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他的神明不会回来了
可是。
可是在他的神明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离开他之后，他就渐渐的也开始迷恋酒精的魅力了。
一醉解千愁。
被喝醉了的墨寒爵整个压在地板上的威廉，额上青筋跳了又跳，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的将其重重踹开。
酒品不好酒量极差，就不要喝酒了！
害人害己！
可是一次都没有。
无论他是喝的酩酊大醉，亦或着是找寻到全球各地的所谓能和死者交流沟通的秘法，可他还是一次都没能在梦里见过他的神明。
他喝酒，醉酒，不省人事。
没有用。
什么都没有用……
太昏暗了。
那段岁月让他现在回想回想，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才能让他拼尽全力坚持到现在的。直到后来有人跟他讲，如果你在梦里能梦见你最想梦见的那个人三次，就代表那个人正在遗忘你。
然后他就开始恐慌。
后来又想。
或许这些年他之所以没能梦见他的神明，是因为他的神明不想遗忘他。这就好了。无论是仇恨怨怼还是唏嘘悲哀，只要他的神明不准备真的遗忘掉他。
就好了。
虽然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帮忙说服自己的心脏，可是他却还是会忍不住想再见见他的神明，异想天开的想让他的神明再来救救他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人死了，没关系。
九转还魂丹。
他信。
所谓老道给的秘法囚魂。
他也信。
他把自己全身都纹绣上了各种各样的符咒，就是想着能吸引来他神明的残魂，后来担心自己的阳气太重，他的神明没办法近他的身，他就又故意的专门打造了一把画满了符咒的黑伞，将他永远隔绝在了阳光下。
但是饶是如此他还是没感受到有关于他神明的任何消息和感觉。
他想，或许是屋子里或者晚上也得撑伞，于是他无论去哪儿无论做什么，都会撑着那把黑伞。
后来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
但是，他的神明还是没有来。
无论是恨他，怨他，总归是要来找他的。
他等着。
一等，六年。
等到了寒国帝都的一个名叫云曦的女人。
这个女人某些时候和他的神明很是相似，看向他的时候眼尾的殷红神韵，也格外相似。所以即便是初次见面，他明知她肚子里藏着的坏水，却还是故意放过。
他觉得有意思。
这个人，很像六年前被他亲手毁灭的神明。
但是有些特征，云曦和他的神明并不相似——比如他的神明对于感情很是淡漠迟钝，但是这个云曦看向她身边的所谓墨家少主墨寒擎的时候，眼睛里是带着光的。
听人说，云曦很喜欢陆霆轩。
他因此去关注过陆霆轩，可是云曦和陆霆轩对话时，眼底情绪古井无波，她根本不可能喜欢陆霆轩，反倒是她身边的墨寒擎，她应该很是喜欢。
所以他忍不住去调查去追踪云曦的消息。
越了解，越惊觉相似。
直到——
于婉因出现。
重重证据摆放面前，云曦后来终于解释不清他心底的谜团困惑，她就说:托梦。
梦。
多可笑啊，这六年来他的神明从不愿意进他的梦，却来进这么一个陌生女人的梦里，让她帮忙给自己报仇雪恨。
他在他的神明的心里，居然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了。
他阴郁、嫉妒、怨怼，其中又夹杂着脆弱又茫然的无助感。
而云曦却很坚持的要问他——
可有后悔？
在害死他的神明的时候，可有后悔？
他双目赤红满心暴戾恣睢，却还在咬牙切齿的高傲回答:“如果是洛晴空想要知道答案，就让她来亲自问我。”
他等着洛晴空过来。
可是……
可是。
后来他终于像是想通了，即便中间隔着云曦这么个媒介，他还是没办法知道有关于他神明的任何消息，于是他也不愿意再忍耐。
杀了于婉因，返回七星盟。
他要把一切了结。
才能干干净净的再去找他的神明。
但是——
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将于成林逃离七星盟的消息告诉了那个云曦。他想，如果他的神明真的会入云曦的梦，那应该就能看懂他的消息，而如果云曦是在欺骗他——那就去死吧。
甚至他还抱着某种隐秘的试探，想要知道云曦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她一直是云曦，为什么之前和现在大相径庭？
还是说真和那些流言蜚语所说——
云曦已经不是云曦了？
结果，云曦看懂了。
并且还跟他说，她就是洛晴空，就是他的神明。
然后，云曦就继续冷声问他:可有后悔？
他的神明好像一直都特别想从他嘴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无论是悔恨交加还是抵死不认，都想知道。
可他就不想说。
他清楚，如果他真的给了答案，他的神明就要去救赎别人了。
他咬牙。
抵死不说。
可是时至今日，当他看到，于成林说出墨寒擎的心另有所属那番话时，他神明脸上出现的空白茫然时。
他清楚的意识到——
他的神明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早已把别人当做了神明。
半个小时前——
墨寒爵端着酒杯就地坐在了地板上，眼神空洞的盯着杯子里的酒叹息着:“你说我也挺帅的，怎么就是没人待见，没人喜欢呢。”
他想活的理智而清醒。
可是……
味道也奇怪。
一个小时后。
威廉懒得理他。
继续喝酒。
他就像是最下等的奴隶。
有什么好？
凭什么能让人因为它而茶饭不思，甚至明知喝醉难受也甘之如饴？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们总会把他当成出气筒。
殴打、谩骂、嘲讽。
一醉……
那个人或许就也会来梦里找他了吧。
所以很多次，他看着喝醉酒而冲上来要打他的父亲和哥哥们，都忍不住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他们。
酒精，麻痹人的理智心神。
未成年前的他很不喜欢喝酒，大抵是因为父亲和哥哥们都太爱喝酒了，对于他来说，年幼的他只要还在那个地狱般的岛屿上待着，哪怕只是喘气，就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