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向光而行
“但...这怎么可能？！我都做不到正面交战！”她又懊恼地垂下脑袋。
母猫温柔地顶了顶她。“我们与你同在。”她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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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
这是她清醒最后一秒闯入她脑海的一个词。
她管不上那么多，开始寻找这一片黑暗的出路。没有光，没有星星，月爪居然感到寸步难行，脚下似乎是一片黑暗的水域。
“这是怎么了？”虎斑皮毛的巫医学徒试探地戳了戳五月的皮毛。五月没有回应，只是安抚地用尾巴轻轻拂过她的侧腹。晨雀爪似乎也意识到情况绝非那么简单，闭上了嘴巴。
月爪的身上黑气腾腾，已经看不清她原来的面庞。原来清澈的绿色眼睛，被血腥的红色覆盖。血色沾染了她变得灰白的皮毛，她目光浑浊，注视着奄奄一息的松鸦爪。巨大的羽翼覆盖着松鸦爪的身体，他遍身皮毛没有一处完整，在地上倔强地抬起头与魔魂对视。在红褐色的天空下，夕阳将两只猫化作剪影，只有红色和蓝色交织。
“我们能做什么？”五月喃喃道。
“我们要去……帮助他们吗？”晨雀爪抬起头，充满不安地问道，“没有别的办法。”
五月知道这一点。身为武士，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用爪子和牙齿战斗。哪怕是斗智斗勇，对于魔魂这样的东西也不可能有用。既然她们已经为预言而来，就再没有逃跑的理由。哪怕她觉得这场战斗毫无胜算，也不可能留下朋友在这里不管。
“晨雀爪？你会一些战斗技巧吗？”五月想起她只是一个巫医学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如果她不会，那么只有她一只猫也无法力挽狂澜。
“控火可是我们必须会的事啊。”晨雀爪舔了舔爪子，用它拂过自己的耳朵，黄色的眼睛如同秋叶，深深地映出天空的红云，目光坚定而锐利，闪闪发光。那一刻，五月仿佛看见了晨雀爪身为一个武士在战场上的样子——细心，敏捷，却又潇洒。她信心百倍，深吸一口气，冲向战场。
黑月发现新来的对手，红色的目光一阵兴奋，红光笼罩了她的身体。她的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灰黑的身躯向她扑过来，五月猛地向右一闪，随后敏捷地跃起，冲到左边。对手扑了个空，怒气更盛，抬起爪子向她的额头打来。利爪突然划破空气，搅散迷蒙的黑雾，带电的爪锋逼近五月，直指五月的喉咙。她没有反应过来，错愕地瞪大眼睛，目光随着爪子划过。虎斑色的皮毛猛然闯入视线，随着二猫身体的撞击声，晨雀爪将对方的致命一击撞开。
“谢谢。”五月用带着轻微喘息的声音急促地说了句，后爪一蹬便又投入战斗。对手的动作实在很快，也很熟练，让她有些力不从心。身后晨雀爪燃起的火焰将她的脊梁照亮，她从黑月红色的眼底看见了火光迸裂。
“等...等一下！”
五月正合力和晨雀爪将黑月制服和杀死，就听见一个突兀的声音。
“咳...”松鸦爪半闭着眼睛，显得有些麻木。他睁开深邃的双眼，爪子抓着地面想站起来。五月瞥见他的爪锋已经变得残缺不全，想象着之前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
“她是月爪啊...我们不能杀死她...”松鸦爪虽然疲惫无力，但是说话的语气确斩钉截铁，声音虽然低却带着一股不可置疑的气息。五月瞥了他一眼，似乎意识到他的另外一面。松鸦爪虽然聪明，而且经历了这许多世，性格仍旧那么倔强，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过度自信——虽说他的判断基本上都是对的。他有骄傲的资本。
也许是刚愎自用吗？
“她已经不是月爪了，松鸦爪。”五月低声劝解，“族群的利益至高无上。”
松鸦爪轻蔑地笑了一声。“那么，预言也一样重要，不是吗？”
五月无言以对。
“但...这是你必须做出的决定。难道你想把这个家伙留下来，等着她杀死所有猫？”晨雀爪质问，黄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松鸦爪烦躁地挤过来。“不行。”
就在松鸦爪蓝色目光对魔魂的审视下，黑色居然褪去了淡淡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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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照亮黑暗。“你不配！”她叫嚣。
『这么快就将力量提升上去？很有潜力啊.....』
光点环绕。“我们可以帮你暂时提高力量到你的极限——但是对你自己的损耗也非常大。”一只猫的声音响起。“而且如果凭你的身体，一旦无法掌握，你就落入他的手心。”
月爪明白那是孤注一掷。但是她不愿一只猫蹲在这里，让魔魂借自己的意识胡作非为。她必须有所反应。她哪怕独自活了下来，没有那些伙伴，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请，打开吧。”
力量注入胸膛，源源不断，在她的身体里流动。月爪既为此感到惊愕，也对于自己血液里流淌的燃族血脉感到自豪。痛苦渐渐扩大，她强迫自己接受这一切。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只有张开嘴无声地叫着，啊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痛苦的泪花凝结在绿色潭水的表面，绽放。
这就是她的使命。
她惊慌地抬头环视，听见一个低沉的嘶吼声。很熟悉，但是此时已经无力而嘶哑，声音的所有者，似乎被血沾染了声带。
“松鸦爪？！”月爪张大嘴巴，竭尽全力发出那三个字的声音，但是无济于事。发不出声音。
“想要突破这里，你需要自己努力——我们不能帮助。”一只母猫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说。她的眼睛闪着友好的光。
光族出现了！这证明他们是对的！她又惊又喜，充满尊敬地注视祖先的双眼。
『飞族相关。现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也要回答我之前对你的问题。』
月爪抬起头。周围黑暗沉寂。
『用你的意识与我成交，救下你所爱的猫。』
月爪接受到这个声音，随后，一个惨烈而可怖的场面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脚边燃起火焰，利爪寒光闪烁，扑向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月爪陷入沉默。“我可以待会儿找你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光族...来帮帮我吧...为什么会是这样...
就在月爪这么想时，她看见了远处的光点。她一惊，像是抓住最后的希望一般冲了过去。光环绕在她的周身。
怎会如此...
“放开我！”月爪试图与魔魂交流，“你凭什么——”
五月止步于战场。
“松鸦……爪？”身边的晨雀爪猛地一愣，恐惧地往五月身后缩了缩。五月沉默地注视着战况，虽然在表面上她波澜不惊，但是内心深处仍旧没缓过来，对面前的一片血红感到恐惧与震慑。
『放弃吧。你干扰不了我。』
“你是谁？”月爪迷惑而惊恐，肩上的毛发竖了起来。
松鸦爪，那个灰色毛发的小公猫，正浑身带血地躺在地上。昔日大海一般的蓝色瞳孔被灰色覆盖，倔强地半睁的唯一一只眼睛失去了高光。只有，他阵阵的微弱喘息声示意着生命的存在。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他尽力举起一只爪子向着自己的方向挥来，然而只是擦过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