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小晴
可以许愿。
可以做梦。
他想,或许他也能借着流星,胆大包天的对小晴告白,想把自己的痴心妄想全部告诉给小晴。
这病,沉于心底,轻易不会浮现于表面。
只会在微风掀起湖面时,露出下面纵横捭阖盘错交织的像海藻般的只言片语。
没有份量。
刚开始的时候,他其实争不过他那个哥哥,因为父亲总在暗中偏袒相护。
墨寒擎吃过好多亏。
可是就这么摔着磕着碰着,墨寒擎居然也从中悟到了一些大道理,懂得只有越来越强大才能保护住自己,守护得住别人。
他的那个私生子哥哥确实阴狠,处处给他挖坑设埋伏。他从高楼坠落,从轮船坠海,误食被掺了毒药的饭菜,得罪了万万不能得罪的人——
但没关系,他都活下来了。
且站在了最高峰。
最后一次博弈,他们都被送进雪山,任务则是要看谁能最先翻过那座险峻山峰,拿到少主印章。墨寒擎清楚私生子哥哥有父亲撑腰庇护,只要一进山,就会有提前安排好的猎人在旁守护——而他呢?
挡在他面前的是豺狼虎豹,白雪茫茫。
但是他还是咬牙去了。
不能让奶奶为难。
那是一段特别险峻艰难的道路,好多次他都差点在天地苍茫间沉沉睡去,但他却总是在将要疲惫闭眼时想起奶奶,想起之前奶奶将他强硬带回时,他没赴的那场约……
再见面的话,小晴会跟他说什么?
会埋怨他为什么不告而别,还是会温和的笑着,如以前那样说没关系,你安全就好?
墨寒擎设想了很多可能。
他还想过,只要他能在墨家站稳脚跟,他或许就能有几分底气和胆量,向华国洛家求娶小晴,到时候他就能一辈子都和小晴长相厮守了。
别人说小晴是残废。
但他不嫌弃。
只有天使才会折翼。他的小晴明明就是上天看他人生太悲惨,而特意馈赠给他的厚礼才对。
墨寒擎用了五年的时间,才终于在墨家站稳脚跟。其中有太多阴暗的过往,如何悄无声息的将偏心的父亲和阴暗的大伯送进的监狱,又是如何将那个最后关头仍不服输,还痴心妄想想跟他同归于尽的私生子哥哥送上黄泉路的……
墨寒擎后来,都记不清楚了。
那些过往,太阴暗,也太遥远。
他不太记得,也不太喜欢。
但一直被他始终小心翼翼守护在心尖上的那个小姑娘,成了他阴暗岁月里唯一照耀在他身上的光。
可就在他在墨家刚刚站稳脚跟,墨询廷这个堂哥和墨家旁枝还有诸多不服的时候,华国传来了消息——洛家七小姐和程家大少爷程云霄订婚了。
墨寒擎顿时感觉天都塌了,他拼命争取这一切都是为了迎娶小晴,可如果这辈子都不能再继续拥有小晴的话,他还争,还抢,做什么呢?图什么呢?
可是小晴并没有被威胁。
对于这门婚事,她心甘情愿,她甘之如饴。
墨寒擎调查到这点后,看到照片中的小晴看向程云霄时满怀爱意欢喜的眼神时,终于彻底绝望,他选择退让,将秘密永藏心底。
但小晴却并没有等到婚期正常举行。
也没能满怀欣喜的嫁给她的青梅竹马,她的云霄哥哥。
因为洛家最疼爱小晴的洛家老爷子过世,这对于小晴无异于晴天霹雳的噩耗,使得小晴的心脏病发作,即便洛家找来了全球有名的神医,最终却还是在婚期前两个月之时,撒手人寰。
小晴去世的消息,漂洋过海,等过了好多天才终于传到了墨寒擎的耳朵里。这下,他的光不仅去照耀别人了,还彻底离开了这个冰冷的人世。
那段时间,墨寒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过来的。
如果没有墨奶奶抱着求死了不知多少遍的他痛哭,说:“你如果死了,墨家就彻底倒下了啊。”
外面大雨倾盆。
屋里痛哭流涕。
墨寒擎却眼睛空洞,等墨奶奶彻底发泄完了情绪后,他逼迫着自己重新站了起来。
他肩上扛着一个家族。
注定不能殉情。
那怎么办?
就只能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等给墨家培养出新的接班人,他才能安然的去找小晴解释当年为何没有赴约的原因。
但是他太讨厌其余的女人了,所以无论奶奶送来多少人都一一拒绝。
直到——
小晴祭日之前,墨奶奶在人海茫茫里筛选出了一双和小晴格外相似的眼睛。
于是。
云曦就被送进了墨家古堡。
是飘飘然。
某些时候,却又犹如泰山般,无论怎样都难以转还。
但墨家内忧外患从来不止,在父亲领回来的私生子越来越猖獗之时,他被墨奶奶强硬的从华国的休闲日子中拉回了现实。他在华国活的还算自在,小晴对他格外照顾,甚至后来还和他几乎同吃同住,而就在他被奶奶带走之前,他还答应了小晴晚上要一起去看流星……
流星多好啊。
“好的。”
墨寒爵觉得自己的哥哥有毛病,且病的还怎么不轻。
于是墨寒爵谨慎的思考了几分钟后,语重心长的说:“哥,我想撮合你和我女神,其实不是想你爱她,而是想让她救赎你。”
墨寒擎静静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觉得云曦能救赎我?”
直觉?
墨寒擎确实很累,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在拼命的奔跑,小时候是在跟母亲的疯癫发病时的模样在比赛逃亡,后来年纪大点,就是在跟父亲的厌恶和怨怼中逃亡。
之后年纪大些,被人所救。
去了华国,待了几年。
“嗯?”
“来到寒国帝都时,见到我女神的第一面的时候,我就下意识的觉得你们天生相配,天造地设。”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跟小晴告别,就被奶奶的人给带走了。
重新回到墨家这个龙潭虎穴之时,他只能去跟当时已经被父亲认祖归宗了的他那个私生子哥哥拼命争抢,撕咬,啃噬。
墨寒擎不相信,可是很多事却又的确没办法解释。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我好累,休息会。”
“直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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