后,我带着他一起走进这间魔窟。

这里有着让男人为之心乱神迷的娱乐项目。

可我对此却不感兴趣,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把今晚自己设定的角色演好。

“江老板……”

一个衣着性感的女人,走到我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青花旗袍的女人,我点头一笑:“红梅姐,今晚劳烦你了。”

她是陈阿娇的姐妹之一,之前有见过几次。

来之前,陈阿娇已经跟她通过话。

“跟姐客气啥呀。”红梅笑意盈盈,一双桃花眼透着迷人的风情。

“咱们这些姐妹,全靠江老板照顾,荷包才有今天这么鼓。”

“要说谢,那也是我们这些姐妹感激你。”

人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可我不这样认为。

相反,我觉得陈阿娇她们这些姐妹,个个重情重义。

至少比起那些手持利益大刀的商人,更为可信。

看人,最是不可以用外表盖定。

仗义多是屠狗辈。

反观那些平时道貌岸然,说话好听的人,落井下石最狠。

“他们来了吗?”我问了一句。

“我问问……”红梅转身走到右侧吧台,打听完之后,重新回来告诉我。

“001号包厢的预定人数是七个,目前只来了三人。现在进去,还是找个地方先歇会?”

“先歇会儿。”

现在进去也没用。

唱戏嘛,自然要人全部到齐了,戏演起来才会更精彩。

随后,我和单鹰,跟着红梅来到二楼,她那个单独休息室。

到她和陈阿娇这种层次,基本在每个夜场,待遇都很好。

当然,这是基于她们能为老板创造利益的前提下。

聊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临近八点半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刘清鸿打来的,我并没有接通,挂断之后,我站了起来,看向红梅。

“姐,我先过去,你安排一下我这位兄弟。”说完,我看向单鹰。

“鹰哥,以后再让你尽兴,今晚先委屈你了。”

单鹰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不过,我却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然后我走出这个休息室。

来到001包厢门口,进门的刹那,我已经代入设定的那个角色。

“哟,几位阿哥都挺早啊!”

看着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刘清鸿,以及其他五个中年男子,我笑着抱拳,目光掠过酒桌上已经开好的几瓶葡萄酒。

“女人才喝葡萄酒,真男人就得喝洋酒或白酒嘛!”

这话一出,我察觉到,除了刘清鸿之外,其余五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点阴沉。

刘清鸿笑了笑:“感觉阿弟今晚兴致挺好啊?”

“必须的嘛。”我走到刘清鸿身旁坐下,一把搂住他肩膀。

看他皱起眉头,我咧了咧嘴,“阿哥请我饮酒,我心里美得很啊!”

“既然心情好,那你今晚多喝点。”边上一个矮胖光头中年,拿起一瓶葡萄酒,放在我面前桌上。

我瞥了对方一眼:“这酒喝着没劲儿,搞几瓶白酒过来。”

“后生仔,你有点狂啊?”矮胖光头中年笑眼眯眯,“不怕等会儿被人抬回去?”

说到这里,苏伊人表情严肃了几分,“我听阿娇姐说过,那种场所里有一种药,掺进酒里后,一杯就能把人放倒。”

“你到地方后,尽可能不要喝酒……实在避免不了,必须要重新开一瓶。”

我还真没想到,苏伊人竟然连这点也考虑进去了。

这让我倍感心暖之余,也越发佩服她的缜密思维。

“嗯呐。”

“刘清鸿这个时候邀请你,必然是跟嘢味有关……很有可能,此刻跟他在一起的那些人,全是咱们的竞争对手。”

我点了点头,把这一点牢记在心。

其实,就算苏伊人没提这事儿,我也会小心谨慎。

所以,我不会认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良心。

吃完晚饭,我到厨房跟两位老师傅聊了片刻,将今天的承诺完成后,我又把坐在客厅聊天的陈阿娇喊到后院,问她某某夜总会有没有熟人。

“必须有,姐哪儿都有熟人……”

陈阿娇豪迈十足,“伊人刚才就跟我说了这事儿,你尽管放心吧,姐都给你安排好了。”

只有先把最坏的一面考虑在内,我才可以从中寻找解决方法。

我今年虽然只有二十岁,可我已经过了天真的心理。

像我这样的二十岁少年郎,本该是恣意骄纵、轻狂待人的。

然而,这几年在社会底层的挣扎,把属于我这个年龄段的尖刺,统统磨平。

尤其当双方处于利益交锋阶段,奢望对手有良心,不如把自己手里的刀磨锋利点更为实在。

“先下楼吃晚饭。”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想任何事情时,都会先往最坏方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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